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毫不客氣地跟了出去。
“嗯?”趴在桌上差點睡著的毛利小五郎迷糊抬頭,“你們要去哪兒啊?”
“女浴室。”池非遲起身。
“啊?!”毛利小五郎頓時精神了,“喂喂,柯南,非遲,你們兩個臭小子給我站住!”
女湯門口,‘包場10點到11點’的木牌還掛在緊閉的木門上。
毛利蘭試著開了一下門,沒能拉開,低頭看到地上有和服紙人,好奇蹲下身,撿了起來,“怎麼冷冰冰的呢?”
和服紙人頭上,還係著一個小紙塊,毛利蘭用手指將紙塊轉正,赫然是一個小號的般若麵具,正好貼合著紙人的臉部。
“啊!”毛利蘭嚇了一跳,紙人也脫手掉到了地上,“這是什麼啊!”
灰原哀低喃,“和服袖般若……”
柯南臉色一變,抬頭對一旁的池非遲喊道,“池哥哥,快把浴室的門打開!”
池非遲上前,一手抓住門把手,一手抓住旁邊的門,一用力,直接把門歇了下來,扔到一旁。
就算情況緊急,柯南看著被扔到一旁的門,還是不由怔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抽,才往浴室裡跑去。
他有時候懷疑池非遲這家夥真的不是人。
臂力真恐怖。
池非遲、毛利蘭、毛利小五郎、深津春美留在門口,沒有進去。
灰原哀見柯南跑到溫泉邊後停住,倒是沒什麼顧忌地走了進去。
反正他們是小孩子……
四周霧氣騰騰,溫泉中,各色的長腰帶津在水中,包裹著一動不動的柴崎明日香,朝各方散開,浮在水麵,像一朵妖冶盛放的食人花。
中間沒了氣息的柴崎明日香,就是食人花往口中吞咽的食物,黑色的長發也呈扇狀漂浮在水中。
“柯南,小哀,裡麵沒有人嗎?”毛利蘭問道。
“有是有,”柯南看著水中的人,感覺喉嚨有些乾澀,“不過……”
“明日香小姐?!”
探頭看的毛利蘭嚇了一跳,深津春美更是發出一聲驚叫。
“明日香小姐?你快醒醒!”毛利小五郎立刻跑上前,跳進溫泉中,趟到柴崎明日香身旁,發現柴崎明日香身上的和服腰帶有些,拉開纏住的和服腰帶一看,一個血洞往外滲著一縷縷紅,“這下糟了,她的胸口被人刺了一刀!”
柯南想起‘和服袖般若’的傳說,一怔後,又掉頭往外跑。
其他人隻能跟上,池非遲沒有進門,也跟了過去。
明智惠理、阪東京一、本田賴子三人在交誼廳裡玩撲克牌,聽說柴崎明日香死了,又聽到柯南問安西繪麻的位置,連忙說了一個小時前,安西繪麻出門往外麵祠堂去了。
柯南跑了過去,拉開通往庭院的門,隻在地上發現了一排前往祠堂門口的腳印,打開手表型手電筒,大聲提醒跟上來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叔叔,千萬彆踩那些腳印,從其他地方走!”
“知道了,”毛利小五郎套上防水靴,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往祠堂去,“不用你提醒我,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嗎?”
柯南跟在後麵,用手表型手電筒幫忙照明,在毛利小五郎的腳印旁邊,留下了串小腳印。
毛利蘭發現池非遲沒過去,出聲問道,“非遲哥,你不去看看嗎?”
“老師和柯南去就夠了,”池非遲對這個知道前因後果的案件沒興趣,神情冷淡道,“人去多了反而容易破壞一些痕跡。”
毛利蘭信了,擔憂看著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兩人進祠堂。
沒多久,毛利小五郎和柯南折返回來。
“報警吧,小蘭,”毛利小五郎神色凝重,“安西小姐也遇害了,她躺在攤開的長袖和服上,同樣是胸口一刀致命,身上還被放了一個和服袖般若紙人,跟殺害柴崎明日香小姐的凶手應該是同一個人!”
二十多分鐘後,一個姓‘小倉’的當地駐警趕到。
雖然小倉跟山形縣的縣警聯係過,但縣警說外麵路上積雪太深,明天天亮才能趕過來,毛利小五郎又指揮著保護現場和證物。
“老板娘,麻煩你拿十條浴巾過來好嗎?”
“是。”
等老板娘離開去拿浴巾,毛利小五郎又看向毛利蘭,“小蘭,把你的數碼相機帶過來!”
“好!”毛利蘭立刻點頭,心裡歎了口氣。
她下次還是彆帶數碼相機來了,拍不到風景照,淨拍案發現場和屍體照片。
“那麼,我和小倉警官會把積雪上的腳印蓋住,柯南就負責聽我指揮,拍現場照片,”毛利小五郎看向池非遲,“非遲,你帶了手套和證物袋吧?那就幫忙把證物收起來,注意一下雪地上有沒有特殊的東西,如果有的話,也一並收起來。”
池非遲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出密封袋裝的一次性手套。
“那麼,其他人就全部到日式客廳去等吧,”毛利小五郎對其他人道,“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其他人連忙答應下來。
等毛利蘭拿來了數碼相機,外麵又開始下雪。
柯南踏進雪地,走在前麵,拿著數碼相機給腳印拍照。
毛利小五郎和小倉警官在後麵,用一塊塊毛巾把腳印蓋上。
池非遲暫時沒什麼事,就跟在一旁觀察腳印,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先收進證物袋保存。
柯南拍著拍著,轉到走廊下,打開手電筒看後門的方向,看了看沒有一個腳印通往後門的雪地,又拿出照相機,翻看疑似是安西繪麻去祠堂時留下的腳印,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跑回被毛巾蓋住的腳印邊,蹲下掀毛巾。
“喂,柯南,你乾嘛掀開毛巾啊?”毛利小五郎已經把腳印蓋到了祠堂前,回頭道,“小心腳印被雪蓋住了!”
柯南翻開毛巾看了下方腳印,依舊沒找出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原因,皺了皺眉,轉身踩著雪地跟進了祠堂。
毛利小五郎開始指揮柯南拍了現場照片、屍體照片、有參照物做參照的證物照片,“好了,非遲,把證物裝進去,彆弄壞了也彆擦掉了什麼痕跡。”
池非遲默默開始裝證物。
一個和服袖般若紙人,一張打印著留言字跡、把安西繪麻叫到祠堂來的紙。
柯南在數碼相機中翻出雪地腳印的照片,湊上前,準備讓池非遲看看,“池哥哥,雪地上的腳印好像有一點奇怪……”
“哪裡奇怪了?”毛利小五郎彎腰看。
“我就是不知道哪裡奇怪啊……”柯南裝作小孩子懵懂的模樣,“但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嘛!”
毛利小五郎盯著柯南,很想錘,“你這小鬼……”
池非遲收好證物,把證物袋遞給小倉駐警,站起身道,“那些疑似安西小姐留下來的腳印,深度有五公分左右,之後老師和柯南留下來的腳印,大概有九公分。”
柯南低頭看向相機裡的照片。
原來池非遲這家夥也注意到了,這麼一看,確實是腳印深淺的問題……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道,“大概是安西小姐留下的腳印被雪覆蓋了一層,之後我們才留下腳印……”
“可是,在交誼廳的三個人說,安西小姐是在晚上十點半之後穿過交誼廳前往祠堂,一直到我們前往祠堂、留下腳印的晚上十二點左右,這期間都沒有下雪哦,”柯南出聲提醒道,“而且要是因為下雪覆蓋了腳印,那就會在腳印坑裡留下一層高低不一的雪,腳印也不會那麼清晰。”
“那就是腳印坑上層的雪化了一些吧。”毛利小五郎又道。
柯南仰頭看著毛利小五郎,再次用童音提醒,“那樣的話,我們踩過的雪地應該也會融化到跟腳印雪坑差不多的程度,我們留下的腳印應該也是五公分左右才對啊。”
“嗯……”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思索,“這個嘛……”
柯南轉頭看向祠堂門外雪地上蓋的一塊塊毛巾,又低頭翻看著相機裡的腳印照片。
凶手沒有在雪地上留下腳印的手法,應該也差不多。
先把安西繪麻叫來這裡,然後用硬木板蓋在安西繪麻留下的腳印上方,自己踩著硬木板活動,隻需要兩塊木板交替使用,就能不留腳印地移動到祠堂門口,在殺人後,再以同樣的方式回去。
這麼一來,安西繪麻留下腳印的雪地上方、周圍,雪被木板和人的重量壓實了,才會比他們之後留下的腳印淺上幾公分……
“可能是那裡的雪比較淺一點吧,”毛利小五郎繼續猜測,“也或許是路麵傾斜,那她留下的腳印當然就比我們留下的腳印淺啦!”
柯南沒有反駁,前者不現實,後者是有可能,但沒有感覺路麵有明顯的傾斜,腳印深度應該差不了那麼多……
“好啦,我們還是快點去露天溫泉那邊,”毛利小五郎轉身往外走,“彆磨磨蹭蹭的。”
四人又到了柴崎明日香陳屍的露天溫泉。
柯南個子太矮,拍雪地上的腳印還能應付,但趟進溫泉水裡拍屍體,就不太容易。
毛利小五郎接手了拍照的工作,拍了各角度屍體照片,又等著小倉駐警和池非遲找證物,給證物拍照。
溫泉底部,有一把握把經過特殊製造處理的刀,刀柄上有一圈圈紋路,經過大致的對比,應該就是殺害柴崎明日香和安西繪麻的凶器。
還有一個訂書機沉在溫泉底,跟柴崎明日香後腦勺受到攻擊的傷口相近。
此外,就是一條飄在水裡、還留有血跡的印花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