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前,琴酒確實傳過一封郵件過來,內容很簡短,隻是‘出事了,儘快聯係我——gin’這麼一句。
那個監控程序石川信男開發的,可以在組織重要文件上附著無法探測出的‘定位木馬’。
用處有兩個
一個是指定文件在非指定端口被查閱時,會給管理軟件發出警報,並且定位到查閱端的ip地址。
另一個則是可以使用管理密碼,對某個特定文件進行監控,隻要那個文件被人在個人端被打開,木馬就會入侵對方的電腦,獲取對方的ip地址和電腦裡的信息。
這種軟件很常見,組織之前也有,隻不過石川信男重新開發的版本,木馬入侵對方電話、獲取ip的地址的速度更快,在文件上的附著更加牢固,還有簡單的追蹤程序。
就算對方使用了跳板,也可以在短時間內追蹤上對方。
要是對方快速下載了文件,程序和組織的程序師沒有追蹤上,對方又用不聯網的設備查閱文件,那也沒關係,隻要對方打開文件,木馬依舊會繼續入侵對方的電腦,等待聯網時,把信息傳回組織。
不過總的來說,這個程序隻用於某個需要傳遞重要文件,防止文件在傳遞過程中落入彆人手裡。
在某一方把木馬下載進文件後,那一位會文件編號、隨機生成的監控密碼信息,發給某個核心成員。
當然,某個編號對應什麼文件,接到消息的人不會知道,隻要記住密碼和文件編號就夠了。
而且要是沒有出意外的話,這個密碼也用不到,等接到文件傳遞完畢的消息,那個密碼也不用再記下去。
至於組織平台,則有其他監控程序負責。
a032編號的密碼,是他收到的三個密碼之一。
如果沒有得到那一位的指示,琴酒不可能知道a032的密碼在他這裡,所以,琴酒要密碼的話,直接發過去不會有什麼問題。
池非遲收起手機,走到儲物間時,有澤悠子正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低頭看著地板低聲呢喃。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柯南、越水七槻站在儲物間門口,低頭觀察著倒在儲物間裡的男性屍體。
妃英理和毛利蘭陪在有澤悠子身邊,察覺有人過來,抬頭跟池非遲打招呼,“非遲……”
“抱歉,剛才突然有電話打進來。”池非遲很自然地看向儲物間裡的屍體。
“悠子女士的丈夫嗣郎先生去世了,”妃英理歎了口氣,“看樣子,很可能是被什麼人給殺害了,不過,具體情況還得警方過來調查之後再說。”
“不,嗣郎先生是被人殺害的,這一點不會錯,”越水七槻回頭,認真而篤定道,“他身上沒有其他的傷,頸部有足以致死的勒痕,是生前留下的,勒痕延伸到耳後,那也就是說……”
“嗣郎先生是被人從背後勒死的,對吧?”柯南說著,打量著儲物間裡的東西,“而且如果他是自殺,能夠勒死他的繩子之類的東西應該留在這裡,但這裡完全沒有這種東西。”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會讓小蘭趕快報警,”妃英理看向池非遲,發現池非遲神色發冷地垂眸注視著屍體,又沒法確定池非遲是在看屍體什麼位置,疑惑出聲,“非遲?”
柯南和越水七槻也看著池非遲,投去詢問的視線。
“不。”池非遲收回視線,“沒什麼。”
妃英理沒有追問,對有澤悠子道,“總之,我們先去客廳裡等警方過來吧。”
一群人回到客廳後,氣氛有些壓抑。
還有……陸陸續續有人去上洗手間。
先是妃英理,起身提出去上洗手間,問了位置之後,去了洗手間一趟,出洗手間時,發現越水七槻待在後門,走了過去。
越水七槻彎腰看著後門的兩袋垃圾,聽到動靜後,驚訝回頭打了招呼,“妃律師?”
“怎麼了?”妃英理上前看了看垃圾袋,皺起眉來,蹲下拿出手帕墊在手裡,拎起垃圾袋看了看。
垃圾袋是半透明的黑色,就算放在地上,也能看到底下有不少印著剛才那家飯店名字的火柴盒。
拎起來後一看,垃圾袋底下的火柴盒更是足有七八個。
“我覺得悠子女士上車調整座位和後視鏡的行為很奇怪,剛才在儲物間前時,看到這裡有垃圾袋,所以才想來看看,”越水七槻看著垃圾袋底部的火柴盒,思索著輕聲道,“如果是她……那麼,勒死嗣郎先生的凶器是沒法丟太遠的,不過丟在門口的垃圾袋裡,好像也不太可能……啊,抱歉,我這麼懷疑悠子女士,好像……”
“不,我也覺得很奇怪,在我的事務所時,她打給她丈夫那一通電話就很奇怪,她說她丈夫應該到家了,卻沒有打家裡的座機電話,而是打了她丈夫的手機,這才得知她丈夫去朋友家守靈了,我感覺那個時候,她好像故意按了免提,想讓我們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一樣……”妃英理低聲說著,把垃圾袋放下,收好手帕,回頭看著站在後方的兩個人,臉上露出微笑,“而且覺得她可疑的,好像也不止我們兩個。”
柯南跟在池非遲身旁,被妃英理看著,隻能仰頭,賣萌笑。
“你們有發現嗎?”池非遲直接問道。
“真要說的話,我這裡是有一點發現,”妃英理看了看身旁的越水七槻,解釋道,“她之前在飯店停車場時,說到她丈夫對美食不感興趣,所以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去那家飯店,但垃圾袋底部卻有很多火柴盒,她不抽煙,這些火柴盒不太可能是她帶回來的,真要說起來,她丈夫卻反而是個經常抽煙的人。”
越水七槻有些驚訝,“也就是說,她在撒謊,她丈夫也會去那家飯店……”
穀“是啊,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但她身上的疑點確實很多,”妃英理轉身往客廳走,側頭問池非遲,“對了,非遲,你剛才到底為什麼一直盯著嗣郎先生的遺體看呢?”
池非遲直接說了,“屍體脖子上沒有吉川線。”
妃英理一怔。
沒有吉川線?
‘吉川線’是日本警察的術語,也就是脖子被勒住後,受害人下意識地用手把脖子上的繩子往外扯時,會留在脖子上的抓痕,可以作為他殺的判斷證據之一。
沒有吉川線,那也就是說,這不是他殺?不,不對……
柯南一愣後,很快反應過來,神情沉凝得跟池非遲剛才的臉色一樣有些發冷。
以屍體頸部的勒痕來看,是他殺沒錯,沒有吉川線也可以有其他原因。
比如,被害人的手被綁住了。
不過,他們也沒有在屍體雙手上發現被捆綁的痕跡,這一點可以排除。
比如,被害人因身體原因而導致無法反抗。
但瀕臨死亡之際,人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
越水七槻側頭看了看池非遲,眼裡帶著複雜的沉重。
被害人自己選擇放棄掙紮。
妃英理推門進客廳之前,低頭伸手扶著門把手,輕聲道,“如果是她做的,那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柯南沒有吭聲,跟著妃英理進了門。
難怪池非遲會盯著屍體那麼久。
如果妻子殺死丈夫,而丈夫臨死前卻選擇不掙紮,那麼,這對夫妻之間肯定藏著一個可以稱之為悲劇的秘密。
毛利蘭疑惑看著一起進門的四個人。
這年頭,上洗手間都要紮堆排隊,然後再一起回來嗎?
……
一群人又在客廳裡坐了十多分鐘,門口的門鈴才被按響。
低頭坐在沙發上半天的有澤悠子起身,去門口開了門。
“你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目暮……”目暮十三拿出警察證件,正色向有澤悠子自我介紹,在看到有澤悠子身後,妃英理、池非遲、越水七槻、毛利蘭陸續出現後,無語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柯南,再等了一會兒,見沒有等到毛利小五郎出現,才乾咳一聲,進門打招呼,“各位,又是你們啊,那麼,剛才打電話報警的就是小蘭了,對吧?這一次出事的又是誰?”
妃英理帶路往儲物間去,順便說明了一下死者的情況。
警方接手現場後,立刻開始調查。
“遇害的是有澤嗣郎先生,37歲,是在杯戶商事工作的職員,這家的男主人,”目暮十三確認著死者身份,看向有澤悠子,“同時,也是有澤悠子女士的丈夫,對吧?”
“是、是的。”有澤悠子點頭。
目暮十三又繼續看屍體,“脖子上有繩子的勒痕,是被勒死的。”
“是啊,不過凶器還沒有找到,”高木涉彎腰在目暮十三身旁看,“看起來是細布條之類的東西。”
“會不會是領帶?”柯南出聲,見高木涉和目暮十三疑惑看來,童音賣萌,“因為嗣郎先生之前在電話裡說,今晚去過世的朋友家守靈,去參加葬禮,不是會穿上黑色西服、打上領帶嗎?可是他卻沒有係領帶。”
“去守靈?”高木涉起身問有澤悠子,“知道是為誰去守靈了嗎?”
“不清楚,”有澤悠子摸著下巴,“他在電話裡隻說有個朋友突然過世了。”
“電話那邊還有念經的聲音,”毛利蘭出聲道,“應該沒錯。”
“啊?”高木涉有些意外,“小蘭,你也跟被害人通過電話嗎?”
妃英理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從接受委托,到有澤悠子的那通電話,再到他們去飯店吃飯後回來發現屍體。
“記不記得大概的時間呢?”高木涉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