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大小姐她就在樓上,她的名字是慕夏,脾氣不是很好,希望您謹記以下幾個關鍵詞,在聊天的時候切勿輕提,觸發大小姐的雷區——
家人、妹妹、媽媽、孩子、自由、鋼琴、企鵝……”
高阪未花事無巨細,將該交待的東西全部交待完畢。
旋轉樓梯上,貓步聽得一愣一愣,不知道這慕大小姐到底是怎麼做到能有如此之多雷區的……
“企鵝那麼可愛,她為啥討厭企鵝?”
“這裡說的是企鵝社交賬號,裡麵包含著大小姐的黑曆史,不可輕提。”
“噢噢……”
貓步點頭了然,也不過問其它原因了。
今天的她,盛裝打扮。
畢竟是來見新的“家人”,她不得不重視。
雖知媽媽找老伴兒必不能找太窮苦的男人,但貓步沒想到,這個“開琴行賣點琴”的慕先生,居然住在這樣一整棟可以稱之為“府”而非彆墅的超級建築當中,
並且依山傍水,在天海市郊區還能坐擁一塊人工湖。
“真是不簡單啊。”
她看著周圍的高檔裝潢,喃喃不已。
貓步有個特點,就是非常在意媽媽的人生幸福。
從小單親家庭的她,被何太太一把一把拉扯大,其中的艱辛,貓步看在眼裡,並且三番五次的想出門掙錢,減輕母親的生活壓力。
即便何太太的婚紗設計水準驚天徹地,已經完全實現財務自由,完全不需要女兒努力。
貓步也依舊認為,不需要,不等於不必要。
——何太太“販賣幸福”給她人,貓步則想看到媽媽自己也擁有幸福的那一天。
此刻,如落雨般絲滑的鋼琴聲從琴房裡傳來。
這是電子合成器nordsta3中的音源采樣模仿出的鋼琴音色,可以理解為電聲鋼琴音色。
質感伴著技巧,流淌於慕夏的指尖,讓人僅是一聽,就會瞬間為之心動。
藝術總是相通。
由於貓步在繪畫一道上有著頂級造詣,深知“最高的藝術可以通過其呈現形式打動人心”這件事,
所以,當她聽到如此唯美旋律透門而出時,當場就可判定,慕大小姐在演奏一道上的水準已臻化境,完全足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
“是ii的《蒼白》。大小姐最近在練習鍵盤,目前正處在熟悉階段,僅發揮出半數不到的水平。”
見貓步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高阪未花麵無表情的解釋了下,
權當做是舉手之勞,給她接下來麵對的“地獄級閒聊”鋪個路。
誰知貓步並未表現出更多的在意,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裙裝上,點著頭說道:
“哦。不過話說回來,我從沒見過你身上穿的這種,好看且質量上乘的女仆裝。”
“?!”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高阪未花給整愣了。
要知道,她在這府邸裡身為女仆長,平日裡得到的外界誇讚可沒少聽,
但像是貓步這樣,“誇人誇到刀刃上”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不禁心中微動,麵上則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輕咳了聲:
“嗯……就還可以。這套製服獨一無二,是在女仆大賞拿到頭獎贏回來的。”
“原來如此。是絕品呀。”
貓步若有所思,“真是讓人羨慕。看來大小姐有個世界上最為頂級的女仆呢。”
“……哈。”
高阪萬年冰霜的臉上,總算是有點藏不住那微妙的小開心了。
正想再謙虛一二,卻聽貓步抓住機會,乘勝追擊:
“但是這麼完美的設計,一般人要想複刻出第二件,肯定做不到的。
無論用料還是質感都會不倫不類。
你平日裡應該有很多套女仆裝,唯獨這套是你最心喜的一件,並且將之視若珍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可能嘗試過找人再做幾套一模一樣的,可惜都失敗了,或者不儘人意。”
“??”
“我媽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服裝設計師,如果你有需求的話,回去我會找我媽媽聊聊,免費幫你設計出與這套女仆裝同等水準、或者一模一樣的完全複刻版本送給你,這樣你平日裡就有最好看的換洗裙裝使用了。
你可以一直穿最美的衣服在府內行動,對女仆長的身份也有所助益。”
“…………”
三言兩語。
高阪未花發現,自己好像被眼前這位……貓小姐,給讀心了。
是啊,這個問題,困擾了自己許久許久。
身為女仆長,對女仆裝的審美需求已經高到了驚天發指的程度,這很正常。
其她女仆穿的訂製,自己必須要高出幾個設計層次,實現降維打擊,才能凸顯出女仆長的身份。
而很明顯的,慕府裡的女仆們,穿的都是中世紀正統黑白色高端訂製長裙,比如海倫小姐身上的那件就極其好看,保守當中存在著一絲複古典雅的美豔,這要什麼樣的衣服才能徹底贏下同賽道的她們?
答案是,除了這件世一女仆裝以外,就沒有了。
現在,貓步居然在上樓梯的間隙裡就發現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為隱秘的需求……
這不得不讓高阪打起32分精力,來重新審視一下眼前的少女。
“何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您確認您能順利的和大小姐完成初次的相認。
要知道,大小姐她的性格比較極端,可能看上去是優雅高貴,心中所想則完全與表現出來的相反。”
高阪善意的提醒了句,“如果你們的相處並不順利……”
“嗯,放心吧。我在和人打交道的這件事上稍有經驗,對與慕大小姐搞好關係這方麵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貓步並不認為,這世上有什麼關係是自己滲透不了的。
常年在外摸爬滾打的她,已經對社會人的那些話術和套路了解得七七八八。
反觀慕夏,活在慕先生這高牆一般的過度保護之下,像是宮廷中的王女一樣,絕對沒有經曆過太多社會的毒打。
僅憑這一點,造成閱曆的碾壓就已非常容易了。
“我們說好了,如果我們成為了新的"家人"。我會跟媽媽說,讓她給你做一套全新的裙子,世界級水準,匹配世界級女仆,怎麼樣?”
貓步背著雙肩痛包,停立於琴房門口,轉身看向被這究極五香餅誘惑得有點繃不住了的女仆長,仿似在述說著一件無比尋常的事。
“啊……”
高阪還從沒經曆過被外人擊破心理防線這種事情,
此時此刻,看著貓步擰開房門,一隻光滑小腿邁進那黑洞般深邃的琴房當中,竟不禁下意識的,為她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