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祁同偉精神抖擻地回到緝毒基地。
昨天趙立春帶他看完春晚，接著就是應付酒局，最後在那劉台長的安排下，他們還泡了個澡，做個按摩，正規的那種。
按著，按著，趙立春就累了，找個地休息，祁同偉也無所謂，樂哥也不在家，在哪睡行，便隨便找了個房間。
等睡醒，劉秘書給他發個短信，告訴他趙書記已經回去辦公。
“樂哥~”
在家裡轉了一圈，祁同偉有點鬱悶，樂哥出去嗨就算了，還夜不歸宿！
在家裡的電腦用隱秘的手段聯係上治安部的地網，他便發現樂哥還沒從星空科技出來，連忙趕過去。
“接著奏樂，接著舞！”一進到星空科技的一食堂一層，祁同偉便看到這裡已經被安逸改造成了一個歌舞廳的模樣，空調開著，好幾個辣妹跳舞，幾個食堂窗口還能自主取餐，想吃什麼都有。
他的樂哥也跟著歌曲抖來抖去，旁邊正有三個長的一模一樣，童顏巨大的小妹妹伺候，一個幫忙搓背，一個負責遞吃的，還有一個負責清理衛生。
楚軒正坐在樂哥對麵，手裡拿著一根綠油油的黃瓜，兩眼發呆，下意識地啃，在樂哥光環的加成下，正在知識的海洋裡遨遊。
《最初進化》
在他的眼裡，可能女人也就是一個科研素材吧。
“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
“喵喵~”
這...也太爽了吧？祁同偉看的是目瞪口呆，這t的才是生活啊！此時此刻，他甚至都想不乾這個官了，限製那麼多，哪有這安逸快樂！
不對！這安逸是在亂他道心！金錢、享樂、隻是一時的快樂，口出天憲，言出法隨，權利才是永恒，男人不可一日無權！
再說，沒有權利庇護，這麼大家業根本守不住！
小心翼翼繞開幾個辣妹，到樂哥身邊，祁同偉打招呼：“樂哥？”
苗樂抬眼，看到鏟屎官，揮了揮爪子，尾巴晃來晃去：“喵~”
一起跳舞，一起嗨，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看到樂哥的動作，祁同偉下意識地晃了兩下，隨後反應過來，勸道：“樂哥，女色隻會腐蝕你的心智，蒙昧你的意誌，咋們回家去鍛煉吧？”
苗樂一愣：“喵嗚？”
萌妹，哪裡還有萌妹？
祁同偉：......
片刻後，他氣衝衝到閉著眼正在和生活秘書晃來晃去的安逸麵前，一把捏住衣領：“安逸！”
安逸睜開眼，不慌不忙：“樂爹，救我！”
一隻爪子突然擋在祁同偉麵前。
祁同偉一愣，可憐巴巴：“樂哥，咋倆才是先認識的！”
苗樂點頭：“喵~”
雖然你的確和我關係更好，但他是一隻有正義感的貓，幫理不幫親，絕對不允許欺負弱小！
小黃貓昂頭挺胸，理直氣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道德的楷模。
祁同偉看了看周圍，要不是現在人多，他...當場就想跪下來，樂哥，我不能離開你啊！
不過，場合不對，祁同偉放開安逸的衣領，冷笑：“使用場外的手段是吧，行，那就比一比！”
今天看情況是樂哥還沒有玩夠，祁同偉直接離開，出門，拿出電話：“喂，人事嗎？過幾天招聘的時候注意一下有沒有三胞胎！”
老子再給她加個製服，看你安逸怎麼和我鬥！
剛掛斷電話，又有電話響起，一看是高育良老師，接通。
“高老師，學生給您拜年了，祝您青雲直上，福如東海。”對於高老師，祁同偉依然一如既往的尊敬，他當官的第一目的還是讓親近人過得更好。
“哈哈，那我就受著了，也祝你鵬程萬?，萬事勝意！對了，聽說你現在在京州，正好，中午來我家裡吃個飯，有點事想找你幫忙。”對麵高老師的聲音突然低沉。
祁同偉有點莫名其妙，去年為了提升呂州的財政，已經讓小琴金融代理了呂州的養老資金，經濟上超過林城絕對沒有問題，後麵換屆的時候肯定是全府第二，再升一步大有可能，現在找他乾啥？
“行，我馬上過來！”想不通就不想，正好他心情有點鬱悶，去吃點師母的菜舒緩舒緩心情。
......
中午，照常帶了一盒補元丹，進門，打招呼，高育良和師母吳惠芬正冷漠地各坐在沙發一邊。
祁同偉有點奇怪，大中午的怎麼沒菜香？不會他沒東西吃吧？看他倆的情況，難道是吵架了？
“同偉，來了！”吳惠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去給你倒杯茶，老高要和你說點事。
祁同偉莫名其妙坐到沙發上：“高老師，什麼事？”
高育良還是一如既往的中山服，帶著黑色邊框眼睛，眼神讓人捉摸不透，看著祁同偉，沉默了一會，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祁同偉一愣，難道是高老師做什麼犯法的事了？
“高老師，您在漢大的時候幫我申請助學金、獎學金，還讓我當學生會主席，在我低穀的時候，更是將我調到呂州，恩重如山，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可以站在你這邊！”祁同偉堅定地說道，大不了幫高老師送到聯邦去。
高育良有點動容，隨後沉聲說道：“我和你師母離婚了！”
“啊？”祁同偉有點急了：“高老師，這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怎麼鬨到這個程度了？”
大學生活裡，師母一直是溫柔可親，落落大方，祁同偉有時候在想要是她是自己的媽媽就好了，現在他是真想不通，一直夫妻和諧的兩人怎麼走到這個地步。
高育良笑了笑：“我和你師母是和平離婚，也不會對外界公布，以後我們還是和往常一樣，住在一起生活。”
祁同偉：......
“你也彆奇怪，這是我和你師母商量好的，她也同意了！至於我和她離婚的原因是我可能找到了真愛，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她叫趙小雨，每次她和我在房間裡討論明史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她和我有精神上的共鳴！”說起那個女孩，高育良一臉神往。
祁同偉想了想，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和高老師說什麼，沉默。
你那是喜歡她嗎？你那是饞她身子！
“去年元旦的時候，小雨懷孕了，我便和小雨領了結婚證，但她可能不方便在內地生孩子，本來趙瑞龍說可以幫我將她帶到港島去生活，但我不信他，你能幫我個忙嗎？”高育良期待地看著祁同偉。
祁同偉有點為難，這個忙倒是小意思，但幫了之後，他有什麼麵目再麵對師母呢？
“同偉啊，老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明年換屆，以現在呂州的情況，老高升任府常委是沒什麼問題，但如果出了什麼個人問題，對他，對我都不好！”吳惠芬端杯茶過來，平靜地說道。
祁同偉有點詫異，隨後有點明白師母的意思，就算感情破裂，但隻要她依然和高育良維持表麵的關係，她就還是漢東舉足輕重的常委夫人，99%的人不敢欺負她，還得敬重她。
但要是和高育良分開，就不一樣了，不說失去一切，最起碼以後說話都沒那麼硬氣。
大學教授而已，誰會給你麵子？
但，後半輩子一直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生活在屋簷下，外人過來的時候，還得裝作恩愛和諧的樣子，不累嗎？
“怎麼？這對堂堂祁廳來說，應該不難吧？以你和星空科技安總的關係！”吳慧芳溫柔笑道。
這個師母這個笑容，對祁同偉來說，突然有點不寒而栗。
“行，沒問題！高老師將那個女人的聯係方式和地址給我，我派人將她送到港島，還可以幫她在小琴金融安排個工作，其他不說，安全和衣食無憂絕對沒有問題。”
“等後年港島回歸，高老師抽空也可以去那邊旅旅遊，看看孩子！”祁同偉痛快答應，這件事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小事，既然師母沒什麼意見，他自然無所謂。
不過，他現在突然對高老師和師母沒有那麼熱愛了，這兩個人，一個可以為了突然出現的女孩放棄陪伴多年的妻子，一個可以為了虛榮心，演一輩子戲。
這樣的一對夫妻，曾經對自己是不是也不是真心，而隻是隨手而為的情感投資？是不是他們的生活中，除了祁同偉，還有陳海、侯亮平？
甚至，他突然明白了法律的意義，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很多很多的幽暗麵，就連小孩子也會無所謂地踩小雞，撕扯昆蟲的翅膀。
法律的出現就是為了約束！約束人心底的黑暗。
而他，剛好是執法者！他這樣的身份，以後絕對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
......
中午祁同偉飯都沒吃，現在這個情況，師母估計要沒心情燒飯。
這一刻，這件事，等於高育良將她完全剝乾淨，讓弟子真正的認清，看清她自己，可能這就是高育良本來的性格。
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了。
負心多是讀書人。
下午，祁同偉專門駕車和高育良一起見了這個趙小雨，嬌俏溫柔可人，說話也溫聲細語，看起來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但在祁同偉的精神感應下，這個少女似乎與高小風差不多的氣質，有點像是一種模式培養出來的。
這個趙瑞龍，是一個天生做商人的材料。
沒有再勸告什麼，畢竟孩子都要出生了，再說也沒什麼意義，祁同偉直接通知小琴金融那邊，讓她們配合辦一個永久工作簽證，醫生、房子、工作更是當他們倆麵安排好。
最後，高育良親自駕車將祁同偉送回去。
“同偉，是不是覺得老師做的太過了？”回去的路上，高育良開著車，笑著問道。
祁同偉坐在副駕駛，想了想還是沒法說什麼，老師雖然也快50歲了，但經常鍛煉，以前洗澡的時候看過他的身材，還有腹肌。
有能力有體力有權利，再加上師母年老色衰，重新找一個年輕的也可以理解，男人嗎，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妹子。
見得意弟子不說話，高育良歎口氣：“古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我這個年紀能遇到自己的真愛，也算是辛事，再說，我這樣也不違反什麼規定吧？我可是先離婚，再和小雨在一起的。”
祁同偉搖搖頭：“的確合法，但學生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這麼多年下來，雖然你在外頭名聲很大，祁閻王，但重感情這點倒的確沒變！放心，既然和你師母說開了，以後我們之間的氣氛也會更輕鬆，還有，記得幫我保密！”高育良最後鄭重吩咐道。
“好的，我是做安全的，保密沒有什麼問題！對了，我得提前恭喜老師，昨天和趙書記回去祭祖，他和我提過，您應該要升一升了。”祁同偉保證之後，笑著恭喜。
高育良嘴角一揚：“行，我們倆的關係也不和你客氣，就先受著！你可以放心，你們治安部以後在呂州的所有行動，我這邊肯定全力配合，咋們師徒兩個一起給漢東人民創建一個美好的明天！”
祁同偉：“高老師，那我也提前謝謝你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師生兩個在狹小的車裡笑的莫名。
當兩個男人一起乾一件壞事，他們的關係就能瞬間提升到不一樣的高度，此時此刻他們也算某種程度上的利益共同體了。
到目的地，看著弟子下車，慢慢離去，駕駛室裡的高育良看著那高大的背影，黑色邊框後麵，眼神幽幽。
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但他這個年紀，什麼都有了，為什麼不追逐一次甜甜的愛情呢？
......
回到家裡，祁同偉才注意到院子門口站滿了人，這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今年他沒回去，直接提前一天過來拜年。
這些人裡有屬下、有利益相關的部門、銀行的人，甚至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商人，這些商人每一個都特彆的執著，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隨便一句話，可能讓他們的財富翻幾倍。
將這些人帶到客廳，送禮物的一律拒絕，和眾人喝幾杯茶，暗暗記下這些人的名字和麵貌，祁同偉直接端茶送客，今天他實在沒心思應付這些人。
李聖和孫連城作為心腹，走之前還細心將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祁同偉攔著都不管用，沒想到這兩個不止乾政務有一手，打掃衛生也是專業。
送走所有人，站在空空蕩蕩的院子，祁同偉無聊地練拳，最後乾脆躺在地上對著天空上的雲朵發呆。
又是一個人了。
不一會，他竟有點享受這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一個人，清風，白雲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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