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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zazaki,你可以叫我左左,也可以叫我炸炸。貝斯和聲擔當,今後請多指教。”
“喜歡的風格?acg吧,純正acg,jo也可,jrock也可。”
“未花姐是爵士出身麼?jazz風格是金字塔頂端誒,難度係數又高,想必你打acg是信手拈來的。”
“主的話,有很多欣賞的,但主要還是喜歡意識流,隻對有感覺的音樂感興趣。”
“對隊友的期許?嗯……最好是能找到有默契的、肯努力的、讓人仰慕的、演奏起來有感覺的選手吧?”
“未花姐,這個人彈琴沒有感覺。”
“對不起,我還是覺得不行。”
“不行,這個也不行。”
“不,沒有感覺。”
“沒感覺。”
“不行。”
“弱。”
“沒實力。”
“不夠上勁。”
“審美太低。”
“設備不行。”
“樂理不行。”
“編曲太土。”
“聽力不行。”
“不行。”
“還是不行。”
“再換一個。”
“再找一個吧?”
“最後找一個。”
“全都不行。”
“…”
——
——
“……”
高阪未花揉了揉太陽穴。
腦中浮現的,是自己曾經在霓虹超級火爆的acg搖滾樂隊——“夜雨”中,c位兼貝斯隊長zazaki的影子。
沒人能和她一直玩下去。
沒人。
不可能有人。
因為她的要求太高太高。
她根本就是在腦海中已經有了個“模子”,
並且想要找到一個跟這個“模子”完全重合的吉他手作為隊友。
哈,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她說過一千遍、一萬遍的“沒有感覺”,十分抽象。
但凡“沒有感覺”,zazaki就會將麵試者或者已經準備得非常充分的選手給踢掉,哪怕對方實力ok、形象ok、誠意ok,什麼什麼都ok。
不行就是不行,就好像zazaki一直在等待著一個影子。
現在,自己查著查著,居然發現陸清曾經的隊友是zazaki,是躺在自己手機列表裡的左左?
左左,和陸清,當了兩年的隊友?
啊?
啊?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障眼法嗎?】
【我是她懷念過往的一環,麵試的大家都是她用來找尋回憶的一環,是這樣嗎?】
【還有,陸清高中的樂隊,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
【這怎麼可能?】
【他憑什麼能拿住左左?拿住這個在外網有著幾十萬粉絲的“神奏見”zazaki?】
自己當初離開隊伍,是因為左左大後期的病情已經嚴重到瘋狂灌藥,根本好不了一點。
隊伍當時已經很火,賺錢少隻不過是借口而已,主要是她身上的負能量如同淵底的章魚,張牙舞爪想要吞噬身邊一切。
自己留在隊伍裡,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把一個又一個隊友因“沒有感覺”而淘汰掉,然後不得已在演出時外聘臨時成員結成毫無羈絆的“殺手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樣沒有羈絆的隊伍,走下去毫無意義。
隻有自己,是被zazaki認可的穩定鼓手。
無辜的主唱被換了6任,吉他手更是被拒了20多個,鍵盤她死活不加,非說隊伍風格可以不要鍵盤,雙吉他就好。
問題是,雙吉他就雙吉他,然而彆說主音了,就連節奏吉他的合適人選她都沒找到。
到最後,隊裡還是2人,每次地下live都要請外援,麻煩得很。
那些臨時幫忙彈琴的高手們興高采烈的來,以為自己完美演奏後可以申請加入自己這邊的人氣組合,誰知彈完現場,就被左左當成沒用了的工具一樣丟掉……
她已經冷漠到如此程度,自己可並不想和她一樣,絕情如斯。
“……”
高阪未花將車開回到小區門口。
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偏頭痛了。
“高小姐,咱們現在……怎麼說?有什麼指示您儘管說,俺老劉保證完成任務。”
奧迪副駕駛上,劉大爺回頭看了一眼平躺於後座的陸清,老臉之上麵露擔憂。
現在於他而言,陸清就是徹徹底底的“搖錢樹”,
有陸清一天,自己就能飛黃騰達一天,陸清出問題了,自己的未來就也岌岌可危了。
所以劉大爺已經把陸清當成了“唯一親人”這種level的究極重要存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在所不辭的。
“你把他背上樓,然後等他醒來問,就說他倒在小區附近即可。他現在的狀態是不會對自身情況產生質疑的,他隻會選擇隱藏。”
高阪分析得透徹。
有了zazaki這層驚雷般的重大聯係,她已經決定,在徹查陸清的演奏力和人際關係以前,決不能把他獻給大小姐。
要是他的病情是由左左而起,那麼自己就有一絲機會改變他的狀態,聯係到zazaki詢問相關事宜,爭取到更多可操作的空間。
而且反向推理可以得知,zazaki的病情百分之百是因陸清而起。
“這可真是……麻煩死了啊。”
高阪未花最不想的就是和zazaki重新產生任何關聯。
因為每當看著她在舞台上演奏,那樣如精靈般搖曳的身姿,都會頃刻間迷倒在場眾生。
無人能擺脫她那將靈魂注入到每一個音符當中的演奏,更無人能在她楚楚可憐的目光下狠下心來轉身就走。
自己是唯一的一個,想要逃離誘惑的戒癮成功者。
因此,決不能再輕易聯絡到她。
【她得到的任何東西,都會在下一秒產生厭倦情緒。】
【她會拋棄所有她認為影響了她情緒的東西。無論人,還是物。】
【她的病沒人能治,甚至靠近她,就會被她傳染。】
想象著與她同台演繹時那淋漓儘致沐浴在尖叫聲中的畫麵,
高阪未花將額頭抵在了方向盤上,目光無神的看向腳下。
“高小姐?您沒事吧……?”
老劉擔憂詢問。
“不。不。”
高阪緊閉雙眸:
【zazaki是劇毒,是一瓶“花綠青”。】
任何靠近她的人都會被她的美麗迷住。
任何接近她的人都會被她的魅力吸引。
可惜她的誘惑在誘惑成功的那一瞬,就會露出獠牙。
她享受著“撕扯”的快感。
她撕扯他人,撕扯自己。
她撕開血淋淋的傷口,在傷口愈合過後,又對著疤痕發呆、凝視,而後蠢蠢欲動。
沒人可以治好她的“病”。
而她的“病”,會將任何靠近她的人吞噬乾淨。
【算了,哪怕是把陸清交給大小姐,也決不能讓他和她產生聯係。】
高阪得出最終結論。
因為她深切知道:
大小姐會照顧好自己的“玩具”。
而左左——
“隻會抱著玩具一起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