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毀了他嗎?】
慕夏可沒有那麼好唬弄,她深知,所謂的「以毒攻毒」,是要建立在其它一切手段都沒辦法了的前提下才好進行的。
否則一不小心,就會釀成大錯,甚至是天空錯——
「比如讓zazaki比自己先生了孩子」。
…
…
彆墅裡,大小姐表情精彩,深思熟慮。
高阪未花站在她身邊,沉默觀察著她的狀態。
“高阪,你覺得,陸清還有救嗎?”
“嗯?”
麵對突如其來的問題,高阪未花神色一凜,小聲道:
“小姐指的是他的病情,還是他的感情?”
“都算在一起。”
“哦,我認為……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沒救了。”
高阪下了定論。
“是嗎?”
慕夏將目光轉向她,帶著詢問。
“是的,我接觸過zazaki,她是那種,會把身邊的人全都感染並且毀掉的類型。
陸清曾經跟她在一起近距離的組了二年隊,當過那麼久的隊友,而且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呃……是雙向的,
所以,他的精神狀態完全是由zazaki的接近所導致的,
而zazaki的支離破碎更是在離開他以後隨著空虛和虛無感的日漸發酵造成的。
他和她但凡不在一起了,兩個人的人生就全都會被毀掉,心裡永遠會住著那麼大一根刺,誰也不能拔掉。”
高阪這次沒有保留,說出的觀點讓慕夏聽得漸漸皺眉。
慕夏知道,她說的全是實話,而且非常中肯。
但【雙向的感情】這樣的詞彙還是太過尖銳了,甚至讓人感到有些嫉妒。
畢竟,陸清對zazaki有感覺這是今日所見的事實,
而zazaki也百分之一千想要縫補這段關係,這也是事實;
問題出在,陸清對自己可沒有這番心意,自己單向索求著他,不就變相說明被zazaki給比下去了麼?甚至是吊打。
這是慕大小姐心裡所不能容忍的情況。
“你的話我明白,我也知道因為初中時沒有把握住,所以高中被她給後來居上了,是我的重大失誤。”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如果聯合白星,采納她的提議放左左回來,陸清他是否真的能被治好,是否能在「抗性療法」的過程裡順利達到‘對她免疫’這樣的階段,而非「更加沉迷」。”
慕夏說,“如果他能止步於這裡,那我固然是願意去做這方麵的嘗試的,
畢竟這可以清空他體內殘留的關於zazaki的毒素,且近距離的觀察有助於「祛魅效應」的產生,讓他摘掉對她的濾鏡,使她暴露出更多真實的、不完美的一麵。
於我而言,有大利。”
“小姐的意思是,要在中間阻隔著他和她的溝通,並且把治療進程卡在‘免疫’這個ti,就見好就收嗎?”
高阪解讀著她的玄奧策略。
“嗯,我這邊控製全場,zazaki自不敢得寸進尺,而陸清也能在微妙的關係當中看透她的本質,這是好事。
怕就怕,zazaki使出什麼新的招數,重新把他的魂兒給勾了去……
這樣的話,白星就成了徹頭徹尾的幫凶,她提供的計策也隻會起到反效果,不但治不好學弟,且能讓全盤皆輸的zazaki重新滾雪球起飛,摧毀我耗費心力如此之久的布局。”
慕夏依舊有些擔憂。
高阪卻覺得,這不是問題。
“小姐,見勢不妙可以及時收手。zazaki沒有主動權,現在的主動權在於您。
您說樂團可以活動,成員之間才可能存在接下來的交集,而您若說樂團現在解散,那麼他和她之間就再也沒有關係。
當然,他的病情,您也無法處理。”
說出這番話時,女仆長的視線看向地麵。
關於私心什麼的,高阪未花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
如果劃一個界限,左邊是無辜且慷慨的大小姐,右邊是劇毒且美豔的zazaki,自己會選擇站在哪一邊呢?
曾經麵對貓步的時候,自己會選擇“拿了好處辦完事之後立刻回到大小姐這邊”;
而今呢?
好像……
【如果能看到zazaki重新開心起來就最好了。】
這樣的想法揮之不去。
【陸清已經是病入膏肓的患者了,沒有zazaki,他的身體狀況隻會越發加劇,痛苦與折磨與日俱增,就連儘心儘力全知全能的蘇靈也無法修補完整。】
【而在這時引入zazaki去加入戰團,看似違背了戰場的平衡,
實則完美達成了陰陽的均衡,
足以使他在保持距離的前提下一點點恢複精力。】
因想見的人就在身邊。
在意的她並沒有走遠。
這樣的「目之所及」,對於重度患者的療愈而言,是會提供出一種任何藥物和治療都無法給足的“安心之感”的。
【他能看到她,她也能看到他。】
【雖然二人之間,有各種各樣的阻礙,使得這段感情無法被催化。】
【但也總比就這樣墮落下去好,不是麼?】
高阪未花的想法如此,慕夏聽罷也是深思熟慮了下。
最終,回複了白星一句:
“好的,我會考慮的。”
這下,事情已成定局。
——
陸清是在懷中溫暖彈軟的可愛觸感中被萌醒的。
由於抱枕是智能的,所以自己在床上昏睡的時候,抱枕會呈現出不怎麼老實的狀態,
偶爾動動這,偶爾碰碰那,時不時的還會化身幼鳥,往自己臉上光明正大的啄上幾口。
而在自己被手機振動聲吵醒時,抱枕又會頃刻間變得乖乖巧巧安安靜靜,就這麼蜷在自己懷裡,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隻剩下一旁坐在座位上戴著耳機默默工作著的蘇靈偏過首來,麵無表情的瞟了一眼自己,說道:
“小睦她聽說你舊病複發,執意認為是覺沒睡好的緣故,所以我就準許她陪了你一會兒,現在她也累了,估計也要睡了,你可不能動哈。”
“…是嗎?可我臉上怎麼濕噠噠的……?我隻是躺著而已,總不能在睡夢裡夢遊去洗了個臉吧?”
陸清伸手夠到手機,抓起的同時,另一隻手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臉上的口水,雖然快乾了,但依舊覺得有點離譜。
“哥哥,你身體不佳,出現了幻覺。快接著睡吧。”
蘇靈繃著臉說道。
“哦……好吧。”
陸清也沒多想,畢竟確實有點難受,於是就在閱覽完學姐發來的“好了告訴我一聲,有事說”的囑咐當中回了個“行”字,
然後揉了揉眼睛,緊了緊小抱枕,繼續昏迷了。
幾秒過後,
被子裡的某睦探出頭來,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向對麵的蘇靈,以一種好搭檔的感激之色對她吐了吐舌頭,還伸出小手比了個“液”。
幾分鐘後,
聽聞陸清的呼吸律動漸漸平緩,處於深睡眠狀態之中,
小抱枕主動從床上鑽了出來,招呼蘇靈進去,繼續實行「安全感睡眠」的輪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