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睡得迷糊的小貓瞪著迷茫的眼睛看池非遲。
“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貝爾摩德見池非遲把兩隻貓崽弄醒了，輕聲埋怨了一聲，跟著到車門旁，“我目前的新目標，你也知道吧？今晚剛跟蹤結束回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就遇到了無名，本來我是打算逗逗它的，沒想到它立刻掉頭跑了，等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它又突然叼了一隻小貓，跳上車前蓋，把小貓放下，沒一會兒又叼來一隻……我說，你不會沒把無名絕育，就讓它在外麵亂跑吧？”
解釋到最後，有點埋怨的意味。
池非遲也沒急，湊近其中一隻貓，輕輕嗅了嗅，又把兩隻貓崽放下，“不是無名的。”
“你的鼻子還能做親子鑒定嗎？”貝爾摩德無語問道。
“小貓很健康，雖然沒有特彆的沐浴露的味道，但除了母貓留下的奶味之外，沒有太雜的氣味，不太可能是流氓貓，”池非遲後退了一步，看著兩隻小貓在車座位上轉圈，他不是把小貓弄醒折騰，隻是想確認一下這兩隻小貓的‘身份’，“而且人類對於貓來說是龐然大物，如果不是從小就有人類近距離接觸，小貓在突然有人靠近的時候，會覺得不安，這兩隻小貓很親人，肯定從小就有人觸碰。”
“也不能排除小貓一定不是無名的吧？”貝爾摩德猜測，“你放養它，說不定它在外麵交了男朋友，這陣子都在男朋友家……”
“貝爾摩德……”池非遲提醒道，“距離你上次見無名，還不到兩個月吧？如果無名有了一個多月的貓崽，你那個時候也會發現它懷孕了。”
貝爾摩德“……”
她之前很不爽，很想揍拱小白菜的渣貓，還有點不知所措，一時居然忘了這個問題。
失算了，拉克肯定發現她之前內心其實很不平靜。
尷尬。
“而且我是獸醫，就算你發現不了，我也能發現的。”池非遲補充道。
“咳，也對，”貝爾摩德緩解內心的尷尬，“那這兩隻小貓是怎麼回事？無名為什麼把小貓叼給我？”
“如果是流氓貓的貓崽，那還可能是想讓你先幫忙照顧一下，可是這兩隻小貓……”
池非遲也有點搞不懂，正疑惑著，突然聽到街口那邊有貓叫聲。
“喵！”
街口，一身白晃晃的無名帶著十多隻貓走來。
一隻隻腳步穩健從容，目光嚴肅，目光透著凶意，以均衡穩定的速度走過來，帶著黑社會一樣的凶惡氣勢。
貝爾摩德“？”
一群貓居然能走出這麼凶惡蠻橫的氣勢，長見識了。
池非遲觀察了一下，發現隊列裡有幾隻很年輕卻目光冰冷發狠的貓，猜到了這應該是無名特地培養的‘精銳隊’。
也就是說，今晚會有一場大戰？
無名路過車旁，轉頭嚴肅朝兩人喵了兩聲，打了個招呼，繼續帶隊往公園走去。
貝爾摩德下意識想到組織行動，又連忙打住，再想下去，她會覺得組織行動時、他們走在一起的畫風不太對勁，居然跟一群貓差不多，“它們這是……做什麼？”
“打架，搶地盤。”
池非遲見無名忙著，後退靠牆，點了支煙準備等著，“應該是約了架，等它打完再說。”
貝爾摩德看著一群貓氣勢洶洶的背影消失在公園街口，也回到圍牆下，有些無語地跟著點了煙，突然笑了起來，“我早就聽說貓會為了搶地盤而打架，但這麼多貓去打架，我還是第一次見。”
“那要不要去看看？”池非遲問道。
“去打擾它們，不會讓它們跑了嗎？”
“應該不會。”
“那這兩隻小貓……”
“帶過去。”
……
十分鐘後，兩個人躲在公園灌木叢後，遠遠看著三四十隻貓在草地上、長椅上、花壇邊打成一團。
貓打起來架來上躥下跳附帶跑酷，一群貓打起來的場麵更加混亂，公園裡的植物更是慘遭迫害，草屑、木屑紛飛。
在池非遲和貝爾摩德過來時，打架的貓發現了兩人，不過完全沒有搭理，繼續凶狠混戰。
今晚群戰的貓下手都十分重，也不是兩隻貓互相扇兩下就完事，一隻隻不斷跳躍、折返，伴隨著接連不斷的瘮人叫聲，用利爪朝敵人身上招呼，偶爾也會狠狠一口咬上去。
池非遲抱著的兩隻小貓到了附近就一聲不吭，縮在池非遲懷裡不敢動彈。
貝爾摩德看了一會兒，在比較近的兩隻貓身上看到了血跡，低聲問池非遲，“拉克，它們打得這麼凶，不太正常吧？”
池非遲‘嗯’了一聲，“矛盾比較深。”
貓打架真的話嘮，一邊打一邊熱情關心對方的智商問題、身體健康以及三代親屬。
今晚還是這麼大一群貓，這麼暴躁的群架，就這麼一會兒，他大腦都快被各種臟話刷屏了，有的話他兩輩子都罵不出口……
要是早知道，他就不帶貝爾摩德來看貓打架了。
貝爾摩德被池非遲一句‘矛盾比較深’噎了一下，又問道，“就讓它們這麼打下去？”
“你還想上去幫忙？”池非遲反問道。
貝爾摩德“……”
一群貓打架，她摻和什麼？拉克這家夥會不會說話？
池非遲又補充道，“今天被打斷了，改天它們也會換個地方繼續約架，阻止沒有任何意義。”
“脾氣還真差啊，”貝爾摩德看著打架的群貓，“要是被小孩子看到這種場麵，恐怕不會覺得它們可愛了吧，不過我真沒想到無名打起架來這麼凶，以往摸它的時候，可是乖巧得很呢，其他一些貓似乎都不怎麼喜歡靠近我……”
“你摸完無名之後，是不是試圖去摸其他貓了？”池非遲突然問道。
貝爾摩德一愣，很快搖頭，“沒有，要是沾染上了其他貓的氣味，我擔心再遇到無名的時候，它不讓我抱，而且那些貓見到我都會遠遠避開，大概是從我身上感覺到了不太好的氣息吧，我也沒機會去摸那些貓。”
“不一定是你的原因，”池非遲收回視線，繼續看貓打架，“無名是貓王，它之前一直用頭蹭你的腿，又舔過你的手。”
“無名還是貓王啊……”貝爾摩德想到今晚是無名帶隊過來，也沒覺得奇怪，“那麼，就是因為我身上有無名的氣味，認出它氣味的貓會以為它在附近，所以躲開我，對吧？”
“不止這個，還有一個原因，無名在你身上蹭氣味是標記，是在告訴其他貓，你是它的，”池非遲解釋道，“在你身上還有它的氣味的時期，如果其他貓讓你摸了，就是挑釁無名，是發出開戰信號，一旦無名發現你身上有其他貓的氣味，它也會知道那隻貓在挑釁它，會順著留在你身上的氣味鎖定對方……不過既然你最近沒摸到其他貓，那今晚打架就不是因為你了。”
貝爾摩德“……”
還有這種說法？等等……
“會不會是因為你摸了其他的貓？”貝爾摩德用懷疑目光看池非遲，“比如在寵物醫院之類的地方？”
“不會是我的原因，我摸了其他貓也沒什麼，”池非遲肯定道，“無名不會乾涉我。”
貝爾摩德調侃道，“難道不是因為你不管無名，無名也不想管你嗎？”
“至少我不會引發大戰。”
池非遲沒有跟貝爾摩德解釋他跟無名的主權關係，那跟正常人類和自家貓的關係不一樣。
而且無名和貝爾摩德，跟一般的貓和貓主人不同。
無名不會去依戀某個人類，也沒有把貝爾摩德當飼主，對貝爾摩德蹭氣味，隻是表示貝爾摩德還是挺討它喜歡的。
有一個更好理解的說法——
無名對貝爾摩德的態度是‘王的女人，希望你潔身自好，不要去碰其他貓’，對其他貓的態度是‘這是本王的女人，你碰了就是挑釁，掐架掐哭你’，不過那可不是愛情，王可以有很多‘女人’，無名也會認定自己可以蹭其他人，同時也不一定一直喜歡貝爾摩德，但貝爾摩德在被自己標記期間，就不能摸其他貓，除非無名一時對她沒興趣了，比如最近這幾天，無名好像也沒有去找貝爾摩德，找一次還莫名其妙丟了兩個貓崽給貝爾摩德。
無名……老渣貓了。
貝爾摩德沒有問下去，見越打越凶的貓突然分開了，輕聲提醒道，“好像打完了。”
池非遲看了一下，發現雙方戰損差不多，不過無名帶著兩隻貓朝他們這邊來了。
無名帶兩隻貓走過來，朝池非遲連聲喵叫的聲音有些沙啞，“主人，把那兩隻貓崽給我！”
貝爾摩德聽不懂無名的話，疑惑看池非遲，“是在表示它們贏了嗎？”
看無名這架勢，也不像是失敗者，而且身上煞氣有點重。
“不知道。”
池非遲見三隻貓到了近處，蹲下身，把懷裡兩隻不斷掙紮的小貓放到地上。
貝爾摩德覺得沒毛病，她都幫忙看娃看了快兩個小時，也該把兩隻小貓給無名了，讓無名趕緊把貓崽給人家貓媽還回去。
真是的，害她嚇了一跳，還以為無名下崽了……
不過，接下來的場麵，有些出乎貝爾摩德的預料。
兩隻貓叼起小貓後，兩隻小貓不停地掙紮、低鳴，明顯不是遇到親人的反應。
而兩隻貓也不管不問，叼著貓崽跟無名跑了回去。
草地上，兩群貓已經分開了，各自站在一邊對峙，目光警惕地防備著。
無名帶著兩隻貓跑回去後，兩隻貓把兩隻小貓往地上一扔，用一隻前爪按住想逃跑的小貓，另一隻爪子露出鋒利的利爪，按在小貓脖子上。
貝爾摩德“……”
池非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