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走到你們附近之前,我遠遠就看到有五個小孩子跟負責這次縱火案的弓長警官說話,當時並沒有在意,直到警方問話時,我想起開人跟我說過,少年偵探團是有五個孩子組成的,所以我想確認一下,裡麵是不是有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小男孩……”
說著,衝矢昴抬手推了推眼鏡,眯眯眼笑容顯得更加無奈,“不過說實話,我的眼睛近視得比較嚴重,也習慣了看東西要多看一會兒,看清楚一些,但當時警方在問話,我隻能在警方問話時,多次悄悄確認,坦白說,我已經回答過警方很多次同樣的問題,不是縱火人的我,並不擔心被警方冤枉,所以,再次被問起那些問題,聽得也確實不是認真,分心偷看了孩子們。”
“在那之後,我妹妹身體不適,我抱她起來之後,你往我在的方向陸續看了三次,這個你想怎麼解釋?”池非遲依舊看著衝矢昴,“我沒有證據證明你在看我這邊,隻是感覺你的視線投過來了,而且以你當時的視野來看,你看的是需要把視線放得略矮一些的我妹妹,而不是我。”
“這是因為你在縱火案現場突然抱起一個孩子,我有些好奇,才看了一下,這孩子看起來狀態不太身體不舒服,我猶豫了半天,想問問你們需不需要幫忙,”衝矢昴道,“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先回答完警方的問題。”
他得承認,他之前是有點低估了池非遲。
當時看和孩子們一起站在池非遲身旁的雪莉,是因為他發現過來的時候,他的注視似乎讓雪莉察覺到了異常,第一眼是確認雪莉的反應,然後他做了調整,收斂了內心那種在組織裡培養出的、盯上某個人的蠢蠢欲動,又觀察了一眼雪莉的反應,確定雪莉沒有再一臉不安,那個時候池非遲應該是蹲在雪莉身旁、看著雪莉說話的,他都不明白自己那一眼怎麼就被池非遲注意到了。
不過既然池非遲對外人的視線感覺敏銳,應該是那個時候隱約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吧。
而之後池非遲抱起雪莉,雪莉表現出身體不適的模樣,他以為池非遲為了儘快帶雪莉離開、會一心思考著案子怎麼解決,已經沒有精力再關注其他的事了,所以才會稍微肆無忌憚了一點,想看看池非遲和雪莉相處的情況。
如果隻有雪莉在,他還真就不會老是盯著雪莉看了。
沒想到又被發現了。
“那麼,在我說出推理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和你們三個房客身上,但在柯南開口說話之前,你又做出了相似的舉動,那一次我可以確定,你在看柯南,”池非遲問道,“這又是為什麼?”
柯南“……”
他記得當時赤井先生確實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好想在跟他感慨池非遲果然厲害,也在詢問他進展如何、有沒有看破事件、以及有何感想一樣。
他都習慣了池非遲掀桌子,隻是驚訝池非遲今天火力過猛,沒有太在意。
萬萬沒想到,赤井先生就瞥了這一眼,都被池非遲發現了……
“我覺得你推理很有福爾摩斯的偵探風采,想起開人說柯南像福爾摩斯的話,才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衝矢昴神色從容地攤手道,“沒想到這都被你注意到了,還引起了你的誤會,這就是我的答案,池先生,我也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那麼關注我呢?”
柯南看著池非遲。
對,他家小夥伴怎麼那麼關注赤井先生,連人家看了幾眼都確認得一清二楚,該不會是赤井先生哪裡還存在疑點吧?
或者因為赤井先生待過那個組織,被灰原察覺到了什麼氣息、從而鎖定,之後灰原趁著被池非遲抱起來的時候,偷偷告訴池非遲小心某個眯眯眼?
“我不是隻關注你,我還注意到真壁先生在回答警方問話時,視線有三次停留在弓長警官手裡的日記本上,”池非遲道,“而細井先生的注意力幾乎一直停留在問他問題的警官身上,你們三個人,隻有他是在認真回答警方的問題。”
“原來如此,看來當時我的異常,也會被池先生覺得有作案嫌疑吧?”衝矢昴笑眯眯問著,語氣很輕鬆,卻也透著篤定意味,當時池非遲在觀察他們三個人有沒有異常的話,那發現他有異常,和懷疑真壁吟也一樣懷疑他、多注意他的舉止也正常,“我還以為池先生壓根就不關注案子呢……”
柯南心裡默默讚同。
池非遲這家夥就是這麼奇怪,很多時候好像壓根就不關注案子、不關注其他人的狀態,可是早就偷偷留意著周圍了。
“不過,既然池先生你覺得我很奇怪,”衝矢昴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那麼,之後我提出送你們回來的時候,你又為什麼要同意呢?難道就不擔心我是一個壞人,想弄清楚你們的情況,才會故意接近你們的?”
問出這個問題,幾乎是把事情完全攤開說了,他覺得必須確認、試探一下池非遲的想法,如果池非遲對他的警惕很重,那以後接觸著就必須再小心一點,必要時,可以提前準備好穩固馬甲的方案,免得被池非遲把馬甲撕下來。
池非遲沒有多遲疑,“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
柯南“……”
今天池非遲在車上還跟赤井先生聊得不錯的樣子,結果就是在偷偷觀察人家?
剛才突然翻臉,這節奏真是像極了以前對犯人的‘反手背刺’。
這節奏他算是比較熟悉了,但是再次麵對,在車上的時候,他居然沒發現小夥伴是想反手背刺,他家小夥伴也挺會演戲的……
“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衝矢昴不慌不忙地眯眯眼問道,“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你突然提出要住在這裡,雖然可以理解,你失去住所,又急著趕論文或者沒有太多時間尋找住所,發現一個性格看起來和善的工學前輩博士,想到暫時住在對方家裡,並且希望能夠學到一些自己沒有掌握的東西,這一點不奇怪,因為從之前你的表現來看,你確實有夠自來熟的,也比較熱心,大概認為博士也是個熱心的人,”池非遲開始睜眼說瞎話模樣,配合著演戲的赤井秀一分析‘衝矢昴’這個馬甲,“但結合你之前一直偷偷看小孩子,熱情提出送我們回來、送孩子們去醫院看開人,又突然提出要住在博士家,我懷疑你是戀童癖。”
赤井秀一“……”
戀童癖?這個結論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噗。”柯南低嗤出聲,很快忍住快笑出來的表情,假裝自己是被震驚到噴了。
他可以確定,灰原絕對不會跟池非遲說赤井先生的事,不過灰原之前還懷疑赤井先生有戀童癖,現在池非遲又來,赤井先生到底是有多奇怪,才會接連遭受如此傷人品的懷疑?
“很抱歉,池先生,讓你有這個誤會,”衝矢昴一臉無語道,“其實我說不上喜歡小孩子,但也不討厭,隻是看到活潑可愛或者聽話懂事的孩子,也會覺得想很可愛,想照顧一下,這也是人之常情,我確實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池非遲看了一眼阿笠博士,轉頭對衝矢昴道,“抱歉,誤會你了,如果你沒有住處,想要住在這裡,隻要博士同意,是沒有問題……”
衝矢昴心裡剛鬆了口氣,就聽池非遲繼續道。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在你住在這裡的這段期間,我會接我妹妹去我那裡住。”池非遲看著某眯眯眼正色道。
其實赤井秀一住得近一點,也不是不行,他有事沒事可以過來欺負一下。
不過住在阿笠博士家、試圖跟他搶妹妹絕對不行!
赤井秀一“……”
如果他拒絕,豈不是證明他真就是衝人家小女孩來的?
一旦被懷疑是戀童癖,以後再想接觸雪莉就難了,連偵探團的孩子們都會防著他的。
可是,他真的就是衝雪莉來的,雪莉搬走了,他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他現在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池先生果然難纏!
要不還是先答應下來、住進阿笠博士家再說?或者……
“讓小哀去你那裡?”阿笠博士有些不舍地看了看灰原哀,還是點了點頭,“那……”
“我看不如這樣吧,”柯南見赤井秀一陷入了兩邊為難的境地,笑眯眯仰頭道,“衝矢先生,你想住在新一哥哥家嗎?”
什麼?
灰原哀驚訝看著柯南,懷疑某個名偵探是腦子壞掉了。
“新一哥哥家?”衝矢昴假裝疑惑。
“嗯!是一個很久沒有回家的大哥哥,他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柯南走到窗前,指著窗戶外隔壁的工藤宅,轉頭對衝矢昴笑道,“你看,就是那個房子!如果你要住的話,我這裡有鑰匙!”
“喂……”
三個孩子從門外探頭。
“柯南,你們在乾什麼啊?不是說好了要去醫院嗎?”
“快點哦!”
“灰原,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又不想去醫院的話,就趕緊躺下好好休息嘛!”
“知道啦,馬上就好!”柯南回頭應了一聲,打發了三個孩子。
衝矢昴走到窗前,看著隔壁的工藤宅,笑眯眯道,“看上去真氣派,我住進去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