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第十六集團軍的反擊開始了。
王忠站在司令部門口,聽著西方傳來的炮聲。
因為炮兵陣地離司令部有點遠,所以炮聲很低沉,像拿包了五床棉被的錘子砸樓板。
北風從領口灌進王忠的衣領,讓他一哆嗦。
雅科夫見狀,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遞給王忠:“司令員,你圍著吧。”
王忠:“不不,我還行,扣上風紀扣就好了。主要是現在冷又不是特彆冷,我沒把大衣穿出來……”
說著他把風紀扣給扣上,果然暖和了不少。
但雅科夫還是沒有把圍巾收回來:“您要是病倒了,問題可就大了,我妻子也不會放過我,她會罵我沒有照顧好您。”
王忠想了想,拿過圍巾圍上:“待會還你。這是你妻子給你織的?”
“是,當時我們才剛談戀愛,她在她媽媽的指導下一點點織出來的。”
王忠摸了摸圍巾,用手指感受細密的針腳,笑道:“真好啊,我就從沒有從柳德米拉那裡收到這樣的手製禮物。”
“等戰爭結束了,您一定會收到的。”雅科夫笑道。
王忠點點頭,看向西方,靜靜聆聽著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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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0831時,兩個小時的炮火準備後,列車調度場外圍。
伴隨著密集的哨響,原本趴在地上隱蔽接敵的第十六集團軍戰士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穿著對現在的天氣來說有點太厚的衣服,邁著大步向前進。
安特的軍旗在隊伍的最前方飄揚,軍旗後麵就是每個連隊的教士。
教會已經下達了命令,不許隨軍教士帶隊衝鋒,但是這個命令沒有得到執行。
敵人的機槍響了,這就像一個信號,讓第十六集團軍的戰士們放開腿奔跑起來。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蓋過了機槍的聒噪。
但是機槍發射的死亡之風仍然在收割戰士們的生命。
短短幾十秒,第一攻擊波次的安特戰士就付出了幾百人的傷亡。
然後普洛森人就停火換槍管。
安特戰士們衝到了房屋跟前,向屋裡甩手榴彈。
一通爆炸之後,端著刺刀的安特人衝進了被炸開的大門,翻過被炸爛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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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團軍軍部,潘菲洛夫軍長拿著聽筒:“你大聲點!一個衝鋒就拿下了半邊廠房?怎麼才半邊?我不要聽你的理由,現在把普洛森人完全驅逐出列車調度場!”
電話另一頭的人喊:“做不到,敵人用機槍封鎖了所有道路,根本衝不過去!”
潘菲洛夫:“那就把大炮推到敵人的碉堡前麵,用大炮轟他媽的!轟他媽的!”
“我們已經把大炮布置到能阻擊敵人坦克部隊的地方了,要調走嗎?”
“不,”潘菲洛夫急了,“你這個木頭腦袋,抽調一門炮,一個接一個的乾掉敵人的火力點不就行了,誰讓你把整個反坦克炮營都調走?一門炮,推著直射那些火力點,把它們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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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調度場,西側廠房。
普洛森人的機槍在廠房二樓持續不斷的射擊著。
從這持續火力來看,可能二樓有兩挺機槍,一把發射一把換槍管。
安特步兵在廠房內被這兩挺機槍打得抬不起頭,隻能龜縮在掩體後麵。
這時候十多名反坦克炮手推著一台zi3七十六毫米反坦克炮出現了。
機槍手立刻發現這個對自己威脅極高的目標,彈雨馬上掃向大炮,當即就打死了四名炮手。
躲在大炮防盾後麵的射手開始操作大炮,將炮口對準了普洛森機槍在的二樓。精確瞄準的時候,炮手直接拉開炮閂,從炮管內部向外觀察,剛好看到二樓的窗戶——這一炮肯定準!
“高爆彈裝填!”躲在防盾後麵的上尉大喊。
搬運手早就抱著一枚炮彈蹲在大炮後麵,聽到這命令直接興衝衝的把炮彈裝填進炮膛。
炮長握住了開炮的繩子,大喊:“預備!”
敵人又一波機槍掃來,炮長脖子中了一槍,血馬上就飆出來,細細的血線噴了有三四米。
炮長向後倒下的時候,副炮長握住了開炮的繩子。
副炮長猛拉繩子,炮口暴風立刻掃過廠房,吹起半徑五米內所有的灰塵。
炮彈直接命中二樓窗戶,並且發生大爆炸。
一挺機槍連三腳架一起滾出來,而滿是煙塵的破洞裡,依稀可以看見另一挺機槍。
步兵們歡呼著從掩體衝出來,沿著鐵軌衝過廠房。
普洛森士兵也從掩體後麵冒出來。
普洛森士官們拿著mp40掃射,然後被一槍托砸倒。
進入白刃戰之後,就是安特人擅長的領域了,這些來自草原的漢子本來平時就以摔跤為樂,現在更是直接把普洛森鬼子連人帶槍都甩在地上,再用刺刀補一下。
就在普洛森人的恐慌答道某個閾值之後,“雪崩”發生了,最開始隻是一個人掉頭逃跑,緊接著整個陣地、最後是整個調度場的普洛森士兵都開始跑。
一名普洛森軍官拔出手槍來槍斃了兩名“逃兵”,然後他就看見端著刺刀凶神惡煞衝過來的安特士兵。
於是軍官也調頭就跑,甚至比士兵們跑得更快一點。
到7日下午兩點,第十六集團軍完全控製了列車調度場以及周圍的水泥建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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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1741時,安特阿巴瓦罕方麵軍司令部。
王忠拿著話筒:“潘菲洛夫,記住了,不要把部隊都堆在一起,每一段街區放三個人就夠了,這三個人死了再出來三個。”
在地球的鋼鐵格勒,守城的毛子就是這樣分散成戰鬥小組,一個小組蹲一個街區。他們的任務不是擋住三德子,而是對三德子部隊發動偷襲,儘可能多的造成殺傷。
隻要把敵人的兵力都打空,那麼敵人也就無法進攻了,保衛城市的任務也完成了。
至於這些戰鬥小組的結局,隻能說慘不忍睹,基本是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敵人的生命。
王忠這時候隻得照搬地球毛子的“成功經驗”。
犧牲大總比城市被敵人占領好。
現在就到了用兵如泥的時候了。
電話那邊潘菲洛夫點頭道:“明白,我們集團軍正適合做這件事,我們衝鋒槍裝備率很高,快趕上海軍步兵了!”
王忠:“那就拜托伱們了。記住,能堅守多久就堅守多久!”
“是!”
王忠放下聽筒,看向巴甫洛夫:“今天有什麼部隊抵達嗎?我們能給第十六集團軍提供什麼幫助?”
“因為瓦爾岱丘河的通航能力恢複到了被封鎖前的水平,”巴甫洛夫拿起地圖棍,在地圖上比劃起來,“現在每天都有相當的部隊被輪船送來。”
王忠:“很好。”
巴甫洛夫又問:“都往前線送?那你不留著部隊反擊嗎?”
王忠:“先不考慮這些,等我們前線部隊數量到普洛森人怎麼都攻不動的時候,我們再開始集結反擊力量。”
巴甫洛夫:“知道了。”
參謀長說完又轉身去忙了,就剩下王忠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邊看地圖,一邊磕毛豆。
王忠也不知道這位賽裡斯大廚到底去哪兒找來的毛豆,反正還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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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森第六集團軍司令部。
集團軍參謀長看著地圖上的進攻標誌,大發雷霆:“統帥部給的資料不是說,羅科索夫是專精防守的安特將領嗎?怎麼他開始進攻了?你看看這一周他發動了多少進攻?
“光大規模的進攻就有兩次!”
說著弗雷德裡克上將一把將手中的鉛筆摔在地圖上。
“胡鬨!”
弗雷德雷克上將拍了拍參謀長的肩膀:“好啦,你仔細看,羅科索夫這些攻勢,其實都是為了防禦。他並沒有真的對我們發動大規模進攻,也沒有想要包圍殲滅我們。
“他發動的都隻是局部進攻。”
上將頓了頓,繼續說:“不過羅科索夫能進攻,說明他還有餘力,所以我認為我們再向統帥部要求三個軍的做法是正確的。我們需要這些生力軍,才能打進城去。”
參謀長:“電報今天完成拍發,到現在都沒有收到回音,是不是……”
弗雷德裡克上將:“現在向我們投入三個軍,就能確保結束戰爭!我想統帥部會明白這點的。”
參謀長隻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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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森帝國境內,鷹巢。
普洛森皇帝萊因哈特猛拍桌子:“中央集團軍群有這麼多部隊,現在還向我求援!集團軍預備隊是吃乾飯的嗎?”
帝國總參謀長威廉凱爾特開口道:“您親自命令抽調一部分東線的部隊去其他戰線,所以他們就這樣做了,現在他們手裡馬上能用的也就幾個師。
“而且還有一些部隊在接裝新式坦克,需要重新訓練。所以中央集團軍群現在手裡的裝甲力量遠低於年初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怪我囉?”萊因哈特質問道。
“不,當然不是。我隻是在提出可行的建議,陛下。”凱爾特元帥聳了聳肩,“現在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中央集團軍群在要求援軍,而正在進攻阿巴瓦罕的第六集團軍也在喊援軍——而且他們一口氣要三個軍。”
元帥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等待皇帝自己品味。
皇帝:“我要想一想,不要這麼急著決定,我要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