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坐在板凳上，忍不住哆嗦了下，他抬頭望向牆上的空調。
“叔，空調不開啊？這麼冷的天凍死了。”
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準備找遙控器。
“壞了，不然我傻啊我不開~又不要我錢。”
李德友頭也不抬的說道，李凡剛撅起的屁股又是回到椅子上。
“明天我給你換一個。”
李德友聽完忍不住笑了一聲。
“算了吧，好意心領，我這往上麵報，不要錢，你花那錢不是傻子嗎~”
李凡撇了撇嘴，不再說話，等待著李德友牌局結束。
“說吧，找我啥事兒？”
李德友隨手將手機掐滅，丟到一旁，趴到桌子上拆開李凡帶來的香煙，給李凡遞上一根。
李凡將煙丟到嘴裡，輕輕咬碎屁股裡的爆珠，歪著頭點燃，吐出一口煙霧。
“幫我小塘搭個棚子。”
李德友還在那嗅著香煙，想看看有什麼不同，聽到李凡的話後，順勢將煙叼了起來。
“不是說起魚嗎？”
“是這樣的，我那魚不少，估計挨家挨戶分一點，都有富餘，我準備給我客戶搞個活動”
李凡笑嗬嗬的說著。
聽完李凡的話，李德友點了點頭：“不錯的想法，不過你和我說沒用，這事兒還是得李老舅說話好使。”
李凡倒也沒有多驚訝：“那我等下去他那一趟。”
李德友抽著煙沒說話，隻是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你現在還在想著那王崗塘嗎？”
李凡愣了愣，咧了咧嘴角：“勢在必得。”
李德友喝了口茶：“嶽夢豪可能真的是往縣裡動，縣裡自然資源局的一把手前幾天聽說要退。”
李凡皺了皺眉：“確定了嗎？”
李德友點了點頭：“要說往縣裡動，就那位置最適合，正科，哪有那麼巧，剛好彆人就退下來了。”
李凡沒說話，這些天偶爾兩人也聊過這些問題，嶽夢豪的事兒。
最終兩人達成的結果是，如果嶽夢豪不同意，那嶽夢豪挪位置，反而是個不好的消息。
畢竟，錢能通天，總能找到突破口，可要是換了個油鹽不進的，反而更難辦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那我先回去了哈。”
李凡嗬嗬一笑，就站起身打著招呼準備往外走。
可到了門口後，卻聽到身後傳來李德友的聲音。
“既然勢在必得，走一步算一步是個什麼想法，年過完找個時間，我和李老舅合算一下，這塘，我們幫你拿。”
聲音不大，卻是氣勢十足。
李凡怔了怔，轉頭望去，卻見李德友又是低頭玩起了手機。
他笑了笑，輕聲呢喃：“謝謝叔~”
李凡雖然對李德友的過往不太熟悉，但是他能感覺到，李德友和李老舅兩人之間不對付。
或許是因為這一輩子被困在了李崗村書記這個位置，或許是因為雙方理念不在一個頻道。
但，李德友為了他，再次和李老舅坐上一張桌子，共商大計。
李凡心思複雜，順著村裡的馬路向村東頭走去，雖然寒風呼呼的刮，可內心卻是一片火熱。
“李德友讓你來的？”
李老舅一邊給李凡倒著茶一邊笑著說道。
李凡笑著點點頭，倒也沒有藏著掖著：“叔說這事兒找您好使~”
“送魚的確可以，到時候我陪你走一遭，你倒是大方，挨家挨戶跑一圈，可要花不少錢。”
李老舅坐下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扭身在書案上順手一揮，一包中華煙浮現在手。
“你抽煙的吧，來~”
李老舅顯然不會拆煙，但是動作卻是很快，遞過來一根香煙。
李凡起身接過煙點了點頭，點著後呼了一口：“就是這棚子，需要弄一下。”
“嗯，這事兒不打緊，我讓人來弄，但是送魚這事兒不要說彆人聽，人心都是複雜的，你現在就說，到一號還有幾天，不定人心裡怎麼想，到時候覺得你給的少了，反而一件好事變壞事了。”
李老舅僅剩的一隻眼，明亮的很，雖然瞎了一隻眼，看起來瘮人的很，可這副諄諄教誨的樣子，卻是讓李凡倍感親切，隻覺和藹可親。
“好勒老舅爺~”
李凡事情說完，也不再耽擱，打了個招呼就離開。
李老舅扶著拐杖起身相送，送到門口後，直到李凡走遠後，這才走到隔壁，敲了敲大鐵門。
“宏小子，讓你五爺爺來我這一趟。”
李老舅說完，這才回到屋子裡，看著大桌上的剛拆開的香煙，他小心的收攏了起來，放回書案，可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拉開抽屜，翻出一卷膠布。
用剪子剪了一點膠布，小心將煙盒纏了一道，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哼了起來。
“酒密煙封味不散喲~”
李老舅撐著拐坐下後，靜靜的等待著，沒一會兒，五太騎著小三輪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一進屋子，就搓起了臉。
“舅老爺，咋了？”
“你等下去找宏小子，福瑞，算了，你去找下嘴子讓他弄。”
李老舅說完又忍不住叮囑道：“彆和德芬一樣哇啦哇啦的，影響那邊生意。”
五太一臉懵逼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卻是看到書案上的中華煙，有些詫異，不過看到李老舅盯著他，嘿嘿一笑就跑了出去。
等到了村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小樓門口，他停下車子，在迎賓的歡迎聲中，大步跨了進去。
當看到張夢後，他走了過去，努力的思索著措辭，憋出來一句。
“你好，我找李嘴子。”
張夢也是認出來這是老板村裡人，上次警察突擊檢查，她就看到過這人。
她拿起對講機，輕聲說道，剛說完，對講機裡就傳來李凡的聲音。
“張姐，刷卡讓他上去，下次不用通知了。”
張夢聽完朝著眼前的大爺笑了笑，伸手一引，踩著高跟鞋往前走去。
五太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打量，這小樓裡麵還是第一次來，一直聽人說裝修和皇宮一樣，他還以為都是吹噓的呢。
畢竟，廬州都沒出去過的土包子，懂什麼~
不過現在看來，的確和皇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