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燦!
看到是他,錦瑟眼眶一紅,驚喜得快要哭出來,嘴唇抖著,喃喃道:“救救我”
看著受驚的小丫鬟,高燦眸光微沉,抬眼目光森冷注視著追來的高適,“光天化日,你這是在做什麼?”
眼神仿佛冰刃,叫高適不自覺頓住腳步,隻覺得周身都包圍著寒氣。
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勉強笑道:“燦燦哥兒,你不是去上值了嗎?”
高燦眼神輕蔑,冷嗤了聲:“所以你就壯了狗膽,把侯府當成你家後院?”
高燦就算身上有爵位,在朝中有官職,可在家裡,他就是小輩。
當著錦瑟一個丫鬟的麵,高適老臉掛不住,臉色沉下,斥道:“燦哥兒,怎能如此說話?我好歹也是你二叔。”
看到高燦以後,錦瑟心中漸漸平複,沒那麼害怕了。
也有些驚訝高燦的態度。
無論是對老夫人,還是高適,他都表現冷淡,從沒有一個小輩的自覺。
她暗自吃驚,就聽高燦冷冷嘲諷:“人模狗樣,你也配?”
“你!”
高適怒急攻心,一時有些口不擇言,“年紀輕輕就色令智昏,不敬長輩,我侯府怎會落入你這種不孝之人手中!”
什麼色令智昏?胡說八道。
錦瑟臉頰通紅,剛想反駁,就見高燦眼神鄙夷,唇角譏諷更甚,“總比落入你這種無恥之徒手中強。”
高適臉都氣綠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鬨成這樣,讓人看笑話呢?”
就在這時,楊鈿兒趕來。
看到高燦如此不將自己丈夫放在眼裡,心中暗恨,麵上卻是一副笑臉打圓場。
高燦連眼神都懶得給她,隻看著高適冷聲道:“滾!下次彆讓我看到你在府裡胡作非為,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麵。”
高適平時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今天也是一時精蟲上腦才敢正麵和高燦叫板。
如今冷靜下來,哪裡還敢頂嘴,拉著楊鈿兒灰溜溜走了。
錦瑟才發現高燦還摟著自己的腰,頓時老臉一紅,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溫軟的觸感也讓高燦有些心猿意馬,咳了聲將兩手收到背後。
“方才多謝你,若沒有你,我隻怕難以脫身。”
錦瑟想起來仍覺得後怕,看到高燦的那一刻,仿佛看到天神。
她心中感激高燦救了自己,更不願看到他蒙在鼓裡,被二房算計。
便試探著道:“侯爺可有想過,二爺近日為何頻頻來給老夫人請安?”
想起小丫鬟方才被嚇成那樣,高燦神色和緩了些:“你想說什麼?”
錦瑟認真看著他,“昨日奴婢在假山不小心聽到下人議論,說侯爺沒有子嗣,日後侯府爵位會落到二房手裡,侯爺還需小心。”
小心什麼?
高燦微挑眉,他還怕高適那酒囊飯袋不成?
不過看小丫鬟眼中濃濃的擔憂,想起昨日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模樣,還有方才高適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有些明白。
唇角露出一抹冷意,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還有這小丫鬟,高燦想起一事,“昨晚你找我,是想說這件事?”
他終於不再誤解自己。
被理解的喜悅,讓錦瑟聲音都有些輕快,唇角露出一抹笑,鄭重點頭:“嗯。”
高燦眸光一時有些遲滯。
“咳咳”
片刻後咳了兩聲,語氣難見的溫和,“你口中的‘下人’就是高適,他擔心秘密泄露,方才想要試探你,對嗎?”
錦瑟睜大眼睛,“侯爺看出來了?”
何止,他還見色起意。
高燦唇角劃過譏嘲,眼神驟然冷冽,“彆忘了,我在皇城司任職。”
高適是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
“侯爺,馬已備好,是否現在走?”
明揚眼見時辰不早,隻得現身提醒。
“回去吧,以後看到他躲遠點。”
她一個小丫鬟,高適若是混起來,她也不是對手。
高燦叮囑了聲,便帶明揚出府去。
將二房的算計告訴他,錦瑟心中也鬆了口氣,有前兩次經曆,她再也不敢去府中人少的地方。
這天聽聞有貴客來探望老夫人,本沒有錦瑟什麼事,卻有慈心苑的丫鬟來請她。
錦瑟認得她是慈心苑的荷香。
荷香帶了一套新衣裳來,笑盈盈道:“老夫人請姑娘到跟前說話呢,這是老夫人賞給姑娘的,姑娘換了隨我來吧。”
“這顏色會不會太鮮豔了?”
錦瑟有些詫異,老夫人為何平白送她衣裳?
如此明豔的顏色,她如今的身份也穿不起啊。
荷香笑道:“今日有貴客,老夫人說姑娘是侯爺跟前的,總不好穿得太樸素,讓客人看了笑話。”
錦瑟是知道老夫人喜歡豔麗的,上輩子自己曾因為總穿白衣惹她不喜。
想到如今她正在病中,自己這身半舊的月白衣裳,恐怕會惹她不滿,便隻得換了衣裳,跟荷香去了慈心苑。
正屋外頭廊下,守著幾個麵生的體麵婆子。
錦瑟正有些狐疑,就聽前頭荷香在門外道了聲:“錦瑟姑娘來了。”
門從裡打開,開門的是邢嬤嬤,看到錦瑟這一身打扮,不由微皺眉,“進來吧。”
錦瑟跟荷香進了屋裡,卻不見老夫人。
“這位就是燦哥兒跟前的?”
一位頭發花白,眼神卻是犀利的富貴婦人打量著錦瑟,聲音裡裹著冷意。
錦瑟認出她,正要回話,李靜儀就搶著替她回了,“回老太妃,她就是錦瑟。”
老太妃見錦瑟穿著一身明豔鮮亮的衣裳,冷哼道:“果然野心不小,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鬟,竟敢穿這般光鮮豔麗。”
這位老太妃,是老侯爺同母的姐姐,因為輩分大,身份尊貴,老夫人都要敬著她三分。
因她年輕生產時,當年的老王爺陪著愛妾,對她不聞不問。
導致老太妃特彆痛恨圍在男子身邊,沒名沒分的嬌豔女子。
李靜儀在一旁添油加醋,“老太妃您可要好好管教她,免得燦哥哥被她教壞了。”
錦瑟什麼都還沒說,就讓李靜儀把話都說儘了,再讓她說下去,隻怕黑的都讓她說成白的。
便想要解釋,卻被老太妃罵道:“賤蹄子就該好好轄製,免得三天兩頭勾得爺們不乾正事,誤了前程。”
越說越覺得不解恨,當即喚來婆子:“來人!將她這張臉刮花,免得禍害了燦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