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八月十五，中秋，武當張真人於峨眉派正式登天，各派聚集，天下震動。
仙跡！真正第一次出現人們麵前。
山腳。
張三豐懸空而立，解答來者疑問，大部分都在問一些武學問題。
研究武學百年，張三豐解疑往往一針見血，在場之人皆是有所領悟。甚至旁邊有不少人雖然聽不懂，但都一字一筆記下來。
這可是仙人真言，印出來，賣他個10兩銀子一本不過分吧？
盜印？那沒有仙人仙氣加成，沒有福緣！
解疑武學許久，少林現任掌門圓印問道：“阿彌陀佛，張真人，您說要登天，意思是仙界在天上是嗎？”
張三豐笑了笑，很是確定：“天外有沒有仙界我不知道，但我們的天外是無儘的虛無，或者說有一些隕石在天上極速繞著我們所在的大地旋轉。”
聽到這話，大家都是一愣，還以為和傳說中那樣，三十三重天上是瓊樓玉宇，亭台樓閣，仙人居所。
“張真人，您知道我們的大地是多大嗎？”
“我們行走之地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球，這個球很大，我和周真人走了一圈，大約有八萬裡之遠。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極大，極遠。”
“張真人，您說我們站在球上麵，而且這個球還一直在旋轉，那我們為什麼沒有掉下來？”有人疑問。
“大地厚澤，澤被萬物。
大地就像母親對待孩子一樣，將大地上的一切束縛在她的身體之上。比如，你向上扔一塊石頭，明明空中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掉下來？”張真人笑著解釋道。
眾人陷入沉思，隨後一個個聰明人提出心中疑問。今天這一刻可以說徹底改變了他們對世界的看法。
原來天地的本質是這樣？星空又那麼大，他們就像螻蟻一樣，在小小的池塘裡沾沾自喜。
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財富，女人、權利、金錢……相比於天地浩渺，無垠星空，千古歲月，甚至一點灰塵都算不上。
甚至西方那些人已經在探索大海，而他們大明還在沉迷於內部勾心鬥角。
這個世界隻關注眼下的人實在太多了，但總要有人仰望星空的。
星空無限，哪裡才是人類的未來！
張真人論道，一論就是半月，那些人記下的東西也記了厚厚幾本書，後麵更是越來越無法聽懂。
道生一？難道他們人竟然和畜生是由一樣的東西構造而成嗎？
傍晚，夕陽西下。
張三豐仰望天空，突然高深莫測道：“天道有序，萬物有矩。話不可說儘，勢不可去儘，福不可受儘，凡事太儘，緣分勢必早儘。”
說話間，夕陽的餘暉映照在張真人的側臉上，顯得愈發深邃。
下麵的人一個個抱拳作揖，深深彎腰一拜：“張真人登天先行，我等必不負所望！”
聲音整齊，誠懇，這些都是求道者。
“哈哈哈，老道去也！”張三豐大笑三聲，一甩衣袖，騰空而起，衣炔飄飄，直入雲端。
眾人一個個抬頭看去。
沒有傳說中的天雷滾滾。
晚霞漫天。
那一輪血色紅日在西山之上，灑下漫天的晚霞，天空被夕陽的餘暉映照得一片火紅。
這是第一個憑借自己實力踏足天空這塊人類從未涉足之地的人。千年，萬年後，若是人類還在，曆史更會記住他。
“恭送張真人！”所有人再次誠心一拜。
拜的不隻是張三豐，拜的是大道，拜的更是武道的未來。
隻有很多人走過的道路才是一路坦途，開辟者每一步都是踩在荊棘之上，充滿困難和挫折，甚至還有血與疼。
後進者，不論到達何等地步，都隻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
給予先驅的尊敬，是必要的。
深夜，舍身崖上，周芷若負手而立，眼神幽幽。
星空啊，那麼空曠和虛無，億萬裡空無一物，憑借自身實力踏足那裡，豈不就等於永遠放逐自己？
這張老道不是瘋了吧？
“樂樂，你無不無聊，要不咱倆也去那星空玩玩？”少女將懷裡呼呼大睡的小黃貓撈出來問道。
“喵喵～”苗樂迷茫地睜開雙眼，湛藍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開飯了？
周芷若：......
除了一日十餐，你就沒有什麼更高的追求了嗎？
“嗡～”張三豐飄然而下，須發都染上一層白霜，全身瑟瑟發抖。
“額嗯嗯～周，周小友，你光說天上不能呼吸，怎麼不說天上那麼冷！我還是先把身軀鍛煉到周小友一樣的程度，再出去吧，阿嚏，太冷了！”張老道口齒不清抱怨道。
苗樂：......
周芷若：......
九月，奉天殿。
朱元璋在峨眉山特製的蒲團上打坐，後方有高手幫他運氣，他則是審閱那日裡張真人登天之前說的話。
原來這天下竟有如此之廣博？宇宙更是如此之深邃？
“父皇，修仙求道是昏君之相，你如今所為，如何對得起天下萬民！”太子朱標過來大聲嗬斥，兩眼烏黑，聲音虛弱，顯然身體不適。
朱元璋不以為意，這小子的目的他還不知道，明顯就是不想乾活。
嗬嗬，哪有這種好事！
“標兒，我這也是為你好，我年紀也大了，不久於人世，到時候你臨危受命那裡來得及？
現在正好，我之所以要你每日和群臣見麵，聽斷和批閱各衙門報告，學習辦事，就是要你記住幾個原則：
一是仁，能仁才不會失於疏暴；一是明，能明才不會惑於奸佞；一是勤，隻有勤勤懇懇，才不會溺於安逸；一是斷，有決斷，便不致牽於文法。”朱元璋諄諄告誡道。
“可是……”朱標正準備說話，接著又被朱元璋打斷。
“你看到了，我從做皇帝以來，從沒偷過懶，一切事務，唯恐處理得有毫發不當，有負上天付托。
每天更是天不亮就起床，到半夜才得安息，這是你天天看見的。你能夠學我，照著辦，才能保得住天下！
行了，下去吧，今晚處理好剩餘的三百一十二件奏折，明天一早就去陝西巡視。
應天作為都城對於控製北方不太合適。”朱元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親熱說道。
隨後就轉身回去繼續研究張老道的地球說，後方的高手默默繼續幫忙推宮過氣，讓其自動增長內力。
朱標欲言又止，看父王一點不想搭理自己，最終長歎一口氣，出門。
揉一揉腰，肩膀，再給自己的脖子捏一捏，深深打一個哈欠，朱標回到書房繼續批閱奏折。
“武當山代理掌門宋青書請求獻出轄地之五成稅收，以助大明征伐北地。”
“蜀山各佛寺、大派、世家紛紛效仿峨眉，隻收百姓三成稅收，百姓安居日久，勞作心情降低，今年之收成不如往年，臣請將百姓稅收提升！”
朱標一愣，記住上麵的名字，準備讓錦衣衛查查他。
看著，看著，朱標感覺這奏折似乎距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頭更是就像要裂開一樣。
“太子，太子！”似乎有人在喊他，但是他卻一直在往下麵掉。
“砰～”最終直接暈倒過去。
“不好了，太子暈倒了！”太監一聲大喊，頓時整個皇宮開始翻湧。
天家無小事。
沉迷修行的朱元璋也是一愣，一骨碌站起來，飛快跑到太子寢宮，後麵的太監都跟不上。
“怎麼回事？”朱元璋大聲質問道。
馬皇後此時也趕過來，緊張到不敢說話。
首席太醫閉目仔細感受朱標的脈象，隨後再觀察舌苔、眼睛、聽呼吸、詢問吃飯、大小便的情況。
另一個太醫身上冷汗都冒出來：“陛，陛下，太子氣息越來越弱！”
朱元璋大怒：“你們是太醫，天下醫術最好的人，給我治，要是太子治不好，你們就都彆活了！”
首席太醫搖搖頭，淡定道：“陛下，太子勞累過度，再加上頭上中風，身體也虛弱不堪，此時除非天人在世，否則回天乏術。”
自從坐上太醫，看到朝中百官死的死，發配的發配，滿門抄斬更是比比皆是，他早就做好這個準備。
朱元璋一愣。
馬皇後卻想到什麼：“周真人給的延壽靈藥呢，快，給標兒服上！”
朱元璋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雲紋瓷瓶，小心翼翼倒出來一顆丹藥。
頓時，滿室生香，眾人精神一振，就連躺在床上的朱標氣息也粗了一點。
太醫大驚。
馬皇後親手放到朱標嘴裡，丹藥入口即化，幾乎是立竿見影，片刻後太子臉色就紅潤許多。
首席太醫的胡子都快被他糾了下來，張開的嘴許久沒有閉上。
這不合理啊！
片刻後，朱標幽幽轉醒。
朱元璋揮揮手，不屑看一眼太醫：“你，快去檢查檢查。”
次日，淩晨。
朱元璋站在奉天殿前，一個人，發呆許久。
太子一大早就被皇後帶去峨眉調養身體，以後他又得繼續乾活。
關鍵是首席太醫私下和他說的話。
“太子這腦中風若是在峨眉也調養不好，以後根本無法長期處理政務。”
這是代表著標兒已經無法勝任大明的皇帝。
但，所有大儒都和他說過，太子皇帝之位，若是不立嫡，那麼會給後世大明遺禍無窮。皇位之爭，更是可能將大明拉倒無底深淵。
更何況，其他幾個兒子，誰也不服誰，他又能選擇哪一個？
他已經六十四歲了，還有幾年能活？還有機會為下一任皇帝搭橋鋪路嗎？
或者說……大開殺戒，除去所有能對新皇有威脅的人，給他一張白紙，讓他肆意揮灑呢？
朱元璋的眼神漸漸鋒銳，周圍路過的內侍侍女，都是覺得後背一寒。
殺人，從來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
西北邊防，往日裡荒蕪的邊境，這幾年非常之熱鬨。
驚呼、爆炸、轟隆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過來打草穀的韃靼人，連續幾次被炸得灰頭土臉後，再也不敢犯邊。
甚至有些部落還派遣使者找到朱棣，說他們是愛好和平的善良部族，而且能歌善舞。
本來朱棣是不信的，但那些少女們腰扭得就像水蛇一般，他也不得不信。
本著對天地本質的探索精神，他在房間裡和少女們深入研究幾日後，發現還是做實驗好。
最起碼不傷身體。
女人都是刮骨刀！
自那以後，在和朱元璋請示後，朱棣乾脆在邊境建立一個互市，主要交易牛羊馬匹，皮毛，他們則是賣茶葉、糧食之類。
那個部落要是不規矩，朱棣就用那個部落實驗他們做的新玩意。
能飛千步的火箭？可以飛在天空的氣球，讓士兵往下扔屎……各個部落被朱棣弄得是怨聲載道，甚至有部落直接被朱棣用新式火藥給轟上了天。
據說最近已經有部落準備跑去應天告狀，這朱棣也太欺負人。
西北大營，一輛樣式奇怪，一個大茶壺模樣的馬車矗立在中央，隨著朱棣一聲令下。
“嗚嗚嗚～”奇怪的聲音響起，那馬車竟然能自動往前走，上麵的士兵還能控製方向。
“成了！”朱棣驚喜道。
道衍和袁木兩個人對視一眼，作為燕王的謀士，他們覺得自己的知識有點不夠用。
“燕王，此物有什麼稀奇嗎？”道衍好奇道。
朱棣笑道：“大師，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機器可以讓車子自動走，是不是也可以讓其他東西自己動，比如織布、紡紗，還有煉鐵？
而且，這力量奇大無比，我們可以用它煉製出更好的鐵。
有了好鐵，我們還能煉製射得更遠，威力更強的大炮，甚至火槍也能射得更遠，更準。
最後，這種巨大的力量還能讓我們上天入地，下海。
大師，這將是我們人定勝天的第一步！”
道衍捋了捋胡子，雖然不懂，但還是不明覺厲。
“燕王，高見！”
“四哥，最近在忙什麼呢？”寧王跑過來熱情問道。
雖然他手下的兵馬是精銳，而且比燕王多得多，但是麵對朱棣還是尊敬有加。
主要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器太嚇人。
上次偷偷帶回去一箱東西，打開，結果整整數千人瞬間昏迷過去。
要不是燕王發現不對，找過來，他現在怕是已經在祖宗麵前告狀了。
朱棣擺擺手：“沒忙啥，搞一些小玩意。”
寧王看著那巨大的茶壺，很是羨慕：“四哥，聽說靠近你這邊的韃靼部落又退了五百裡，你現在的領地估計有兩州之地了吧。”
“這絕對是造謠。”
朱棣一臉嚴肅道：“明明是四洲之地，我不久前才測算過！”
寧王：......
兄弟在這西北邊寒之地不但沒有過得不好，反而混的如魚得水，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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