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同時開到街邊,龍付了車費,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下車,快步朝等在院子外的三人走來,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嘻嘻地打招呼,神色嚴肅了不少,“你們也到了啊,既然這樣,我們就進去再說吧。”
“這裡的樓梯太窄了,池先生的輪椅不方便上樓,就去我的辦公室吧。”越水七槻帶路繞過側院,到了自己定為辦公室的房間外,拿出鑰匙打開了玻璃門,又把玻璃門拉到最大。
進了院子之後,龍的心情似乎因充滿綠色詩意的景致而輕鬆了不少,進門後還回頭看了看院子深處的接骨木,又收回視線看屋裡收拾齊整的陳設,“小越水這裡收拾得真好啊,不愧是女孩子的事務所,比我們事務所強多了!”
房間一角被吧台隔出一個不大的空間,用來充當燒水泡茶的茶水間。
越水七槻朝吧台走去,微笑著道,“因為我接到的委托不算多啊,平時有很多時間,閒著就想到處整理一下……你們先坐吧,我給你們泡茶。”
“那就麻煩你咯,”龍笑著在沙發上坐下,“杯戶偵探事務所最近買了新的咖啡機,改天你們有空去杯戶偵探事務所找我,我再請你們喝我做的手工咖啡。”
“隻要不是滿屋子煙味和麻將聲,就已經很好了,”池非遲吐槽了一句,才問道,“你的調查結果是什麼?”
“為什麼你說非遲哥需要消化這件事的時間呢?”灰原哀問出了自己一路上的疑惑。
如果不是這句話,她也不會……好吧,她還是會跟過來,不過要是那件事對於非遲哥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她要提前考慮怎麼開導非遲哥。
龍聽明白了灰原哀擔心的問題,伸手打開文件袋,拿出一疊打印文件,提前給池非遲打預防針,“這件事對毛利有點不利,我是說……聲譽方麵,當然啦,他是無心之舉,非遲,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池非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了,“你說。”
“好吧……”龍把文件放到茶幾上,遞向池非遲麵前,“我昨天查到了本浦家的地址,去他家附近調查走訪,問了周圍鄰居有關本浦家的情況,大家都說知史那個孩子善良開朗又很有禮貌,可惜從小體質虛弱,本浦圭一郎先生也是個謙虛厚道的人,之後我還去了本浦圭一郎的工廠附近……”
池非遲拿起文件翻看。
前麵兩頁,都是本浦家附近的人對本浦一家的印象。
龍把‘本浦家鄰居’、‘本浦工廠員工’、‘本浦工廠外商店店員’這些人的記錄都分開記錄,總的來說,本浦一家風評很好,本浦圭一郎是個厚道誠摯的人,本浦知史是可愛又懂禮貌的好孩子,本浦圭一郎的妻子在鄰居間也有‘和善溫柔好相處’的評價。
…
其中也有提到,本浦知史從小身體不好,在本浦知史去世後,本浦夫婦長期沒法從傷痛中走出來,尤其是本浦圭一郎的妻子,從那以後就很少出門,把自己關在家裡頹廢了很久。
“昨天調查結束之後,我發現他們一家跟毛利沒有什麼交集,也沒有什麼發生在附近的桉子被毛利遇到了,不過既然你委托我調查,我想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龍繼續道,“而且你還提到了本浦圭一郎給毛利看他兒子的照片,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到了當初搶救本浦知史的醫院,想看看是不是跟那個孩子的死亡有什麼關係……”
越水七槻用燒水壺燒著熱水,出了吧台,見龍欲言又止,出聲追問,“然後呢?跟那個孩子的死有關嗎?”
“是啊,當初負責搶救他的醫生說,那孩子心臟不好,在家裡就休克了,到醫院之後,也沒能搶救過來,”龍一臉糾結地頓了頓,“我問醫生知不知道那孩子跟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有什麼交集,結果那個醫生臉色變得很奇怪,似乎是難過,似乎又很無奈,我追問之下,他才告訴我,原來當初救護車送知史到醫院的路上,正好遇到了j聯盟足球比賽散場的時候,很多球迷從球場湧出來,本來路還算通暢,但毛利他……帶著一群球迷到機動車道上攔下了救護車,不讓救護車走,還拍著車窗大喊大叫……”
“怎、怎麼會這樣,”越水七槻臉色變了變,悄悄看池非遲的側臉,發現池非遲還是一臉平靜地垂眸翻看調查記錄,琢磨不出池非遲的想法,“毛利先生怎麼會……”
“我也不信啊,毛利他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他以前可是警察啊,骨子裡是很有正義感的人,就算他一邊喝酒一邊看球賽,出體育館時已經喝多了,他也不可能做出攔救護車這種事情來,”龍肯定著毛利小五郎的為人,又道,“醫生也跟我說,他們那天其實還接到了一通求助電話,派出救護車的地點就是毛利他們所在的東都體育館,是有一個老人中暑昏迷了,打電話過去的就是一個散場後出來的球迷,當時那邊鬨哄哄的,好像還有人提到了毛利,在知史被送到醫院不久之後沒幾分鐘,另一輛救護車也把那個中暑的老人送到了醫院,陪同到醫院的是毛利和兩個球迷,毛利他們聯係到了老人的家人之後才回去的,也就是說,毛利之所以攔救護車,其實是因為他和球迷們發現了那個中暑昏迷的老人,叫了救護車之後,看到送知史去醫院的救護車,以為那是他們叫的救護車,發現救護車沒有停下來,就以為救護車沒有找到正確的位置,所以才攔住救護車,告訴車上的人中暑昏迷的老人在那邊……醫生也猜到了原因,他擔心毛利自責,所以那天就沒告訴毛利這件事。”
…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灰原哀微微皺眉,“難道是因為毛利大叔攔過送知史去醫院的救護車,才導致知史送醫晚了、沒能搶救過來嗎?”
“這個很難說,醫生隻能以知史送到醫院之後的情況,判斷他搶救過來的幾率不大,沒法確定早兩分鐘送到醫院的知史的情況怎麼樣,所以他也不敢確定知史早兩分鐘送到醫院會不會好一點,”龍歎了口氣,“不過,毛利隻是耽誤了救護車兩分鐘左右,醫生也說過,他認為就算沒有毛利攔車那兩分鐘,也很難把知史搶救回來……”
池非遲也把調查記錄看完了,將一疊文件放回茶幾上。
灰原哀舒展了眉頭,“毛利大叔不是故意攔車,而是太著急救另一個人又產生了誤會,以知史的情況,他也不算間接害死了知史,這件事也不能怪他。”
“是啊,”龍看著池非遲,連連點頭,“我也覺得這件事不能怪毛利。”
“可是世界上最麻煩的就是‘有可能’,如果知史的家人知道這件事,他們會想著,要是毛利先生沒有攔車,知史有可能就能搶救回來,”越水七槻開口道,“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在心裡怨恨著毛利先生,龍偵探,本浦圭一郎先生和他妻子知道毛利先生攔過救護車的事嗎?”
“他們當時就在送知史去醫院的救護車上啊,可以說親眼見證了毛利和那些球迷攔車吧,事後本浦圭一郎先生和他太太也表現出了對毛利不滿和怨恨,”龍神色有些無奈,“負責搶救知史的醫生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醫院後來又送去一個老人,也不知道毛利攔車的原因,心裡也對毛利不滿,不過他倒是沒有跟著指責毛利,他覺得知史的生命已經沒法挽留,就不要再讓知史的父母更加遺憾和痛心,所以就告訴他們,就算沒有毛利攔車,知史也沒法搶救回來了,他覺得本浦圭一郎先生當時還算克製,聽他這麼說了,也就沒有再責罵毛利,還安撫起他的太太來……”
“這次體育館爆炸桉,犯人先往毛利偵探事務所打了電話,安裝炸彈的地方則是東京pirit隊球迷主場觀眾席上方的電子計分板,如果毛利先生沒能及時解開暗號,炸彈爆炸讓電子計分板掉落下來,砸在觀眾席上,會讓東京pirit隊的球迷有大量傷亡,”越水七槻思索著道,“當初跟毛利先生去攔救護車的球迷,都是東京pirit隊的球迷嗎?所以你才擔心你調查到的這件事可能跟爆炸桉有關?”
“毛利是東京人嘛,他一向比較支持東京pirit隊,他當時和東京pirit隊的球迷們坐在一起,散場時也是從同一個出口離開,發現中暑的老人、攔救護車的,也都是他和當時在他身邊的東京pirit隊球迷,”龍肯定了越水七槻的猜測,又猶豫起來,“不過我是很難相信本浦圭一郎先生會為了報複而做出這種事,至少我這兩天調查下來看,他對人一向寬容和善……”
“痛失愛子不是小事,再寬容和善的人也會因為悲痛而改變,”灰原哀冷靜打斷道,“至少他那天讓毛利大叔看知史的照片,這種行為就說明他心裡並沒有真的釋懷。”
龍琢磨了一下,還是點頭認可了灰原哀的話,也忍不住打量著灰原哀,“毛利說非遲家裡有個早熟得不像話的妹妹,原來是真的啊……”
“這個不重要吧,”灰原哀有些心虛,儘量維持神色平靜,看向池非遲,“重要的是,這件事是不是該告訴毛利大叔和警方……”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