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深夜追蹤(1 / 1)

推荐阅读:

..com
深夜的叢林,一隻野兔窩在洞裡,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刻繃緊了神經,赤紅的眼瞳越過遮掩洞口的野草,盯著不遠處的灌木叢。

攫欝攫。灌木叢前,一條灰黑色的蛇吐著蛇信子,以‘s’形的姿態快速在草葉間遊動而過,光滑鱗片摩擦過草葉,發出輕微又連續不斷的聲響,黝黑的蛇瞳在月光下反著一絲冰冷的亮光,在它眼前晃過。

野兔戒備了一會兒,確定那條蛇隻是路過之後,蹲著把自己團成一團,閉眼打盹。

很快,灌木叢附近又有輕微的聲響,一下一下,像是木頭擦過草葉的聲音。

野兔又醒了,凝神聽著動靜,死死盯著灌木叢。

這一次來的是一個人類,穿著它很少在村子那些人身上看過的深色衣袍,也有著跟那些人或者野獸不一樣的寧靜氣息,那是一種能讓它忘卻恐懼和不安的氣息。

那個人類手中亮著幽藍的光芒,隱隱照亮了腳前的路,腳步從容輕緩地繞過灌木叢,木製鞋子底部的木條擦過草葉,發出輕微的窸窣聲,很快遠去。

野兔歪頭看了看那個背影,還是沒有探頭出草叢看。

深夜的叢林裡不安全。

……

池非遲沿著痕跡一路追蹤。

追蹤中穿浴袍和木屐是有點奇怪,不方便活動,浴袍拖拉的邊角容易掛到東西,鞋子也容易發出響動,但適不適合追蹤,還要看環境和個人身體素質。

叢林中土質鬆軟,地上長滿野草,在自身腳步可以放到很輕的情況下,選擇鞋底有木條的木屐,比運動鞋的摩擦麵要小,發出的聲響自然會更小,而且木屐不會留下圓弧形,就算發現草上有壓過的痕跡,那種一橫平平壓到的痕跡,也很難讓人聯想到腳印。

關鍵是,這個村子裡的村民都不會穿這種不便活動鞋子,這樣就能夠區分出他和其他人的腳印,不至於轉上兩圈就把自己和對方的腳印弄亂。

穿浴袍則是為了破壞‘信息’。

沒錯,浴袍的邊角是容易擦到草葉,但他要的就是這一點。

在都市裡入室搜查,要穿利落的衣服,儘量不要在室內留下的痕跡,但在叢林中,除了人類之外,還有不少小動物在活動。

隻要避免被荊棘之類的植物掛掉浴袍上的布料絲線,偶爾擦過草葉也沒關係,那隻會把他作為人類的‘信息’抹除掉,讓人分辨不出是動物還是人類留下的痕跡。

至於行動不便這一點,以他的身體素質,完全不需要擔心遇到危險應付不過來,就算穿著浴袍木屐,他也敢保證單手贏十五夜村的任何一個青壯年,再加上有黑牌作為中遠距離的攻擊武器,那一點不便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而他選擇了熒光棒,沒有用手電筒,就是因為手電筒在叢林中的光亮太過醒目,容易被人發現、埋伏、偷襲。

用熒光棒不引人注意,那點光亮也足夠照亮一些月光找不到的角落,配合今晚的月光,足夠他追蹤了……

對方似乎不是小心謹慎的人,留下的痕跡很多,也很明顯。

從痕跡來看,是一個身高173—178的人,體重70kg左右,這些隻要找到連貫的腳印,判斷是奔跑還是行走,再以腳印間的距離、腳印的深度去計算就能估測出來。

當然,具體計算還要加入地麵柔軟程度等因素,要複雜一些。

對方在甩開他們之後,奔跑、快走過一段,又開始正常行走,這一段的腳印不再是圓弧,要完整得多,可以看出對方穿了草鞋,也可以從鞋底分辨出左右腳的腳印。

右腳腳印比左腳腳印大一點點、也要深一點,說明那個人的慣用手是右手。

人的手腳的大小其實是不一樣的,慣用手在那邊,那邊的手腳就會大一些。

巘戅雲軒閣g戅。他是個例外。

上一次手臂力量提升之後,他的左右手變得一樣靈活,機器測量出的手掌大小也一點不差,連帶著腳印的大小和深淺也在慢慢變得一致……

池非遲突然停了腳步,撿起腳印旁的一根羽毛,看了看,繼續往前追蹤。

對方果然披了羽毛。

他撿到這一根應該是白頭翁的尾羽,從根部來看,是死後拔下來的,至少被拔下來了一個多月。

腳印和灌木叢間的擦痕斷斷續續,一路到了一個小廣場。

說是小廣場,其實就是一片比較平整的草地,獻祭之樹、神駐之木就安置在草地間,跟其他的樹有一些距離。

這樣的小廣場有不少,分布在入村道路兩邊的叢林中,他到村子裡之後,就看到過十一個。

村民們應該對這些獻祭之樹和廣場有自己的編號,比如凶手給和倉洋一留的信中,提到的‘第二貢品’。

這裡離正路不算近,應該是最偏僻的一個‘貢品台’,而且在靠叢林的地方,還有一塊傾斜放著的、掩在野草中的石碑,石碑前擺放了花束。

池非遲上前看了看。

石碑上刻著一行字今野真知子。

下方是橫排的日期小字,末尾有一個‘立’字,雖然沒有照片,但結合花束來看,這是某個人的墓碑,看名字是女性。

能留在獻祭之樹旁的墓碑可不簡單,更何況那個怪人的痕跡也到了墓碑前,還停留過,花束應該就是怪人留下的。

花束的選色是白色,代表著祭奠和哀悼,花是叢林裡的野花,用藤蔓束起來,沒有多少信息。

池非遲拿出手帕,包著花束的根部拿起花,看了一下斷口處,忍住找工具來采集指紋的想法,觀察著斷口處的掐痕。

收集指紋沒啥用,人家隻是供了一束花,不能代表什麼,但花沒有用刀子割下來,而是用手的力量和指甲掐下來的,那就能夠獲得對方手指甲的形狀等信息。

池非遲放下花束,再次看了看石碑旁的腳印,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土師一誠,那個駐警。

接受過正式訓練的人的活動方式,跟一般人會有所差距,那麼多腳印提供信息,足夠他判斷出那是一個接受過正式訓練的人的腳印。

攫欝攫。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對方一定是警察,也有可能是雇傭兵、軍人,甚至是隻參加過訓練營或者接受過體能集訓的人。

讓他確定身份的是指甲印。

人的指甲也會有差異,隻是那種差異不像指紋那麼大、那麼容易對比。

土師一誠的右手大拇指指甲中間有一道凹痕,長度、幅度也跟其中一朵花根部斷口處一致。

那家夥在他們麵前晃悠太多次了,他想不注意到都難。

而且土師一誠的身高、體型、慣用手,也跟他從腳印中推測出來的信息相符。

石碑下角還有一點奇怪的圓狀白霜痕跡,不是汗,就是淚,加上石碑前供的花束,他更傾向於後者。

那麼,殺人動機就是為這個‘今野真知子’複仇?

從年齡推斷,今野真知子是二十多年前下葬的,那時候土師一誠才四五歲,如果要說關聯的話,很可能是家中長輩,甚至是土師一誠的母親……

池非遲思索著,走到獻祭之樹下方,抬眼看到跟獻祭之樹呈一條直線的神駐之木和大圓石,又走向神駐之木,用手抬了一下。

有兩個成年人腰粗的大圓木,重量卻很輕,應該是內部被挖空了。

把神駐之木抬起一些後,能看到神駐之木中間有一個像是鳥嘴一樣的鐵製物,鳥嘴中間是空心的孔洞。

相對的地麵上有一個深洞,剛好能把鳥嘴收進去,站在旁邊都能感受到從洞裡吹出的冷風。

而神駐之木兩端和擱置兩端的底座上都鏈接著鉸鏈。

池非遲回頭看了一下正對自己後背的獻祭之樹,蹲下身撿了一塊石頭,丟向那個地上冒冷氣的坑洞。

石頭拋到坑洞上,沒有落下,反而被下方吹上來的氣流直接彈飛。

這麼一來,凶手犯案的手法也完善了。

柯南曾經提出過疑問如果凶手是利用水庫和地下溶洞造成的氣壓爆發殺人,為什麼他們沒有看到將人掀起來的孔洞?而凶手又是怎麼準確讓死者被枝杈穿刺的?

如果加上神駐之木,這兩個問題就能得到解決。

隻要讓死者抱住或者趴在神駐之木上,用遠程開關開啟水庫閘門,讓水庫的水湧向地下溶洞,甚至不需要把水庫的水都放出來,閘門隻需要開高昂尖銳聲音響起那麼幾秒,湧進地下溶洞的水就會讓原本就很高的氣壓再次上升,空氣被擠壓,會往神駐之木下方的孔洞往上躥,那一瞬間爆發的氣流,會讓神駐之木像香檳酒瓶的木塞一樣彈起來,死者也就隨之被神駐之木撞上呈一條直線的、獻祭之樹的那根尖枝杈。

巘戅英雄聯盟yl&#戅。再之後,神駐之木會撞上圓石、又被鉸鏈拉回去,由於水庫閘門開啟的時間短、湧入的水並不是整個水庫的水,在之前的氣流爆發後,神駐之木也不會再被氣流頂起來,一切恢複原樣。

在高昂尖銳的聲音掩蓋下,這裡的動靜也會被遮掩。

就算是被拋向枝杈成了屍體的死者,到死大概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和倉洋一頭上有傷,應該是被打暈後放在了神駐之木上,至於白藤泰美……

他記得那個時候,和他一起來的人都在試著抱神駐之木祈禱,之後福浦玲治和村民起了衝突,土師一誠上前阻攔,結果被村民推搡著包圍了。

很可能在那個時候,白藤泰美正好抱著神駐之木,而土師一誠放在口袋裡的水庫閘門開關在擁擠中被誤觸了,所以白藤泰美就成了一個被機關誤殺的倒黴蛋。

池非遲將神駐之木放回原位,起身繼續追蹤地上的痕跡。

他還要再確認一下凶手是不是土師一誠。

雖然裝鳥人跑去和倉家嚇唬人、說威脅的話、在神秘墓碑前供過花束,但這並不能說明土師一誠就一定是凶手,隻能說是目前嫌疑最大的……

..com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