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一覺睡醒,絕望地發現,不知道是因為之前被池非遲嚇出一身冷汗,還是因為薑湯太有效,自己的感冒徹底好了,拎起枕頭旁爬動了一下的非赤,下床穿上拖鞋出門。
在以前,她絕對沒法想象睡覺時在旁邊放條活蛇是什麼感覺,但如果是非赤,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就像家裡養的寵物貓寵物狗趴在身旁睡了一會兒而已。
不出她意料,這個時間點,非遲哥會在料理台前,而其他人都會被吸引著圍過去。
“小哀,你醒了啊,”越水七槻回頭笑道,“感覺怎麼樣?什麼好些了嗎?”
“感冒好像徹底好了。”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拎著非赤上前。
算了,反正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疑人,就快破案了,現在她能不能拖住非遲哥都沒什麼影響,拖不住就拖不住吧。
她先看看今天中午吃什麼……
料理台上擺開一個個大盤子,海鮮、各種禽類肉片、內臟、蔬菜全都用竹簽串起來,分類後整整齊齊地碼在盤子。
由於量很多,各種菜在盤子裡堆成小山,場麵十分壯觀。
“是火鍋嗎?”灰原哀轉頭看向往鍋裡丟香料的池非遲,嘴角微微一抽。
其他人放香料都得看準量,她家非遲哥好像隨手抓都能放得準確,以至於不管放多少香料都是一把抓,看上去就是一把大茴香一把小茴香一把桂皮丁香地放,一轉眼香料全進鍋了。
這架勢很隨意,很……粗暴。
“中華火鍋的另一種形式,也可以稱之為小火鍋,”池非遲專心煮湯底,“一會兒把串好的蔬菜和肉類放進去煮熟就可以了。”
“可是……”灰原哀又看向堆得老高的一盤盤食材,“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步美、元太和光彥聽說你病了,下午放學後想來看看你,”阿笠博士笑眯眯解釋,“非遲打算多做一點,放進保溫箱裡,下午他們來了正好也能嘗嘗。”
“小蘭去上學了,一會兒我給老師送一點,”池非遲補充道,“還有隔壁的衝矢先生,我也順便給他送一份。”
食材買多了,主要是因為他和越水去買食材的時候,越水好像不確定想吃什麼,他能買到的都買一點,一看量有點多,乾脆就每種菜品都加了一些量。
他之前生氣歸生氣,但隔壁粉毛跟越水七槻是普通寒暄,再加上跑得那麼快,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加上隔壁粉毛。
半個小時後,池非遲帶著煮好的串,按了隔壁工藤家的門鈴。
“衝矢先生,我來給你送東西。”
“啊……好的,請稍等一下!”
大白天的,工藤家的大門也依舊關著。
衝矢昴從客廳快步出門,一路到院門口,隔著大門,就看到池非遲端了兩大盤熱氣騰騰的串,愣了一下,連忙開門幫忙接了一盤,“這個……”
是打算來他這邊開派對嗎?
“食材買多了,送一點來給你嘗嘗。”池非遲道。
衝矢昴嘴角微微一抽,帶路往屋裡走,“買、買多了啊……”
食材買多了,做了好吃的,給鄰居送一點很正常,可是他算了算,就他一個人吃的話,這些串可以今天中午吃一頓、今天晚上吃一頓、明天大概還能剩一點。
那問題來了,這正常嗎?是池先生對他的食量有誤解,還是打算撐死他?
彆說,池先生的廚藝水準確實很高,這些煮好的串聞起來就讓人有食欲,突然覺得撐死也能多吃一點。
嗯……今天多吃一點,應該也能吃完。
池非遲把串端進門,幫忙放到桌上後,提醒道,“晚上加熱之後,味道可能不太好……”
“可是一頓我是絕對吃不完的。”衝矢昴一臉無語道。
池先生是真的想撐死他吧?
“所以可以放鍋裡保溫,”池非遲轉身往外走,“餓了就吃兩串,我先回去了。”
“……謝謝,改天我再去拜訪。”衝矢昴送池非遲出門,回頭看了看堆成小山的兩大盤串串,拿出手機,低頭修改備忘錄。
近期他要增加鍛煉頻率了。
……
這一次,池非遲買的食材確實多得嚇人。
給衝矢昴送了兩大盤,和阿笠博士、灰原哀、越水七槻吃串串吃到撐,又在阿笠博士家丟了幾盤,給越水七槻用袋子裝了兩大把,剩下的被池非遲打包好,在離開阿笠博士家後,往毛利偵探事務所送了一箱。
在毛利小五郎看著兩大袋食物驚愕失神的時候,池非遲告辭離開,開車到僻靜巷子裡換車,聯係了琴酒,繼投喂了紅方成員之後,準備再投喂一下黑方成員。
臨近江東區的廢棄倉庫前,兩輛車前後停著。
琴酒靠在車旁看著手機,伏特加和鷹取嚴男站在另一輛車旁抽煙聊天,在看到後麵的車子開近後,陸續轉頭看過去。
池非遲停好車,放下車窗平靜臉問道,“吃了嗎?”
這一次行動前他有事突然翹班,琴酒搞不好又得諷刺挖苦兩句,不如帶點串過來,堵住琴酒的嘴。
伏特加一愣,抬手撓了撓頭,“我和大哥還沒有……”
“我過來之前吃過了。”鷹取嚴男道。
“吃了也沒關係,”池非遲下車後,繞到車後,打開車子後備箱,“可以再吃一點。”
伏特加很積極地跟過去,看到後備箱裡有保險櫃大小的保溫箱後,愣住了,“拉克,這該不會……”
琴酒收起手機走過去,看著池非遲打開保溫箱,在看清裡麵一堆串串之後,抬眼看池非遲,“你做了幾人份的?”
“我沒算,”池非遲拎了後備箱角落裡的易容工具走到一旁,把空間讓出來,“你們慢慢吃,吃不完就扔了。”
趕緊吃,吃飽了好打架。
“扔了嗎?”伏特加看著香氣四溢的串串堆,惋惜道,“那也太可惜了。”
“警方已經快找到那個家夥了,我們隨時要去接應愛爾蘭,”琴酒目光沉冷地提醒道,“可彆因為貪嘴,到時候出什麼問題!”
“呃,我知道了,大哥。”伏特加忙應道。
“那要不要給貝爾摩德送一點過去?”鷹取嚴男提議道。
其他人不知道他家老板的身份,暴露‘擅長中華料理’這一特征不太明智,但貝爾摩德是知情人,應該沒關係吧。
“她在盯著鬆本那邊,恐怕不太方便,”琴酒拿起一根串,看了看保溫箱,總覺得他們圍著車子吃東西畫風奇怪,但想想也不管那麼多了,“那些警察的鼻子靈敏得像狗一樣,一旦那個囚禁的木屋事後被發現,僅憑著附近留下的一些痕跡和氣味,那些警察搞不好就會懷疑到拉克身上……”
“情況怎麼樣了?”池非遲在一旁幫鷹取嚴男做備用易容臉,頭也不抬地問道。
“警方現在懷疑,那個凶手還想再殺一個人,”伏特加吃著串,出聲解釋道,“第一個被害人身旁留下的麻將牌是一筒,其他六個被害人身旁留下的麻將牌是七筒,上麵分彆有不同的圓圈被塗紅,現在其實還差一個圓圈塗紅的七筒,還沒有出現,對吧,拉克?所以警察現在正在調查凶手還想殺害誰,又準備在什麼地方動手呢!”
“愛爾蘭傳回來的消息,凶手把北鬥七星的位置投映在地圖上,最後一個被殺的人,應該是在東京芝公園一帶,警方目前已經帶人過去埋伏了,”琴酒沉聲道,“這一次接應不太容易,愛爾蘭最好能不驚動警察,把東西拿到手、自己想辦法脫身。”
“那我們呢?”池非遲抬眼看了看三人。
他還以為圍著車子後備箱吃串會有點奇怪或者彆扭,剛才一直沒忍心抬頭看,沒想到三個人或站或靠,居然莫名瀟灑。
“基安蒂現在在那附近盯著,下午五點,科恩會趕過去幫她,”琴酒道,“到時候我們在芝公園附近分開,先確定附近的情況……”
吃了東西,琴酒又拿出地圖,按在車子上,說明了各個點的位置。
如果警方能夠在芝公園抓住凶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愛爾蘭趁機拿走儲存卡、自己脫身,實在不行,基安蒂、科恩可以用狙擊槍製造動或者拖住警方,協助愛爾蘭脫身。
首先要找的是狙擊地點,芝公園場地開闊,沒有大樓遮擋,附近有不少適合狙擊的地方,不過沒有能夠全麵觀察到警方動向、及時支援的點,隻能讓基安蒂和科恩分散開,從兩個點布下觀察點。
再就是安全確認。
基安蒂和科恩所在大樓附近的安全,由琴酒和伏特加開車在那一帶轉一圈,然後安排人在附近路口放風。
池非遲和鷹取嚴男去芝公園附近,確認附近是否有可疑的人,確認沒有異常之後,再由池非遲易容成普通人,進芝公園去確認。
至於貝爾摩德,則繼續盯著看守鬆本清長的地方,不要在這最後關頭出什麼意外。
琴酒每一步都安排得很謹慎。
就算是池非遲和鷹取嚴男去芝公園附近,也沒有直奔目的地,而是開始周邊地帶巡遊模式,連附近小巷子也都由池非遲下車查看、鷹取嚴男在車上準備接應,全都檢查了一遍,就是防著準備埋伏凶手的警察外圍還埋伏著彆的什麼人。
等池非遲易容成普通上班族,進了芝公園逛了一圈出來,夜幕已經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