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了吧?”小泉紅子嘚瑟地朝池非遲笑,見池非遲點頭認可,心情很不錯地開始下一步。
丟人皮,調整手掌、腳掌紋路……
沼淵己一郎全程清醒,很想問問是不是該打麻醉,不過渾身無法動彈、也沒法開口說話,不等他細想,整個人又被一股龐大又輕柔的力量翻了過來,麵朝下懸浮在空中。
背部衣服快速分成兩半,背部皮膚和血肉也快速分成兩半,露出頸椎……
池非遲作為一個外科醫生,對紅子這種不層切、不管肌肉神經血管、直接對半切開的手法有點看不下去,收回視線,盯著腳前還有一大半的毒液。
雖然不管怎麼切,等魔法結束後,沼淵的身體也能恢複原樣,比手術強的是完全無縫、不需重新長好,就像沒動過刀子一樣,但……紅子這手法糙得讓他看不下去。
他需要回憶一下正常外科手術流程來洗洗腦子。
小泉紅子揮手招過報告,撕下其中有圖示的一頁,直接往天上一丟。
自己記圖紙、自己來調整?不存在的,這個還是工匠之神比較擅長,她選擇坐等。
圖紙飛到空中後,像是被火焰燃燒了起來,隻不過那火焰是青銅色的。
沼淵己一郎裸露在外的頸椎開始調整,然後血肉和皮膚合攏、衣服合攏……
池非遲低頭看了看腳前,就是小泉紅子剛才丟圖紙的舉動,毒液消耗比之前調整加起來多了兩倍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工匠之神也討厭燒腦,還是嫌棄小泉紅子偷懶。
不過小泉紅子有時候靠譜有時候不靠譜,為了沼淵不被變得奇奇怪怪,他也覺得
而且他倒的毒液挺多的,多到現在調整完了還剩一半……
“你倒得太多了,哪有你這麼直接倒的,”小泉紅子總算說出了憋了半天的吐槽,揮了揮手,讓青銅色的光芒把沼淵己一郎甩到祭壇下,又揮手,讓光芒把祭壇下的一堆材料卷上來,雙眼亮著興奮的光彩,“彆浪費,我把我的骨杖做了!”
沼淵己一郎被丟下祭壇後,試探著站起身,摸摸臉,活動了一下身體,確定自己的身體是變了,但又不敢相信這麼快,不過很快就被祭壇上發生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隨著那個年輕女孩揮手,一堆骨頭、植物、奇特石塊被青銅色光芒卷上祭壇,浮在空中,一大堆東西莫名其妙又融合成了一根骨杖,一點渣都不剩,就前後體積大小來說,很不科學。
池非遲倒的毒液確實多了,多到……
“我給阿富婆做個骨杖!”
小泉紅子揮手把骨杖丟到一旁,繼續掃材料,重新做了一把骨杖,又丟到一旁,一看毒液還有,興奮問道,“自然之子,你要骨杖嗎?骨杖很適合用來使用黑魔法,能節省不少力氣呢!”
“我又不用魔法,”池非遲看向被丟在一起的兩根骨杖,“阿富婆好像也用不了。”
“誰說用不了?她可以用來掄著打人嘛!對了,說到這個,”小泉紅子持續興奮,把自己的庫存往外掏,又揮手卷了兩根肋骨到祭壇,“我再給戰士們打根長矛!”
池非遲沉默看著小泉紅子,目光不悲不喜,平靜如水。
不止是耗費大量材料製作的骨杖用來給阿富婆掄著打人,據他了解,小泉紅子一般也不會用黑魔法,更多時候都是用自家赤魔法,也就是說,骨杖對於小泉紅子來說,其實也不太用得上。
小泉紅子敗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拿他們的雕像來說,除了石材、寶石之外,小泉紅子也丟了不少魔法材料進去,但就隻是為了複刻他們的容貌,雕像除了立在這裡耍帥、當電梯門,其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小泉紅子的敗家天賦在這世界上絕無僅有,這種用最珍貴的材料去製造最沒用的東西的作風,大概隻有阿笠博士能稍微比一比,而小泉紅子不僅這方麵比阿笠博士出色,還能把最有用的東西用出‘沒用’的效果……
不過沒關係,習慣就好,反正當初辛苦收集魔法材料的又不是他。
“我再給戰士們打把弓!”
“有了弓,也要有箭!”
毒液耗儘。
小泉紅子堪堪把一支箭完成,等祭壇上的光芒漸漸消失,才長長舒了口氣,把箭矢拿在手裡端詳,“本來想加一點花紋的,可惜了。”
池非遲看了看那支像細長白骨、尾端像是骨質增生嚴重的箭矢,又看了看祭壇下那把骨頭張牙舞爪、有紅色弓弦的白骨弓,還有一根用‘樸實無華’來形容的骨矛,“戰士們能用嗎?”
這三件東西,小泉紅子把昨晚取到的材料幾乎用光了,還把自己的庫存材料大把大把往裡丟,不過他對實用性持懷疑態度。
小泉紅子想到自己將近空底的庫存,心裡咯噔一下,不過還是自我安慰道,“雖然他們不會魔法,但我用魔法打造的東西,堅固程度和鋒利程度都不是普通武器能比的,如果用上魔法,堅固程度和鋒利程度還能翻倍!”
堅固屬性,鋒利屬性……
池非遲走下祭壇,拿起骨矛看了看,用力折了一下,發現骨矛沒一點變化,“能刺破鋼板嗎?”
“這個……”小泉紅子跟上前,考慮了一下,正色道,“要是你力氣夠大,應該可以,因為它夠堅固。”
池非遲“……”
他想向小泉紅子科普一下狙擊槍。
比如采用25mm直徑子彈的m109狙擊步槍,完全可以穿透50mm的鋼板,就價格來說,絕對比小泉紅子那些稀有材料便宜得多。
“你不覺得這樣的武器很酷嗎?”小泉紅子有點受不了池非遲那種‘我不跟傻子多說’的眼神,拿起之前被丟在地上的弓,“而且這把弓的弓弦是用筋脈、血管做主材料,要是用上魔力,會有一個很特彆的功能!”
說著,小泉紅子將弓舉起來,用上魔法演示了一下。
下一秒,弓弦上噴出一蓬血花,落在小泉紅子腳邊。
池非遲等了兩秒,確定沒有其他變化了,才出聲道,“為什麼不考慮讓弓弦的血凝成血箭,再利用弓射出去?”
“這個主意不錯,我改天改一下!”小泉紅子眼睛一亮,很快又歎了口氣,“材料不夠了,等我找夠材料再改。”
“你可以帶上它們去當你的非酋,很合適,”池非遲麵無表情地轉身就走,看了看跪在祭壇前的沼淵己一郎,“沼淵,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沼淵己一郎沒有起身,抬頭看池非遲,“剛才……那是科學手段嗎?”
“那是魔法,”池非遲伸手,接過飛過來的金雕美索爪子的非赤,“也可以說是玄學。”
沼淵己一郎遲疑著,“我想冷靜一下……”
“那你慢慢冷靜,會冷靜是好事,”池非遲往金字塔下走,這一個個的都是奇葩,他不奉陪了,還不如回羽蛇神廟睡覺去,“冷靜完了去下麵隨便找個人,讓對方帶你去找祭師阿富婆,她會給你安排住處,轉告她,安排在靠近羽蛇神廟的地方。”
“等等!我也……”小泉紅子揮手把地上的東西都收起來,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黑袍下的手摸索了一下,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後放在耳邊,往金字塔樓梯走去,“喂,白馬同學?……抱歉,早上睡著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向老師請假?”
沼淵己一郎看著小泉紅子打著電話匆匆經過身旁,沿著金色樓梯一路下去,收回視線,抬頭呆呆看著雕像,恍惚感依舊盤踞在腦海中。
科學,玄學,科學,玄學,科學……
……
上午十點半。
一個披著白袍的矮小身影一步步走上金字塔,看到祭壇前有一個粉色長毛球,愣了一下,走近看。
到了近處,阿富婆才看清那是個穿粉色長絨大衣的中年男人,心裡感慨自己不太能理解外麵的潮流了,“你不是我們村裡的人?是神明大人帶你來的?”
沼淵己一郎回神,呆呆點頭。
阿富婆看著雕像,雙手合十閉眼拜了拜,才重新看向沼淵己一郎,“跪在這裡是被懲罰了嗎?”
“不、不是,是我想靜靜,”沼淵己一郎站起身緩了緩,臉色總算那麼呆滯了,“你是祭師阿富婆?七月……池……神明……讓我冷靜完了去找你,他說你會幫我安排住處,還讓我轉告你,安排在靠近羽蛇神廟的地方。”
“戰士嗎?”阿富婆驚訝看了看沼淵己一郎,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色,慢吞吞往下方去,“請跟我下去吧,今天天氣好,等到了中午,在太陽金字塔上會更熱,頂層地麵反射的光照也會更加刺眼,你再跪下去會暈倒在上麵的,還好現在是深秋,要是夏季前後,搞不好你會死在上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