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淩晨四點,第一機動集群伏擊陣地。
葉戈羅夫和尤金站在一座高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山頭上,用望遠鏡觀察著普洛森人的方向。
太陽還沒有升起,但是光芒已經照亮了草原,柔和的光從兩人身後射來。
葉戈羅夫首先放下望遠鏡:“沒有任何部隊調動的揚塵啊,難道昨天晚上他們已經集結好了?”
尤金準將搖頭:“昨天沒聽到引擎聲啊?普洛森人已經能不發出引擎聲集結裝甲部隊了嗎?”
葉戈羅夫沒回答,而是繼續看向西方。
這時候一名少校騎著馬跑上小山,在馬上敬禮,大聲道:“報告,坦克部隊已經完成了掩體的構築。”
“很好。”葉戈羅夫點點頭,再次拿起望遠鏡,不過這一次是檢查己方的布陣。
從這個山包能看到一部分隱藏的掩體和躲在草叢裡的坦克殲擊車。
而反坦克炮營的反坦克炮因為藏得太好了,根本看不見,隻能通過停在陣地反斜麵上的斯蒂龐克卡車判斷他們的位置。
經過十分鐘仔細的觀察,葉戈羅夫對尤金準將的說:“我已經看不出來需要改進的地方了,敵人真衝過來一定能重創他們。”
尤金還在用望遠鏡檢查陣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望遠鏡說:“這裡看不太清楚,我親自去檢查一下部署吧。”
說著他轉身招呼了一句,警衛員立刻開著威利斯吉普上來了。
尤金上了吉普,大手一揮:“走!”
吉普開起來,剛剛來報告的傳令兵讓馬小跑起來,跟在尤金準將身後。
葉戈羅夫目送他們遠去,才再次看向西邊:“能打上就好了。”
這時候另一輛威利斯吉普開過來,一名中將從車上下來,搶先對葉戈羅夫這個少將敬禮:“葉戈羅夫將軍,我是坦40軍的柯西科夫。”
葉戈羅夫回禮:“中將達瓦裡希,您不應該先向我敬禮。”
“您是羅科索夫將軍的部下,我見到同為中將的羅科索夫將軍閣下也是先敬禮的。您可以把這視作對諸位英勇善戰的尊敬。”
葉戈羅夫點點頭:“那我就收下這份恭維了。你的軍還有多少輛坦克能動?”
柯西科夫:“91輛,大部分都不是被擊毀,坦克成員也因此大部分都活下來了。但是乾,昨天開始進攻的時候我還有快300輛坦克呢!”
昨天坦40軍出擊的時候能有快300坦克,全靠第一機動集團軍強大的維修能力。
結果進攻到現在,又隻剩下不到100輛了。
葉戈羅夫感歎:“羅科索夫是對的,坦克需要大量的人伺候,不能當做騎兵使用。”
柯西科夫:“聽說普洛森人,每個坦克連就有兩個焊工,一個電氣工程師呢!”
“哦?”葉戈羅夫挑了挑眉毛,“是羅科索夫將軍說的嗎?”
“不,我們進攻的時候抓到了一些倒在草原上快渴死了的普洛森坦克兵,穿黑軍裝的。他們看到我們坦克壞了沒人修,就這麼說的。”
葉戈羅夫搖搖頭:“我們的焊工和電氣工程師工廠裡都不夠用,我們集團軍這還是用羅科索夫將軍的麵子換來的。普通部隊彆想啦!”
柯西科夫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所以將軍會成為親王的事情”
“會成,但是不是通過娶沙皇陛下成,他現在是沙皇陛下的乾哥哥。”葉戈羅夫也是心大,隨口就答道。
柯西科夫瞪大眼睛:“這能隨便說嗎?”
葉戈羅夫:“總比你們到處去傳播將軍會娶沙皇陛下的謠言要好吧?將軍非常愛他的妻子,現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哦,懂了,懂了。”柯西科夫連連點頭。
這時候兩人頭頂上傳來炮彈破空的嗖嗖聲,倆老油條一下子就知道這是己方炮兵在轟擊敵人,所以動都不動。
柯西科夫的駕駛員顯然是個新兵蛋子,直接從威利斯吉普車上竄下來,撲倒在地上。
“得啦,米哈伊爾!”柯西科夫喊,“不是炸我們的!快起來!”
叫米哈伊爾的新兵這才爬起來,也顧不得拍身上的草,就辯解道:“我以為是炸我們的,我這是第二次遇到炮擊。”
柯西科夫指著米哈伊爾,對葉戈羅夫說:“我的駕駛員,之前遇到炮擊被嚇壞了。”
葉戈羅夫笑了:“習慣就好,我認識一個第一次上戰場表現得巨挫,但是現在已經成為獨當一麵的將軍的家夥。”
米哈伊爾:“誰啊?”
柯西科夫瞪了他一眼:“彆問。”
葉戈羅夫:“可以問啊。我們部隊現在還有新兵上戰場打死第一個敵人,然後往敵人褲子上尿尿的習俗呢,戰士們相信這樣就可以成為將軍那樣的人。”
米哈伊爾瞪大了眼睛:“誒?難道說”
葉戈羅夫看向他:“不錯啊,推理能力挺強的,對,就是那麼回事,所以你看,不要因為自己剛上戰場被嚇到了就自暴自棄,將軍總說知恥而後勇,這好像是賽裡斯的一句古話。”
米哈伊爾點點頭:“那我去找個普洛森死鬼尿一下”
“不行不行,”葉戈羅夫的警衛員開口了,“得你親自打死的才有用,這是個技術活,因為將軍討厭虐殺俘虜,你要是想著等敵人大勢已去的時候找個倒黴蛋,結果還沒開槍他就投降了,你就認倒黴吧!難點在於,還在激戰階段,精準乾掉一個敵人,並且記住他倒哪兒了。”
米哈伊爾瞪大眼睛:“你們在戰場上還想這些?”
突然,米哈伊爾注意到警衛員胸口的勳章,雖然不是金星,卻也彰顯出老兵的身份。
警衛員:“你想著這些,就沒空害怕了,戰場上害怕的人死得最快。伱看看我們的將軍,他玩起命來是真玩命啊,這不還好好的?”
葉戈羅夫點頭:“對。以前他還是個中校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往前衝,像是尋死一樣,但總能回來。”
“這樣啊”
這時候,一直在眾人頭頂嗖嗖響的炮彈突然平息了,看起來對敵人的火力急襲已經結束了,應該是偵察部隊報告的目標都被摧毀了吧。
但是,新的東西出現在眾人頭頂。
無數白線平行著向普洛森軍方向飛去。
米哈伊爾問:“那是什麼?”
“空軍啊。將軍要求減少伊爾2的裝備數量,放棄對敵人一線部隊的攻擊,轉而加強了對敵人補給樞紐以及後方城市的轟炸。”葉戈羅夫抬頭看著藍天上的航跡雲群,“所以空軍有足夠的遠程轟炸機組織這種空襲了,將軍總是對的。”
“哈嘁!”王忠一大口噴嚏,鼻水飛地圖桌麵上了。
涅莉趕忙上來,遞給他手絹,再拿出抹布去擦地圖桌。
王忠一邊擤鼻子,一邊問巴甫洛夫:“敵人怎麼不來啊?他們20號就完全縮回去了,應該補給好了啊。”
牆壁上的日曆現在是22號,敵人的裝甲部隊和裝甲擲彈兵縮回去之後已經兩天了。
巴甫洛夫聳了聳肩。
這時候一群騎兵進入了倉庫,為首的將軍大步流星的穿過整個倉庫,來到王忠跟前,啪的一下敬禮。
是騎兵20軍軍長羅季奧諾維奇。
“將軍,20軍成功完成任務歸來了!”
王忠趕忙把手裡的手絹扔到桌上,向羅季奧諾維奇伸出手:“辛苦你們了。”
“是我們應該做的。”羅季奧諾維奇握住王忠的手,還用力甩了甩,“我們準備執行下一個任務!我聽說坦40軍沒有足夠的伴隨部隊?我們可以伴隨。”
王忠抽回手,說:“我讓集團軍偵查騎兵旅去伴隨他們了。你們休息一下,把馬喂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巴甫洛夫過來對羅季奧諾維奇說:“你們軍損失大嗎?”
“很大,除了和普洛森人交戰損失的戰士,還有很多人在草原中迷路掉隊,另外還有很多人得了瘧疾,在帶病戰鬥,您去外麵看看吧,很多戰士的馬鞍上全是自己拉的。”
王忠訓斥道:“那你剛剛還說能繼續作戰?指揮員要實事求是,需要休整的時候就老實說要休整。”
**夫:“集團軍醫院有聯眾國新運來的奎寧,據說對瘧疾效果不錯,試試看。另外,本地教會會幫忙安置戰士們的,吃點熱飯,洗個澡,把臭衣服都換了,再好好睡一覺。”
羅季奧諾維奇看起來很感動:“我還從未遇到這麼關心戰士們的將領。”
王忠:“那是現在,等將來需要你們填補戰線的時候,我會把你們像泥一樣糊在防線上。”
“是!”羅季奧諾維奇敬禮,也不知道他“是”什麼。
送走了騎兵將軍後,王忠轉身和巴甫洛夫、**夫商量道:“騎兵軍也損失很大,坦40軍也隻剩下不到100輛坦克,這時候如果我們繼續進攻,按照原來的計劃再吃一口普洛森的步兵部隊的話,遇到敵人齊裝滿員的裝甲師就糟糕了。”
巴甫洛夫:“那就在這裡等一下?會不會被敵人看出來有埋伏啊?草原那麼廣闊,敵人要是稍微繞遠一點,錯開我們的伏擊陣地不就完了?”
王忠:“我們還是得進攻,誘使敵人反擊。然後把敵人的坦克引誘到我們的伏擊陣地前。
“也許可以在炮火急襲之後,試著用純粹的機械化步兵進攻一下敵人的陣地。”
這時候,王忠腦海裡閃過一個靈感,他看向**夫:“等一下,民俗研究院的幾個老太太休息這麼久了,是不是又能召喚大霧了?”
**夫挑了挑眉毛:“我不是負責這些的教士,但我可以去問問。打個電話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