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寨村,林府。
門前一對象征武官宅院的圓形石鼓,又叫抱鼓石,此為門當。青瓦紅磚左右延伸不見邊際,占地極廣。
朱紅大門透著古韻,上有一對獅虎獸頭咬著門環,門楣雙側則有一對精致的磚凋,此為戶對。
民間婚配講究的門當戶對便是由來於此。這宅院頗為氣派,隻看門麵,祁同偉一路走來就沒有一家能相比。
林蘭已經出來相迎,祁同偉也不再細看,大步當先就邁過大門進入林府。
府內有院落,七進七出,入門即是青石路階,階下石子漫成甬路,沿路走過寬闊前院。
看著這安公子古井無波的麵孔,林蘭暗暗佩服,不愧是安家的公子,要是一般人過來早就是嘖嘖稱奇,甚至左顧右盼。
高台二樓,穿著中山裝的林耀東看這下麵年輕公子的身影靜靜出神:“宗輝,你覺得這個安樂是真正的安家的公子嗎?”
林宗輝認真點頭:“看起來很像,大哥,你注意看這個安公子的眼神了嗎?就算在我們的地盤,他也是閒庭散步,絲毫不懼。這種人不止是見過大世麵那種,更是有他的底氣。”
“就他一個人卻在我們這種地方有底氣,顯然不是因為他的個人實力比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強。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滔天的背景,而在商人中也隻有安家才有這樣的底氣了。”
林耀東若有所思:“安家啊,星空集團!那是怎麼樣的龐然大物,如今整個華夏幾乎衣食住行都能和這星空集團能搭上關係。”
“這種人估計在家裡躺著一天賺的錢比我們一個村一年賺的錢都多,怎麼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
林宗輝拜拜手,不在意:“大哥彆想了,人都已經來了,不管他要做什麼,咋們見招拆招就是。在我們的地盤,是龍他也得盤著!”
林耀東眉頭緊皺,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要對付這個安樂的時候,他總覺得心驚肉跳。
這安家的威脅有這麼大嗎?
他想起地下世界的傳說,這安家在國內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商人,在國外那是無法無天,什麼都敢賣,軍用無人機、衛星通訊、各種槍械炮彈,甚至連精準製導武器都有。
有些星空集團的礦場周圍甚至有他們的機械化師團駐紮,在那些小國家,他們安家才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難道這些傳說都是真的?
......
客廳,祁同偉一進去,林宗輝就過來熱情招呼:“安公子,久仰久仰!”
祁同偉有點詫異:“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林宗輝一滯,誰他嗎聽過你一個安家路人的故事,他閒得慌嗎?
林耀東也走了過來,後麵的林蘭連忙介紹:“安公子,這是我們族叔林耀東,也是我們村的主任。有了東叔,我們村才有現在富裕的生活。”
祁同偉伸手,微笑:“東叔好。”
林耀東點點頭,握手,他們村不止有違禁藥品生意,也有一些正規產業,如果能搭上安家的線,那也是件大好事。
最近他也在考慮洗白。
但可惜,村民們已經習慣了輕輕鬆鬆就能賺到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再想讓他們恢複平常,太難了。
所以村裡那些正規的產業,他基本都交給村裡新一代管著,也算是給村裡留一條後路。
等林蘭出去後,幾人又寒暄了一會開始坐下喝茶,也談起正事。
“不知道安公子來我塔寨有何貴乾了?”林宗輝直接問道。
祁同偉笑道:“我來主要有兩件事,第一準備在你們這買一批貨,賺點零花錢;第二是受人所托,找你要個人。”
林耀東一愣:“你安家還要賺錢?”
祁同偉拿起茶杯,歎口氣:“東叔,安家是安家,我是我。
家大了,規矩就多的很。像我這種沒什麼能力的,家裡也就每個星期給個幾十萬打發了,這點錢能乾什麼?買輛車都不夠!”
林宗輝嘴角抽了抽,每周幾十萬?他都沒賺到這麼多,這比崽子還想怎麼樣?
林耀東也沉默了,默默拿起茶杯喝完:“貨要等幾天。至於要人,你要那個人?”
“侯亮平!”祁同偉進來之前已經在周圍逛了一圈,知道侯亮平被抓的時候用的真名,便順手讓樂哥在哪裡看著他的安全,自己過來釣魚執法。
林耀東想了一會都沒想起來這人是誰,他的記性也算不錯,這段時間抓的臥底還有入贅進來的,好像都沒這個人。
林宗輝提示道:“前幾天有個傻小子拿著個相機在我們村明目張膽到處拍照,被我們抓起來還大叫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法律。我看他不對勁就關了起來打了一頓,現在還關著呢。”
“事情太小,我也就沒和你說!”
“安公子,你這朋友可不太講規矩!”林耀東警惕地看了祁同偉一眼,不過也不在意,這樣的傻子肯定不是臥底。
祁同偉笑了笑:“沒辦法,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每個家族總有幾個聖母,這個看不慣那個看不慣。”
】
“他們哪裡知道,他們衣食住行高人一等的原因是我們在外麵一點一點拿命賺回來的!”
林耀東聽到這話,下意識的點頭。
這倒是實話,村裡人以前經常有人過來勸自己,甚至還要舉報的。
人一多,真是什麼奇葩都有,他們也不想想,沒錢,吃啥喝啥,哪裡有媳婦?
再抬頭看著祁同偉,林耀東已經有幾分知己的意思:“安公子,人我幫你留著,等下次交貨的時候你直接帶走,你要多少貨?”
祁同偉伸出一個手指。
“一百萬?”林宗輝有點失望。
祁同偉搖搖頭。
“一千萬?”林宗輝有點驚喜。
“一億!”祁同偉笑道:“聽說你們塔寨的藥質量純真、價格公道。我先買點試試水。如果你們的藥真的和傳說中一樣,有多少我收多少!”
“喏,這是一百萬定金,不記名卡,密碼六個6!”祁同偉從口袋隨手扔出一張卡,然後深深紮在紅木茶桌上。
林耀東立馬起身,滿臉熱情:“安公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誒!”林宗輝使出吃奶的勁終於將卡從桌子上拔了出來,然後拿出刷卡機試了下,到林耀東麵前報告。
“大哥,卡沒問題,我們真的要賣給他貨?”
林耀東靜靜喝茶,沉吟了一會說道:“先查查他再說,另外那個侯亮平最近給我好好審問,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注意,彆弄死弄殘了!”
“好!”
......
林家村地牢。
“你們私設牢獄,非法拘禁,我要告你們!告,咳咳咳....”侯亮平躺在牆邊虛弱的喊道.
一天隻給一頓稀飯,戰俘都沒有他這麼慘的。
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沒事過來瞎跑乾什麼,什麼事讓手下乾不好嗎?這個村子也太彪悍了,不問青紅皂白就將他抓了進來,啥都不問就是打。
他真的隻是過來看下路,看看哪裡埋地網合適的!
“哄!”門被推開。
侯亮平期待地看著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光芒,是要放他出去嗎?
林宗輝帶著幾個小年輕走了進來,每人拿著一根橡膠棍,看到這侯亮平就是一聲冷笑:“嗬,給我打!”
“啪啪啪啪!啊!”
不一會房間裡響起頓挫的叫聲和挨打聲,苗樂站在屋頂拿著在路邊撿到的人參一邊啃,一邊樂嗬嗬看戲。
鏟屎官叫他保證侯亮平安全,又不是保證他不被挨打。早就看這家夥不爽了,上次在他家竟然不同意老婆陪睡覺、洗澡。
不可饒恕!
半個月後,林宗輝再次來到地牢,看了看表麵完好,但一直在床上呻吟地侯亮平,詢問一旁的侄子林燦:“怎麼?他還沒說嗎?”
林燦搖搖頭:“什麼都沒有!”
林宗輝走到床邊:“小子,嘴還挺硬,一會給你試試我們新買來的電椅,保證讓你看不出一點傷害,到時候看你說不說!”
“我說....”林宗輝眼睛一亮湊上前,隻見侯亮平虛弱喊道:“說什麼啊?你們到底...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林宗輝詫異地看著林燦:“你沒問嗎?”
林燦也有點懵:“叔,我以為你問了!”
林宗輝:......
苗樂:......
沉默一秒,苗樂瞬間捂著肚子笑的前俯後仰,隨後默默啃著從路邊撿來的比他身體還大的靈芝。
......
林府,林耀東一臉疑惑地翻看保險箱:“我人參呢?我靈芝呢?何首烏呢?整整一大袋的藥材怎麼沒了?”
關鍵是裡麵錢、鑽石、黃金、賬本都在,這就奇異了!
找林勝武找過來看攝像頭都沒有頭緒,最後整個將保險箱翻過來,他們才底部有個小圓孔,都沒有他們巴掌大。
地下還有個沒有他們手臂粗的小洞。
屋子裡的幾人麵麵相覷,啥玩意?高科技?
“大哥,安樂的信息查到了!”林宗輝衝了進來,看著一桌子值錢的東西,臉色一喜:“咋的,分錢了?”
林耀東白了他一眼:“沒事,遭賊了。回頭換個鈦合金的保險箱!說說這安樂怎麼回事。”
林宗輝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我問了我們幾個道上的朋友,還有一些商業夥伴,最終還是在一個雞頭哪裡打聽到消息。”
“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了,當時安樂和安逸兩個在呂州岩台那邊就是個紈絝公子哥,天天就乾四件事,吃喝p賭,號稱岩台雙傑。
那個安樂就叫岩台李元霸,據說那大錘子驚人!風靡當時整個雞圈,最後聽說是因為牽扯到一件桉子被安家送到了國外,最近才回來。”
“看了照片嗎?”林耀東問道。
“看了,那個雞頭就是當年和安公子交流過的,印象深刻,當時一看到照片就腿軟,甚至還向我打聽安公子現在在哪呢。”林宗輝說著說著有點羨慕。
男人嗎,有本錢當然讓人羨慕。
林耀東有點奇怪:“那人一眼就認了出來,難道這安樂十幾年都沒什麼變化?”
“這有什麼?你看那星空集團的安逸不是號稱不老男童,他們安逸藥業補元丹的效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過都說好!據說他們安祁藥業還有精品補元丹都是特供的,效果肯定更好。”
“怕是能長命百歲,永保青春都有可能!”林宗輝眼睛突然發亮:“哎,大哥,你說我們和那安公子交易的時候,和他買點精品補元丹怎麼樣。”
“那玩意不管自己吃還是拿去送禮,不都是極品?”
林耀東沉吟片刻,點頭:“隨你,通知下安公子一個月後拿貨。全村禁嚴,準備乾活,吩咐下去這次是大客戶,給我保質保量!要是那家出了問題,彆管我無情!”
“是!”林宗輝喊道。
“是!”林勝武也大喊,神情激動,又能大賺一波了。
“對了,那個侯亮平有消息嗎?”林耀東還是有點不放心,塔寨這麼些年能過來,靠的就是他的小心謹慎。
林宗輝噎了一下,總不能說打了半個月啥都沒問吧:“沒問題,就是個公子哥,估計和安家有點關係,開始還喊著要告我們,現在沒事就嚷嚷著要好吃好喝。”
“嗯,找個醫生給他治療一下,第一次和安家交易,我們要辦的飄飄亮亮的!”林耀東指揮道。
“是!”
......
一個月後,醫療室。
侯亮平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吊瓶:“醫生,醫生,我這吊瓶怎麼在抽我的血,你看我的血一直在往吊瓶上冒。”
醫生連忙過來,畢竟是老板點名要照顧好的病人,擺弄了許久。
侯亮平弱弱問道:“醫生,這吊瓶怎麼都紅了,到底抽了我多少血?”
醫生沉默了,從醫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隻好強做鎮定。
“沒事,正常情況,可能是吊瓶裡麵有點空氣,等空氣流進你體內,血會再回來的!”
侯亮平:......
要不是這吊瓶裡快滿了,他就信了!
“侯亮平,有人來接你,準備一下有什麼東西沒帶的和我們說一下。”林燦進來說道。
“我相機呢?”侯亮平很是作死的問道。
林燦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這種人為什麼能活這麼久啊?
一個小時後,坐在祁同偉的車裡,侯亮平瘋狂吐槽:“老學長,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接我,你是不知道我受了什麼樣的折磨,這些人簡直就是窮凶極惡!”
祁同偉點點頭:“知道!”畢竟這些天他無聊就和樂哥在屋頂上看著學弟怎麼被打的,順便拍一下村裡的地形圖。
“你不知道,嗚嗚嗚!”說著說著侯亮平委屈地哭了,這些天因為有著自己的尊嚴他都沒哭,這一會終於忍不住了。
他真的是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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