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你還沒有睡嗎?”
“還沒有,剛才我到網絡論壇裡找了跟澤南先生有關的討論貼,發現了那個女藝人的線索,”池非遲喝了酒之後,把杯子放回手邊,對電話那邊的白鳥任三郎道,“警方可以去調查一下,需要幫忙從網絡上搜集資料的話,我也可以幫忙……”
大房間門後,柯南和灰原哀站在門口,於一片昏暗中對視一眼,神色無奈。
他們就知道,池非遲不會安安穩穩睡覺的。
聽池非遲說起來輕鬆,但池非遲用手機翻帖子可是翻了一個多小時,期間他們分彆出去過一次,又被池非遲趕回來睡覺了,隻能回來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又起來到門口看著池非遲在那邊喝酒查資料。
白鳥任三郎想想池非遲在網絡上查線索、排除線索、追蹤線索到現在也不容易,心裡有些愧疚,“抱歉啊,池先生,這些本來應該是我們警方的工作,還要麻煩你做這麼多,請你放心,我明天會安排人手去調查這條線索,也請你早點休息,這次很感謝你的幫忙,但是你也要養足精神,才能保持思維靈活,不是嗎?”
“我會的,你也早點休息。”
池非遲說完就掛了電話,給組織外圍成員發郵件,讓對方盯著警方調查的進度,隨後,端起杯子,把裡麵的酒一口喝儘,起身回了大房間,在大排地鋪靠門口的地方躺下。
柯南早就和灰原哀回了原位裝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等池非遲躺下一會兒之後,朝池非遲的方向翻了個身,半月眼拽開爬到臉前的非赤,輕聲吐槽道,“喝了不少酒再睡覺,以後可能會變成小五郎叔叔那樣的怪大叔哦。”
沒有回應。
柯南“……”
喂喂,不是吧?池非遲這就睡著了?
灰原哀“……”
非遲哥速度真快,不打算夜談一會兒嗎?
算了,她也睡吧。
……
第二天,早上四點。
三個孩子一大早睡醒,在柯南和灰原哀的提醒下,放輕了聲音,到客廳裡集合聊天。
阿笠博士為了修理機器,比池非遲熬夜熬得更晚。
一群小鬼頭把門輕輕扒出一道縫隙,發現阿笠博士和池非遲一樣還在睡,聊天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作為少年偵探團,能聊的、有興趣聊的也就是昨晚聽到的澤南有輝被害案,隻是柯南有意隱瞞女藝人‘kira’的線索,三個孩子討論了半天沒有進展,也就把話題聊到了其他方向。
聊著聊著,柯南就在劃拳中輸了個徹底,被指派去買飲料。
回來沒多久,步美站在窗戶前,發現了疑似鐵山嚴治的身影已經一瘸一拐地穿過棧橋、到了露天溫泉那邊。
露天溫泉早上五點開放,鐵山嚴治四點四十多就到那裡去,一下子激起了三個孩子追求公平的好勝心,拉上柯南、灰原哀出門,準備去泡溫泉。
臨關門前,灰原哀回頭看了看昏暗的屋裡,還是跟去了。
雖然不叫非遲哥和博士去看日出,她覺得有些不好,但那兩個人也確實該好好睡覺,還是不打擾了。
她和江戶川,絕對可以照顧好三個小孩子。
大房間裡,非赤趴在枕頭邊嘀咕,“主人,他們都走了耶,我們不去泡溫泉看日出嗎?”
“做夢。”池非遲翻了個身,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繼續睡覺。
在一群孩子坐起身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就算他當時沒醒,元太那種咋咋呼呼說早安的音量下,他想不醒都難,可是他不想動。
去泡著溫泉看日出?做夢,去撞案子還差不多,那不如多睡一會兒。
“呃……”非赤誤解了池非遲的意思,把半截身體放進被窩,“好吧,在夢裡泡溫泉看日出,也、也還不錯啦。”
一個小時後,外麵隱約傳來警笛聲,門外走廊也有腳步聲匆忙走過。
池非遲睡夠了,沒有打擾熟睡的阿笠博士,把非赤揣進浴衣袖子裡,到了人群彙聚的露天溫泉前。
棧橋那頭已經圍了不少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說著一大早發現的大新聞。
過棧橋時,池非遲遠遠就看到了柯南被橫溝重悟暴躁丟出了門。
“小鬼在這裡一本正經裝什麼警察!”橫溝重悟把柯南丟到門外,順便對門外的一個警察道,“再去把鑒識人員找過來!重新檢查一次!”
柯南落地太快,又有外圍人群遮擋,沒有看到走過來的池非遲,很快被元太、光彥拉到一旁。
外圍的人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看神色冷漠的池非遲,目光遲疑而帶著避讓。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陰鬱得不像好人……
丹沢純作轉頭看到池非遲,輕聲打了招呼,“池先生。”
池非遲看到丹沢純作、名取深汐、寺堂雲平三個見過的人,走到了三人身旁,看向大開的浴室門後忙活的老熟人橫溝重悟。
寺堂雲平等了一會兒,也沒等來池非遲詢問,遲疑了一下,主動開口解釋,“池先生,鐵山先生死了,警方現在正在調查。”
丹沢純作接過話頭,“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肥皂,頭部撞到了浴池邊的岩石上。”
“嗯。”池非遲收回看浴室的目光,滿臉的漠不關心。
寺堂雲平“……”
驚訝呢?感慨呢?
丹沢純作“……”
不知道是不是他解讀錯誤,池先生這大概就是‘死就死吧’的表情。
名取深汐本來還想埋怨一下警方不讓大家離開的行為,突然被池非遲的反應冷到,把話咽了回去,轉頭看向五個孩子湊堆的方向,“對了,池先生,好像是你帶來的那五個孩子先發現了屍體,他們會不會……”
那邊,灰原哀臉色通紅、雙眼冒火地朝柯南吼,“我說你啊……”
步美臉也紅成了番茄,閉眼朝柯南大喊,“柯南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
“嚇……到……”名取深汐看著活力十足的五個孩子,乾巴巴把話說完,發現池非遲越過他們上前,也沒有再出聲。
看樣子,那五個孩子根本沒被嚇到嘛,還在案發現場不知聊什麼聊得很起勁……
“啊?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嗎?那個大叔的屍體……”柯南茫然看著朝他發火的兩個女孩子,察覺池非遲走近,仰頭打招呼,“池哥哥,你睡醒了嗎?”
灰原哀沒好氣地瞥了柯南一眼,走到池非遲身後。
早起泡溫泉,打開女浴室的門就看到一個老頭光溜溜的屍體,那是什麼奇葩的體驗?
步美嚇得叫出聲,結果還不等她們穿好衣服或者拿毛巾擋擋,某個名偵探風一般地跑進浴室,那是什麼嚇人的體驗?
事後元太和光彥兩個小孩子問江戶川是不是看到了,江戶川居然說‘全部看到了’、‘因為打算泡溫泉’、‘光溜溜的’,那又是什麼氣人的體驗?
雖然江戶川說的是屍體,但是……
她還是決定到非遲哥身旁,試圖助長自己麵對江戶川的威勢。
步美也快步走到池非遲身後藏好,又惱又羞地探頭瞪柯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但是站在池哥哥身後,就感覺有人撐腰了,那種感覺底氣很足。
池非遲轉頭看了看往自己身後躲的兩個女孩子,看向柯南,“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突然那麼激動,”柯南一頭霧水,“不是在說屍體嗎?”
“啊,對,對!”光彥連忙點頭,“是在說鐵山先生的屍體,我們也看到了,對吧?元太。”
“是啊,”元太也忙道,“剛才我們偷偷看了幾眼……”
“這怎麼可能,”柯南無語看著元太和光彥,“你們兩個根本沒有進過浴室吧?”
“我們從那邊看到的,”光彥指著浴室一側的小路,“就是從那條小路過去,穿過換氣的室外機,有一道落地窗……”
柯南沒有多想,轉身跟著光彥、元太去看那道窗戶。
池非遲沒有跟上去,轉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女孩子。
小哀先不說,步美不是對破案也感興趣嗎?不跟去看看?
步美不知該不該告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解釋,“池哥哥,之前我和小哀發現屍體的時候……”
“被嚇了一跳。”灰原哀清醒過來,迅速正色打斷了步美的話。
“啊?”步美疑惑看向灰原哀。
灰原哀給步美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仰頭看著池非遲,神色儘量淡定地轉開話題,“雖然看起來像是意外滑倒,但是江戶川發現了一些疑點,比如那裡是女浴室,鐵山先生不該去那裡泡澡……”
打住打住,這種事,她不太好意思跟非遲哥告狀。
步美也確實被轉移了注意力,認真回想起柯南的推理,“還有啊,那個大叔肩胛骨的凹陷處有積水,如果是滑倒撞到了頭,滑倒的時候,肩胛骨那裡的水也會被甩出去吧?柯南說,這是一起殺人事件,有人在殺死鐵山先生之後,把他擺在了岩石上,還溫泉水潑到了他身上、把肥皂丟到一旁,造成他意外滑倒撞到頭的假象。”
“可是鐵山先生到這裡之後,隻有我們來過,等我們發現了屍體,江戶川就阻止其他人進那個女浴室,守在那邊的兩個工作人員也能證明這一點,”灰原哀看向接受警方問話的兩個男人,“在此期間,他們沒有聽到過打碎玻璃之類的聲音,這裡也沒有人從湖裡爬上來的痕跡,也就是說,這是一起密室殺人事件……”
“抱歉,”池非遲轉身靠著浴室外的木頭護欄,“我對這個事件沒興趣。”
灰原哀抬頭看著池非遲過度平靜的雙眼,試探著問道,“非遲哥,你吃過早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