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一起過去,留意那邊小孩子和女孩子的安全,”池非遲頭也不回地往樓梯走,語氣平靜卻也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全部給我盯住,彆讓任何一個人遇到危險。”
兩個保鏢相視一眼,想想酒店裡現在四處是驚醒的人,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危險,倒是小孩子亂跑是很危險的,也就沒有再堅持,立刻轉身跑向酒店西側走廊。
大山彌跟著池非遲快步下樓,從樓梯護手旁看下去,一樓已經亂了起來,張望著看到了跑進起火房間裡的身影,出聲提醒道,“顧問,柯南那孩子跑進起火的房間裡去了!”
池非遲轉過樓梯轉角,突然感覺到自己腳前踢到了細線,而前方的房間裡似乎響起細微的清脆響聲,立刻停了腳步。
“主人,有機關……”
非赤剛開口,一根一米多長的銀亮長矛已經轟然刺穿了木質房門,末端還卡在門板裡,帶著鋒利側刃的前段橫在了池非遲身前。
大山彌隻顧著看樓梯另一側,來不及止步,撞上了池非遲的後背,疑惑抬眼就看到了橫在池非遲前方的金屬長矛,瞬間嚇得臉色蒼白, “顧問……”
非赤鬆了口氣, 又語速極快道,“主人, 沒有機關了,但是那個房間的窗戶前有人。”
遙遙相對的西側樓梯上,毛利小五郎探頭大聲喊道,“非遲, 你們那邊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
池非遲回了一句, 繞開長矛上前,伸手試圖打開房門,卻發現門似乎因為長矛機關而被卡住了。
大山彌跟著繞開長矛上前,見池非遲直接動手擰門, 一頭冷汗道, “顧問,還是小心一點,這裡說不定還有其他的……”
“嘭!”
門板被池非遲一腳踹飛。。
大山彌“……”
完了,他家顧問這麼暴躁莽撞, 絕對是受驚過度!
屋裡的窗戶大開著, 原本桌上亮著一支蠟燭,在池非遲開門後,對流的風立刻將蠟燭吹滅。
窗戶前,一個穿著黑袍的人麵向門口站著, 頭上的兜帽被風吹得擺動, 隱約能看到露出帽子邊緣的鷹鉤鼻,還有下半張被燒毀得不成樣子的臉。
在池非遲和大山彌抬頭看去時, 黑袍人立刻跳出了窗戶, 消失在夜空中。
“那、那個人的臉……”大山彌驚愕於對方恐怖的容貌,發現池非遲想也不想地走向窗前,連忙跟了過去, 焦急勸道,“顧問, 我們還是彆冒險了, 等警察來了再說!”
池非遲沒有理會, 到了窗邊看了看,聞到房間裡有濃鬱的接骨木花香, 又轉頭看向桌上的蠟燭,發現蠟燭有蠟凝固的底部留了一封信, 伸手把蠟燭連同信拿了起來。
這個房間在二樓, 窗戶開向酒店外, 外麵就是碼頭,原本是有防盜鐵格網圍住的,不過鐵格網被破壞了,窗框前的鐵格網邊緣斷得很整齊,但不確定是用什麼東西切下來的。
從這裡跳下去,隻要有所準備,摔傷的可能性不大。
而樓下地麵有很多塵土, 他粗略看過去,並沒有看到明顯的腳印。
也就是說, 對方跳下去之後,並沒有著地?
至於桌上的那封信……
“非遲,你們沒事吧?!”
毛利小五郎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口, 身後還跟著大大小小一群人和兩個保鏢。
“沒事。”池非遲垂眸看著信上的剪報字塊內容,見越水七槻湊過來,把信和信封都遞了過去。
“這是……”越水七槻疑惑接過信, 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信上用剪下來的字塊拚成了一段話
【魔女的東西就是魔女的。如果你幫助妄想得到那些東西的人,無論你在哪裡,都會被長矛穿透心臟而死】
……
沒多久,消防人員趕來滅了一樓房間裡的大火,而目暮十三也帶著人趕到。
元町清三的房間裡一片狼藉,家具不僅被爆炸的衝擊毀壞、炸飛,還有不少東西被大火燒得破碎殘缺,空氣中除了焦糊味,還有一股淡淡的接骨木花香在彌漫。
守在房間門口的警衛受了傷,被救護車送往醫院,但元町清三本人,早在柯南衝進起火房間之時,就已經在爆炸衝擊中喪命。
當時柯南跑進去,就看到靠著牆壁、一頭是血的元町清三斷氣,因為火勢越來越大,隻能先撤出房間。
等火滅了,警方才在牆壁前找到了元町清三的屍體,屍體身上衣服的下擺和雙腳被火燒過,不過火發現得及時也滅得快,還能大致看出元町清三穿的是浴袍。
房間裡沒有汽油的氣味,而柯南當時看到了火球,也不是炸彈爆炸會有的情況,在消防人員和警方溝通之後,也隻能判斷爆炸原因可能是煤氣——元町清三從浴室裡出來時,用打火機點煙,卻不知道房間裡充斥著會引發爆炸的氣體,就這麼親手點火,引起了爆炸。
隻是房間裡沒有通煤氣,雖然牆上有煤氣燈,卻隻是燈具外觀被保留下來的電燈。
而在爆炸時,門口有警衛守著,一樓大廳裡有巡邏隊巡邏,那個房間裡窗戶有防盜鐵格網,鐵格網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柯南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在房間附近,又是一個除了元町清三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能進去的密室。
再就是池非遲遇襲的房間,在毛利小五郎趕到時,房間裡還有著接骨木花香的氣味,一直到警方到來前才被風吹散。
花香氣味來自於燃燒的蠟燭,除了放下信、點燃蠟燭和裝上陷阱,黑袍人並沒有多碰房間裡的東西,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警方原本猜測凶手是從二樓這個房間潛入,在布置了陷阱、放下信、點燃蠟燭之後,不知用什麼方法瞞過了元町清三房間門口的警衛,往元町清三房間裡輸入了煤氣,又返回二樓房間,等著元町清三出浴室抽煙、引起爆炸時,等在二樓房間裡,伏擊聽到動靜後下樓的池非遲,在池非遲破門後,跳窗從外麵碼頭逃跑。
雖然這樣還是無法解釋凶手怎麼避開門口警衛,但卻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想。
隻是調查之後,警方又發現了更玄奇的事——二樓房間的窗戶下方,是碼頭角落的空地,掩人耳目,但也背風,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塵土,一直沒有人打掃,就像池非遲當時看到的一樣,地麵上沒有留下任何腳印。
在警方調查窗外空地前,柯南、越水七槻和毛利小五郎等人已經去看過,發現地上沒有腳印後,就沒有靠近牆邊,隻用手電筒照過外牆。
期間,池非遲和阿笠博士帶著孩子們、一直待在二樓房間的窗戶前,而不管是屋裡的人,還是外麵用手電筒照外牆的人,都沒有看到有人影,外牆上也沒有什麼人攀到另一個方向的痕跡,也就是說,黑袍人並沒有暫時躲在外牆上,也沒有順著外牆爬到其他地方再離開。
那個黑袍人跳出窗戶後,似乎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目暮十三安排人手再仔細勘察之後,又招呼其他人離開二樓房間,到了一樓大廳,“池老弟遇到機關陷阱的房間裡,那股接骨木花香是來源於蠟燭燃燒……”
“可是在一樓元町先生的房間裡,卻沒有發現蠟燭或者蠟燭燃燒的痕跡,”毛利小五郎皺眉思索,抬眼看到酒店經理頹然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廳裡,猜測道,“會不會是有人近期通過包裹,把爆炸物寄給了元町先生呢?”
目暮十三立刻看向酒店經理,正色問道,“請問最近元町先生有沒有收到奇怪的包裹?”
“沒有,”酒店經理回答得很肯定,見其他人目露疑惑,忙解釋道,“以前有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玩具收藏家恐嚇我們,說如果不把這裡收藏的玩具都送給他,他就把這個博物館全部炸光,從那以後,所有寄到這裡的包裹,都會先交到前台和警衛人員手中,經過他們仔細查驗之後,才能接收,可是不說最近,近兩年也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物品啊。”
目暮十三看向等在一旁的一群警衛人員,一群警衛人員點頭肯定。
“我們都沒有發現過這樣的包裹。”
趁著其他人聊天的空檔,柯南伸手拿了高木涉手裡的信和信封,打開信封檢查了一下,發現內部並沒有鐵鏽之類的小黑塊,低頭沉思著。
“那麼,近期有沒有人進過元町先生的房間呢?”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也可能是什麼人直接把爆炸物帶到他房間裡的。”
“昨天去過元町先生房間裡的人,隻有大山先生和……”酒店經理說著,抬眼看向趕來後就一直跟著目暮十三的三浦丈次。
三浦丈次擦著頭上的冷汗,見目暮十三轉頭看自己,忙解釋道,“我昨天很擔心遺囑上有名字的其他人,讓毛利先生去看鶴見小姐之後,我就到了元町先生這裡。”
昨天三浦丈次確實來找過元町清三,這一點警方和毛利小五郎等人都知道,再加上大山彌當時在場,能夠證明三浦丈次過來是詢問恐嚇信的事。
“那遺囑上的其他人呢?”越水七槻看著經理問道,“像鶴見小姐、那位伊勢崎先生、還有櫻木先生,他們近期來過嗎?”
“鶴見小姐前天來送過草藥,不過她把草藥放在前台就離開了,”經理看了看池非遲,“伊勢崎先生是市議員,因心臟病住院很久了,就連池先生到這裡都沒能出席晚宴,更是很久沒有到過這裡,櫻木神父也是一樣,櫻木神父很久以前來過這裡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