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開導一下灰原哀的,說出來就變成了人生探討……感覺話題歪了。
灰原哀繼續沉默。
本來是想開導一下非遲哥的,但目前話題過於認真嚴肅,涉及到世界、人、人生,而且氣氛過於冷靜,有種學術交流的錯覺,她覺得再說教母的事就不應景了,格局太小,難以切入,切入了也會變成探討性質。
怎麼變成會這樣呢……
想象中,不應該是他們兄妹倆很有感情地談談個人心情,安慰彼此也被彼此安慰,抱團取暖順便抱團成長嗎……
冷場4.0版本開啟。
車子抵達阿笠博士家門口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阿笠博士接到電話後,提前開了大門,笑眯眯等在門口,看著車子緩緩停下。
灰原哀打開車門下車,回頭問道,“非遲哥,你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
“啊,我已經切好了牛肉塊,”阿笠博士笑眯眯抬起右手,豎起食指,有些小得意,“今晚就嘗嘗我的手藝吧!”
“那很難得哦,”灰原哀對阿笠博士說了一句,又看向池非遲,保持淡定臉提議道,“要是吃完飯時間太晚的話,可以留在這裡住一晚。”
“那也不錯哦,”阿笠博士笑道,“吃完飯就坐著一起看會兒電視節目,再看看我這兩天的研究進展,沒有比這更好的安排了!”
池非遲有些遲疑,“吃飯是可以,不過……”
在池非遲說出拒絕的話之前,灰原哀垂眸低頭,假裝失落,“不可以嗎……”
池非遲考慮到灰原哀今天情緒確實奇怪,還是答應了,“知道了,我把車停到院子裡去。”
灰原哀嘴角快速揚了一下,抬頭又恢複淡定臉,關上車門,“好。”
她覺得不能讓非遲哥回去、一個人麵對空蕩蕩的家。
一想起前兩天家裡還其樂融融,非遲哥心情肯定不會好,不如在博士這裡過一晚,也能有個緩衝。
池非遲把車開進院子裡停好,下車跟阿笠博士進門。
阿笠博士端起放在料理台上的碗,給兩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料理成果——
一碗切好的、有大有小、切口也不齊整的牛肉……
池非遲低頭看著阿笠博士遞到麵前的碗,觀察了一下,覺得實在不確定阿笠博士切的到底是什麼。
有的可以稱之為‘牛肉塊’、有的可以稱之為‘牛肉丁’、有的可以稱之為‘牛肉片’。
最神奇的是,為什麼博士能切出鋸口狀的邊緣?
灰原哀坐在高腳椅上,探身看著碗裡的牛肉,沉默了一下,“博士是……打算做什麼?”
池非遲抬頭看向阿笠博士。
這個問題他也想問,切這麼一碗生牛肉,阿笠博士是打算煮、炒還是……?
“當然是土豆燉牛肉啊,”阿笠博士低頭看了看碗裡的牛肉,尷尬笑,“雖然切得是有一點點問題啦……”
“這不是一點點問題了吧?”灰原哀無力道,“如果用來燉的話,時間長一點,切的太小的牛肉片就會燉爛,但如果時間不夠長,大塊的牛肉又不會熟。”
“咳,好吧,這個是比較失敗,”阿笠博士放下碗,走到電飯煲前,“不過我還煮了南瓜飯哦!”
說著,阿笠博士打開電飯煲蓋子,一股香甜的氣味溢散出來。
灰原哀探身看了看,有些意外,“看起來還不錯哦。”
池非遲看了一眼,“是不錯,不過在徹底熟之前最好彆開鍋。”
阿笠博士連忙把蓋子蓋上,自信又回來了,笑道,“有南瓜飯也不錯了啊!”
灰原哀表示無話可說,再度看向那碗大小、形狀不一的牛肉,“不知道還能不能補救一下?”
“應該可以……”
池非遲也沒有多大把握,主要是阿笠博士切出來的形狀都太奇特了。
花了十分鐘,池非遲才把牛肉進行二次加工,不管大塊小塊,全都切成了片。
雖然過程是辛苦了一點,要把牛肉丁大小的牛肉切開,但至少肉片均勻一點,不會出現一半不熟一半煮化的情況,能做一個水煮牛肉片。
不過在準備開煮之前,又出了一點問題——醬油沒了……
“大概是前兩天用完了,這兩天我都在網上訂便當,所以沒有留意,”阿笠博士尷尬笑,“不過附近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我去買,順便買煙,”池非遲一臉平靜地洗著手,準備出門,“你們切一下白蘿卜,切成塊,清水煮就行。”
阿笠博士跟池非遲說了便利店位置,灰原哀拿起白蘿卜,接手料理任務。
池非遲出門後,沿著亮起街燈的夜路往前走,回複了一下手機上收到的郵件。
不幸的是,阿笠博士說的那家便利店關門了。
幸運的是,池非遲記得附近哪裡還有便利店。
隻是會繞得遠一點……
出便利店之後,池非遲察覺手機振動,一邊拎著袋子走在回阿笠博士家的路上,一邊回複了新收到的郵件。
片刻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拉克,乖孩子生活結束了?”
琴酒開口第一句話就帶足了嘲諷意味,讓池非遲感慨蛇精病果然有活力,同時,想給琴酒買一車橘子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彆說廢話,爸爸愛你。”
琴酒“……”
「▼皿▼」
想把一個即將爆炸的炸彈‘啪’到拉克臉上!
一輛出租車越過池非遲,轉進前方巷口。
池非遲抬眼留意著轉進巷口的出租車尾燈照過來的紅光,確定那輛出租車沒有停在巷口,在琴酒挖苦前轉移話題,“怎麼說?那件事。”
“基爾已經準備好了,由於之前不確定你能不能參與,貝爾摩德也已經趕過來了,”琴酒聲音沉冷了不少,暗示自己沒能懟回去很不爽,“不過你也知道的吧?既然你知道了行動,最好還是參與進來。”
池非遲默認讚同了琴酒的話,又問道,“斯利佛瓦呢?”
他們說的是暗殺土門康輝的行動。
原本池加奈不走的話,行動大概是不需要他參與的,不過現在池加奈已經離開,他需要確認一下要不要他參與。
按理來說,貝爾摩德回來,就不用他去協助了,但他是暗殺行動知情人,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最好參與進去。
等他知道具體行動時間後,在行動結束前,會跟其他人一起接受監視,防止行動計劃泄露。
本來他是該告訴安室透一聲的,雖然透露這些,一旦土門康輝被嚴密保護起來,作為行動知情人的他就有可能被組織懷疑,但土門康輝畢竟是眾議員候選人,份量很足,他理應說一聲,而公安部的人也不太可能會為了保護土門康輝就讓他陷入危險中,多半會想個不引起組織的辦法,比如讓土門康輝改變某個行程或者被‘巧合’地某事絆住,讓組織的暗殺計劃失敗。
可惜,在圍堵赤井秀一那次之後沒多久,安室透就離開了東京,目前不知道跑哪兒去調查什麼了,直到今天都沒有回來。
送信的烏鴉已經在附近晃悠了好幾天,除非安室透回來,烏鴉才會把紙條交過去。
安室透不在家的話,放在屋裡或者彆的地方可不安全……
“行動的人手夠了,”琴酒道,“就讓他繼續在寒蝶會盯著……”
“吱——”
在池非遲轉過巷口後,前方開出一段距離的出租車突然停下了。
電話那邊,琴酒聽到了刹車聲,沒有再說下去。
池非遲也停了腳步,盯著前方路上的車子。
一個戴著白色棒球帽的小男孩繞開車子,跑向車子後方旁邊的小巷。
出租車上,中年男人打開車門下車,驚訝轉頭,“喂,小弟弟……”
小男孩轉進右邊巷子,壓根沒有搭理其他人。
池非遲見狀,放下放在耳邊的手機,拎著袋子走上前。
這個司機大大方方下車,應該不是彆有用心的人。
司機看到池非遲走上前,除了覺得眼前年輕人氣質太沉靜,也沒有太在意,轉頭看了看車前,“奇怪……”
“怎麼了?”池非遲到了近前後,出聲問道。
司機收回張望的視線,見有人問,也就一臉莫名其妙地說了自己的疑惑,“剛才有個男人站在那個小弟弟麵前,而那個小弟弟跌坐在地,我覺得奇怪,就準備停車看看,沒想到那個小弟弟自己跑了,再回頭看,之前站在前麵那個男人也不見了……”
池非遲看向車前方的路,這裡附近都是一戶建住宅,房屋之間都留了路,真要有人,隨便往哪裡都能走。
“算了,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司機嘀咕著,上車開車離開,“小哥,那我就先走了,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啊!”
“謝謝。”
池非遲等出租車離開後,也往前走,拿起還在通話中的手機。
那邊,琴酒問道,“你在外麵?”
“在米花町,我母親跟一個父母雙亡、被親戚收養的小女孩很投緣,打算當她的教母,目前還沒有進行儀式,”池非遲聲音平靜從容道,“這件事我之前就發郵件跟那一位說過了,今晚我送那個女孩回去,順便在她那裡吃飯,剛才出門買醬油。”
“哦?突然多了一個妹妹的感覺如何?”
“人還算懂事,不黏人,不用我照顧。”
“一天天冷著臉,小女孩大概也覺得你難以親近吧……總之,明天上午在你實驗室碰麵,我大概中午能到。”
“你就不能自己做飯嗎?”
“哼……你還是祈禱剛才沒什麼麻煩後續,彆再卷進什麼殺人事件裡吧!”
“嘟嘟……”
池非遲見電話被掛斷,收起手機,繼續往阿笠博士家去。
蹭吃還不允許說破,說破就惱羞成怒掛電話,琴酒是蹭吃人員裡態度最惡劣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