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猶豫一番後,點點頭。
傅晚棠從床上起來。
花昭趕緊攙扶她。
傅晚棠笑眯眯的說道,“我沒事,不用扶我,就是被炸出去的,摔了一下屁股,其他沒什麼傷。”
兩人並肩走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
忽然。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人影從重症監護室的方向走過來。
他頭頂上帶著黑色衛衣的帽子。
低著頭。
看不清臉。
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和花昭擦肩而過。
花昭扭頭去看對方的側臉。
卻因為被寬大的帽簷遮住,花昭什麼都沒看到。
花昭心裡怪怪的。
但是沒有多想。
就在兩人即將走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尖銳的機械聲音忽然響起來。
震耳欲聾。
兩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身邊的護士醫生一股腦的衝著重症監護室跑。
不多時。
快要不行的尹娜被從重症監護室裡麵推出來,急匆匆地趕往急救室。
花昭說了一句不好。
她轉身就朝著剛才的那個神秘人的方向追去。
一路下去電梯。
花昭在醫院的大堂裡仔仔細細的觀察尋找著。
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地身影。
花昭心裡有第六感。
尹娜突然被送到急救室,一定和剛才的神秘人有關。
花昭不死心的轉了很久,確定不會再看到對方。
花昭才無奈的舒了一口濁氣。
若是方才足夠警醒就好了。
這麼久的時間,足夠那人離開醫院了。
花昭抿抿唇,
一無所獲的進去電梯,上樓去。
一樓外麵的草坪上。
陽光燦爛。
不遠處。
坐著一位老人,和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人。
黑衛衣的聲音壓得很低,說道,“辦妥了。”
老人仰起頭。
雪後的陽光落在眼裡,微微刺眼,他說道,“那就好,剛才那丫頭在找你呢。”
黑衛衣說道,“她沒有看清楚我的臉。”
老人家笑了笑。
黑衛衣繼續說道,“溫玉死了,尹娜死了,賭場的生意誰來管?”
老人說道,“我心裡早已經有了人選。”
既然如此。
黑衛衣沒有繼續賭場的話題,他問道,“花昭和司政年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嗎?”
老人點點頭。
渾濁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慮,“我好奇的一點,花昭竟然不是司政年的女兒。”
黑衛衣說,“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隻能說花昭不是童家人,傅淑婉一開始就猜錯了,關於那個孩子,我繼續讓人去找。”
老人說道,“必須要找,童樺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找到那個孩子,童樺就沒必要留了,不僅如此,還能讓司政年為我所用。”
黑衛衣頷首。
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是。”
兩人說完話。
黑衛衣起身,“傅先生,我先走了。”
老人頷首。
他坦然的目送年輕人離開。
不多時。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朋友忽然不小心將自己的皮球踢到了老人的腳邊。
小朋友不好意思的走過去。
先道歉。
然後細聲細氣的說道,“爺爺,這是我的球。”
老人將手裡的皮球踢過去,慈祥的笑著,說道,“得病了?”
小朋友點點頭,抱著自己五顏六色的小皮球說道,“醫生叔叔說我是腦瘤,腦子裡長了一個壞東西,等開刀把壞東西切掉,我就好起來了。”
聞言。
老人摸了摸小朋友的後腦勺,聲音溫和的說道,“那祝你早日康複。”
小朋友小的天真爛漫,“謝謝爺爺,爺爺是好人,爺爺也要長命百歲。”
老人笑了笑。
他手指伸進自己身邊的包裡,拿出來一疊百元大鈔,塞進了小朋友的口袋裡,說道,“去給爸爸媽媽吧。”
小朋友趕緊跑到家長身邊。
拿出錢來。
說了剛才碰見一個慈祥老爺爺的事情。
小朋友家長看著至少得有五千多塊錢的鈔票,趕緊讓小朋友帶路,來到了老人家剛才坐過的地方。
此時。
已經人去樓空了。
小朋友的媽媽手指顫了下,淚眼模糊的對身邊的丈夫說道,“我們是遇到好人了,我們是遇到活菩薩了,是老天有眼。”
——
尹娜沒有救回來。
死訊傳來的時候,花昭正在和商北梟說那個神秘的衛衣人。
聽到消息。
花昭正在說話的聲音頓住。
房間裡沉默了很久。
商北梟握住了花昭的手,說道,“生死有命。”
花昭臉色蒼白的點頭。
她懊悔的說道,“我要是早點的發現不對勁,抓住那人,一定能問出有用的線索。”
商北梟皺眉。
他義正嚴辭的對花昭說道,“隻要是你孤身一人,哪怕傅筠就在你麵前,你也不能大著膽子去抓人。”
花昭:“……”
商北梟這次異常堅定,一定要聽到花昭的態度不可。
花昭隻好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商北梟:“彆敷衍我。”
花昭對上商北梟認真的眸光,雙手抱住商北梟的臉頰,親了一口,說道,“真的知道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有分寸的。”
歡歡的護工敲門進來。
很抱歉的鞠躬說道,“對不起,打擾你們,歡歡醒過來後一直哭鬨著找媽媽。”
花昭臉上的情緒蕩然無存。
留下來的隻有無奈、心疼、惋惜。
她輕聲和商北梟說道,“我去看看。”
商北梟頷首。
花昭跟著護工出去。
護工在路上說道,“實在是哄不好了,小孩子也蠻可憐的,我剛才聽說她的媽媽好像已經……去世了,是不是?”
花昭悶聲頷首。
護工輕歎一聲,“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啊?”
花昭沒應聲。
進去歡歡的病房。
救聽見了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花昭叫了一聲歡歡,“舅媽來看你了。”
歡歡抬起頭。
哭腫的小臉可憐楚楚,“舅媽,我媽媽呢?”
花昭坐在床邊。
歡歡依偎在花昭的身邊,抬眸,淚眼摩挲的看著花昭,“舅媽,我媽媽呢?”
花昭提了一口氣,她盯著床上的一點,說道,“歡歡,你媽媽,她去世了。”
護工沒想到花昭如此坦率。
瞬間嚇得心驚肉跳,趕忙去看歡歡的反應。
歡歡好像愣住了一樣,“去……去世了?我的媽媽,死掉了嗎?”
花昭頷首。
歡歡雙手死死的揪著被角,眼淚一串串落下,“舅媽,我沒有媽媽了,我是沒人要的小孩了。”
花昭將歡歡抱在懷裡。
她讓歡歡儘情的哭。
小姑娘現在需要的就是發泄,沒有其他。
一直等歡歡哭夠,她擦了一把眼淚,問花昭,“我媽媽,是壞人,是不是?”
花昭遲疑了一下。
她點頭。
歡歡又問道,“我是壞人的女兒,我也是壞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