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運拿著酒杯,嘴裡說著不停。
這要是外麵人看到,估計以為是酒喝多了,話開始多了起來,但其實家裡人都知道,李廣運就這風格。
李鵬城這事兒,這要是換成其他家父母,那第一反應估計就是劈頭蓋臉罵一頓,打一頓也不是不可能,然後再勸勸孩子冷靜點。
但李廣運不同,你要離那就離,但是這事情解決完了,那就得好好說個一二三四五出來。
這或許就是每個家庭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同了。
“反正我們做父母的,也隻能幫你到這個程度了,你要是再折騰,我們也沒辦法了,你也看到了,這錢都是你幾個叔叔姑姥湊的,人啊不能頭腦一發熱,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李廣運說完歎了口氣,又是和李強喝起酒來。
李凡看的清楚,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這大伯也是老了,這現在說話就和哄小孩一樣。
他瞄了一眼李鵬城,隻見對方依然默不吭聲,坐在那裡。
李凡忍不住撇了撇嘴,自己這大堂哥,永遠搞不懂心裡在想些什麼。
先不說這事情乾的對沒對,就現在這場景,低個頭認個錯,事情不就結束了,在那裡裝什麼沉默寡言,搞得一家子飯都吃不安生。
也難怪上班上到現在,工資還是一萬多塊。
那可是在魔都,那可是花了大價錢送到外麵,國外待了五年回來的,還是世界名校畢業的。
剛到外企裡麵起步工資就是1萬多,現在乾了三年了,還特麼是1萬多。
自己高中畢業,乾三年都特麼從四千乾到八千多,更彆說李萬裡了,現在一個月也是萬把塊,還是在廬州這樣的城市。
他有的時候都為自己這大伯感到不值,那個時候錢多值錢啊,一百萬啊,三伯李遠在市裡的房子,70平那個時候隻花了5萬,現在能賣到60萬。
這當時買房子,不比這投資回報大?
花了一百萬出去,結果回來找個一萬塊錢的班一上,上了三年。
這要是按生意來算,那特麼就是血虧。
李凡還在心裡想著呢,李廣運又是開口了:“好了,這事情就算過了,我也不說你了,你有的時候多學學凡子,歲數沒你大,釣場的生意現在弄這麼好。”
聽到這話,李凡摸了摸鼻子沒吱聲,眼角一瞥,就看到李鵬城盯著自己。
李凡屬實心裡有些發毛,這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按理說應該熟悉的很,但是每次李鵬城那眼神,看著就讓他心裡不得勁。
“你可彆這麼說,他禁不起誇,聽你這麼說,小崽子心裡不知道得樂成啥樣了~”
李強樂嗬嗬的笑著,心情也是不錯,這自家兒子被人誇,否管真假,那心情肯定是好的很。
“不過鵬城啊,這事情你爸說的對,你爸這送你出國花那麼大價錢,對吧,你爸歲數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的確要在腦子裡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李強也是忍不住說道,桌邊的老太太,大媽,胡月都是附和著點起了頭。
一大家子都覺得這話說的沒毛病,李萬裡和李凡也覺得沒毛病。
但是有人覺得有毛病,這人就是李鵬城。
隻見一直不吭聲的李鵬城,梗著脖子笑了起來,說實話,李凡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隻是李鵬城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屋子裡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我的事情要你來說嗎?你到現在還住在我的房子裡呢!”
場麵一時間冷了下來,眾人反應各不相同。
李強一臉錯愕,胡月錯愕中帶著一絲懊悔。
李萬裡一臉震驚的望著李鵬城,似乎沒想到自己大哥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李凡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李鵬城說的什麼玩意兒。
大媽則是吃著飯,完全沒聽到自己兒子說著什麼。
直到李廣運一臉憤怒的站起身,猛地把手裡酒杯砸在了李鵬城頭上,一聲悶響,玻璃渣子四濺,李鵬城腦門一下子就冒出血來。
“混賬東西!你說什麼胡話!跪著!給我跪著!我叫你跪下來你可聽到了!”
李廣運似乎還不解氣,那板腳一腳一腳的踹在李鵬城身上,李鵬城梗著脖子,就杵在那。
老太太發瘋似的站了起來,一邊叫著一邊抱住李鵬城,將他護在身後。
場麵一時間亂的李凡cu都燒了。
李凡還在愣神,就看到自己老爹默默站了起來,招呼也沒打,就這麼走了出去,胡月也是一聲沒吭跟了出去。
他看了看還在鬨騰著的老太太和李廣運,也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感覺,似乎有啥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不然不會一下子鬨成這樣。
他從沒見大伯李廣運發過這麼大的火,更奇怪的是自己爹媽竟然連勸都沒勸,就走了。
他回到自己家的時候,李強默不吭聲的坐在桌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洗手間裡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隨後胡月眼睛紅著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當初摻和他們那事情乾嘛?我就知道,這事兒不靠譜。”
李強站起來,也不洗漱,悶頭走到屋子裡,門一關。
李凡心裡著急,這咋自己老娘還哭了是怎麼回事兒,他趕忙拉著母親坐了下來,倒了杯茶,而胡月也是在李凡的追問下說出事情的原委。
“當初新農村分房子的時候,你二姥戶口轉出去了,是分不到房子的。”
胡月第一句話就讓李凡心裡一震,心裡也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二姥的房子不就在後麵,怎麼說分不到房子,那二姥李琴現在的房子從哪來的。
“然後當初分房子的時候,就隻有三套,你大伯,你三伯,你爸,李鵬城當時歲數成年了,戶口也在村子裡,就也分了一套。”
“當初你大伯和你二姥關係不太好,那段時間事情也多,你大伯忙著弄李鵬城出國的事情,你二姥後麵找的姑爺又突然去世,又恰逢分這房子”
“凡子,媽經常晚上想到這事情都睡不著,媽後悔啊,媽是真怕一點家業都沒給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