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瓦西裡和菲利波夫借著燭光擦洗著廁所。
瓦西裡:“我覺得啊,準將挺看好我的!”
菲利波夫大驚,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同學:“為什麼?就因為他讓你擦洗廁所?”
瓦西裡:“這是一種感覺,你想想看,他為什麼不讓最高的我去扛旗?”
“因為你惹火他了。”菲利波夫秒答。
“不!是因為扛旗很危險!”瓦西裡信誓旦旦的說,“他想我活著。後來還找了最厲害的‘老中士’來訓練我!”
老中士是一個俗稱,指的就是經驗豐富受人尊敬的老士官。
菲利波夫:“他隻是不想你惹麻煩!要我說,娜塔莎說得對,你總是在白日做夢!”
提到娜塔莎,瓦西裡臉色一沉,那曾經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就因為“你總是在白日做夢”主動分手了。
菲利波夫好像也發現朋友的低沉,趕忙找補:“她也說你充滿了理想氣息和浪漫主義嘛,看開點。”
瓦西裡執拗的說:“我覺得我這次不是白日做夢,準將就是覺得我挺對他胃口。”
“得了吧,你可是我們校長第一討厭的人!哪兒有將軍會覺得你對他胃口啊!”
“你不知道吧?我可聽說了,準將讀軍校的時候,也是他的校長第一討厭的人!所以他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菲利波夫都無語了。
就在這時候,格裡高利軍士長推門進來:“你們怎麼搞了這麼久?”
話還沒說完,他眉頭就擰成了麻花,一把搶過瓦西裡手裡的工具:“這個不是這樣用的!伱們沒有掏過村裡的糞坑嗎?”
“沒有。”兩個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瓦西裡:“我們都是城裡人。”
菲利波夫:“他的爸爸是音樂教授!”
“彆提這個!”瓦西裡皺著眉頭,表情比剛剛聽到娜塔莎的名字時還要糟糕。
格裡高利停下來,看著瓦西裡:“音樂教授啊,難怪上午的時候唱歌唱得不錯。可惜戰場上敵人的子彈不會因為你唱歌好就繞著你走。我先教你怎麼掏糞。”
瓦西裡:“軍士長你乾過?”
“當然,村裡除了貴族的孩子,誰都掏過。你彆看這些東西臟,這可是明年豐收的保證。沒有這個,化肥的錢就讓人受不了!”格裡高利一邊說,一邊熟練的操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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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讀書的時候被校長第一討厭”的王忠,正和自己的指揮班底在旅司令部開會。
他們在電燈上罩了個枕頭套,再把窗簾全拉上,就這麼圍坐在地圖桌旁邊。
目前普洛森的飛機不會夜間轟炸,所以現在並沒有下達燈火管製的命令,但幾個人還是自覺的采取了燈火控製措施。
桌麵上,在地圖上麵,擺了一本清單冊,葉戈羅夫用食指敲著清單冊說:“看似補充了很多裝備,但是反坦克武器隻有反坦克槍,這可不夠啊!”
**夫主教問:“怎麼,反坦克槍的效果不好?”
“打側麵看運氣,正麵隻能打觀察窗。有時候運氣好,能卡住炮塔座圈。”葉戈羅夫搖頭,“我們團的反坦克槍,基本都被扔在羅涅日了。反坦克槍射手不是犧牲就是被俘。”
**夫皺著眉頭:“你們在上佩尼耶在沒有反坦克槍的情況下擊毀了那麼多坦克……”
“那是靠燃燒瓶。需要先用火力遮斷敵人的步兵,讓坦克處於沒有步兵掩護的狀態,再接近扔燃燒瓶。”葉戈羅夫言簡意賅的解說道。
“但問題是,我們補充的武器大部分都是托卡列夫半自動,適合在平原上和敵人對射,合適的交戰距離是一百到兩百米。
“燃燒瓶則是接近戰才能用,不超過五十米,這種時候衝鋒槍比半自動有用得多。”
稍微停頓一下,葉戈羅夫提高音量:“我們需要反坦克炮,哪怕是45毫米的小炮也行,但最好是76毫米的重型反坦克炮!”
**夫歎氣:“理論上45毫米炮應該不缺,現在沒配屬下來,應該是因為後勤係統還沒有完成整頓。
“以及敵機的轟炸。”
葉戈羅夫:“76毫米呢?”
“這種本來就是緊俏貨,不好搞。”**夫答,“還有我是來當主教的,彆把我當成要補給的後勤大隊長好不好?後勤不應該是參謀們管的嗎?”
突然接了個傳球的巴甫洛夫立刻回答:“是這樣沒錯,但是你看看我這有人嗎?不信你們就看看桌上這個地圖!”
巴甫洛夫推開補給清單,露出地圖。
“這地圖還是我每天自己跑去本地的兵站司令部,照著他們那兒的地圖抄的。”
一般是參謀負責根據傳過來的戰情通報在地圖上更新敵我狀況,但是巴甫洛夫手下沒有參謀,隻能自己去更新。
巴甫洛夫繼續抱怨道:“因為沒有後勤參謀,自然也沒人安排補給,連現在營區的洗衣隊和煮飯隊都是我親自去要來的。
“之前隻是兩百號人吃飯,對糧食的消耗不大,現在一下子一千多號人,明天我又該去兵站司令部要東西了。
“除了後勤、地圖,還需要通訊參謀,我們連通訊連都沒有,騎馬的傳令兵也完全沒有,這樣一算,缺的東西有點多啊!”
**夫:“電台的話本地兵站不應該補給給你們嗎?”
“補給了,但是沒有電報員和譯碼員,難道要我們自己學著用電台,翻密碼本譯碼?”巴甫洛夫歎了口氣,“我知道這是因為開戰才不到兩周,我們剛從潰退中緩過勁來,但情況還是出乎我意料。”
這時候王忠開口了:“明天我去醫院看看,也許會有傷得比較輕的電報員和譯碼員。畢竟他們不用在前線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