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波夫一馬當先衝進濃霧。
剩下四個人也都是老油子了，上次借著大霧進攻葉伊斯克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和菲利波夫一起行動。
見菲利波夫率先行動，四人對視一眼之後各自選了一個方向散開，所有人都消失在濃霧中。
很快，霧中傳來一聲普洛森語的慘叫，緊接著爆炸聲。
有普洛森人大喊著阿苦痛，向爆炸的方向湧去，下一刻螺紋剪裁機子彈打在地上的劈裡啪啦聲傳來，伴隨著重物倒地的聲音。
普洛森人在大喊：“小霧妖！”
“是！”
瓦西裡瞪大眼睛：“你怎麼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副官毫不退讓，嚴肅的說：“也可能半履帶車都被火力準備消滅了。將軍，必須采取行動，我建議讓還沒有徹底補充完油料彈藥的裝甲部隊立刻發起反擊！”
巴甫洛夫：“敵人要是不上當怎麼辦？”
王忠：“沒關係，現在我們的策略發生了變化。以前是要用進攻促使敵人把注意力轉向這邊，現在進攻隻是個輔助手段，真正的殺招是那些假坦克，進攻也好、向這邊集結兵力和補給也罷，都是為了讓假坦克像真的一樣。
“他沒救了，潘傑萊維奇也沒救了。就剩下我們仨了！”
“好！”
“到掩體裡來了！往我的聲音走！”
菲利波夫接起電話：“喂？”
還有一部分坦克在大修，等這些大修的坦克重新投入作戰，14裝的坦克戰備數量能恢複到百分之八十。
“按照上次的經驗，大霧該結束了。讓投入進攻的各部開始撤退吧。”王忠下令道。
瓦西裡扭頭看向正在展開巨大布料的人們。
然後又是劈裡啪啦的子彈拍擊地麵的聲音。
“所以我們得馬上動身！你們隨便拿點房間裡的文件，至於是否重要，留給審判官們判斷吧。”
菲利波夫拿著繳獲的地圖，一邊看一邊說：“這是個團部，不是我想的師部，難怪警衛力量才這麼點。我們已經大大超過了羅科索夫將軍規定的進攻停止線，得馬上往回走。上次我們趁著大霧攻擊的時候，霧提前三四十分鐘就散了。
王忠這邊，也在看表。
緊接著無線電那邊就傳來通訊參謀的高呼：“阿提拉阿提拉！聽到請回答！”
“阿提拉阿提拉，聽到請回答！”
他們會用布製成偽裝網，蓋在“新”坦克上麵。
“你不喜歡乾嗎？”稚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瓦西裡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隻能繼續往坦克上糊泥巴。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嗯？喂什麼？你為什麼要選擇安特人的電話回應方式？”
波克上將抿著嘴，盯著副官看了幾秒後道：“你說得有道理，謝謝你弗雷德。聯絡14裝甲師和16裝甲擲彈兵師，以他們為核心發動反擊！”
正好這時候14裝的師長也打開裝甲指揮車的大門，兩人打了個照麵，馬上開始標準化的寒暄。
“格裡什卡中彈了！”
菲利波夫直接用安特語回答：“因為我們就是安特人，我們是羅科索夫麾下近衛第一機步師！我們要正告普洛森混蛋，血債必將血償！”
有普洛森人用充滿恐懼的聲音喊：“他們到處都是！”
卡爾少將眉頭緊鎖：“地溝軍人不應該因為直覺就下判斷。”
舒爾茨師長跳下車，看了眼逐漸開始放晴的天空。
首先T34的炮塔就在車體的前部，而三號坦克的炮塔沒有那麼靠前，其次三號坦克炮塔比T34大了一圈，而且這種型號還有車長指揮塔T34普通版可沒有這玩意。
然而這時候16裝甲擲彈兵師師長舒爾茨坐著桶車來到14裝的裝甲指揮車旁邊。
孩子王：“我怎麼不懂？說了你就犯錯誤了，要被罰去挑糞的！集團軍警衛營的人跟我們聊起伱，都說你是挑糞專家，就是整天被罰練出來的！”
兩聲爆炸結束後，寂靜降臨。
“我們也看見了，你挑著糞桶，一邊走還一邊哼著歌呢，據說是什麼詠歎調！”
參謀長問：“怎麼了？”
說完菲利波夫掛上電話，對兩名部下一揮手：“走！”
副官道：“也可能隻是大霧中迷路的安特軍誤打誤撞乾掉了團部。”
很快，這支突襲小隊剩下的三個人在普洛森指揮掩體中碰頭了。
可能是軍官的人的聲音突然沒了。
“把他拖過來！”
清脆的槍聲，哀嚎戛然而止，緊接著響起中年男人的聲音：“普洛森語禁止用這種言論動搖軍心，如果小霧妖真的存在，我們就要射殺它，然後交給帝國科學院！”
第二聲爆炸響起。
波克上將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昨天我看過上次他們霧中突擊的資料，大霧在一個多小時後就開始散去了。等裝甲部隊準備好，天氣應該就放晴了，一旦放晴立刻投入反擊！”
遠處的槍聲和爆炸更把這份寂靜襯托得十分詭異。
波克上將盯著副官：“那好歹是個團部，迷路的部隊誤打誤撞就能乾掉？怎麼可能！步兵師的團部確實沒有單獨的坦克排，但有不少半履帶車的！依托半履帶車固守，怎麼也不可能被散兵遊勇拿下！”
繼續在倉庫裡來回踱步，走幾步抬頭看一眼倉庫的窗戶，確認外麵霧有沒有散去。
“閉嘴！這明顯就是安特人的偷襲，把他們找出來！快！”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次我們反擊，可能很快會達成目標。我建議您在完全收複了113師丟失的陣地後，立刻停止推進，以免有詐！”
這個偽裝網是希望普洛森空軍能準確的找到這些坦克，同時掩蓋坦克上各種無法遮掩的紕漏。
阿提拉是這次進攻的戰鬥群的無線電呼號。
就在眾人拿文件的當兒，電話鈴突然響了。
“當然，如果敵人反擊之後遇到我們的伏擊，付出了大量的傷亡，那整個欺騙計劃看起來就更加真實了。”
“直覺。之前羅科索夫的進攻行動都一氣嗬成，看著有種豪邁的氣息。用人來打比方就是，以前羅科索夫都是一個人在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現在他開始細嚼慢咽了。”
話音剛落，第三聲爆炸傳來，緊接著是第四聲。
瓦西裡這個時候，正一邊給坦克上抹泥巴，一邊歎氣：“哎！我怎麼淨乾這種事呢？”
14裝經過這麼多天的休整，坦克數量又恢複了一些雖然安特的騎兵一直試圖阻撓裝甲回收部隊對拋錨坦克的回收，但普洛森人還是依靠良好的戰場維修體係，讓14裝的坦克數量恢複到幾天前的百分之七十的水準。
巴甫洛夫點點頭：“就按照你的意思做，通訊參謀，呼叫攻擊部隊，讓他們儘快撤回出發線！”
本來這種指揮部就有大量的非戰鬥員，比如參謀啊、文員啊什麼的。一名非戰鬥員精神率先繃不住，尖叫起來：“這是魔法！該死的，這是魔法！敵人都是會魔法的戰士，是用邪惡的巫術把人和小霧妖結合在一起搞出來的怪異！我們全都要死了！”
瓦西裡看著簡陋的偽裝網，隻能期待普洛森發揮自己一直以來的死板作風，再次被騙得團團轉。
就像在洛克托夫他們麵對假地雷時那樣。
他正在處理的這輛坦克是一輛三號，老實說要把到處都是垂直裝甲的三號坦克變成T34的樣子，還是有點難度的。
卡爾少將冷笑一聲，答道：“你可以停止前進，但我的部隊之前一直打得很憋屈，被敵人的騎兵煩透了。不，我會繼續前進，看看安特人的虛實。”
“怎麼可能！”瓦西裡趕忙說，“將軍交代的任務全都很重要。這可是關係到說了你也不懂！”
過場走完後，舒爾茨對14裝的師長說：“我個人感覺情況有點蹊蹺。羅科索夫的進攻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彆慌！這麼悄無聲息的襲擊，一般都是少數精銳”
14裝師長卡爾少將問：“根據呢？”
忽然，霧中傳來安特語：“還有人活著嗎？米沙，格裡什卡？”
現在，憋屈了好多天的14裝正準備發動暢快淋漓的突擊作戰。
參謀長：“霧中出發嗎？這樣容易出車禍，還有其他意外！”
“對麵人用安特語和我說話，我沒聽懂，但是他對我的蔑視已經通過語氣傳達過來了。”波克上將神色凝重，“可以肯定，113師最起碼第一線的兩個團已經被打穿了。”
但這個偽裝網和以往的偽裝網追求的效果截然相反。
瓦西裡扭頭一看，是將軍收容的那群戰爭孤兒中最年長的那位。
即使這樣，14裝依然有非常強大的力量，最關鍵的是，它的坦克手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手，新兵不多。
而T34W產量少，不太可能大規模出現。
波克上將放下聽筒，神色凝重。
當然這個百分之八十是指幾天前從鉗形攻勢位置收縮之前的百分之八十。如果和藍色方案進攻開始前比，14裝坦克數量已經減少了一半。
23號上午七點四十分，普洛森軍第14裝甲師。
指揮部裡其他人都一臉疑惑。
舒爾茨大喊：“那你可能會掉進圈套！”
卡爾少將聳了聳肩：“整個交戰區域都是大草原，根本沒有利於伏擊的地形，我認為不必多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