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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備廳掌握了兩個證據。
第一,葛家的傭人說,葛寶嫻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去盛家老宅,約人去飯店見麵。
“五小姐說,她掌握了一個秘密,一定好好用上它。什麼秘密,她沒說。”傭人道。
警備廳的人問“信送去盛家老宅了嗎?”
傭人“這個就不知道了,不是我送的信。她叫誰送的,我不知情。可能送了,也可能沒有。”
葛寶嫻的確寫了信,傭人也瞧見了,隻是沒瞧見她叫人送出去。
模棱兩可,把警備廳的人急壞了。
那是盛家!
葛家再有權勢,在這個蘇城也壓不住盛家。
葛寶嫻的信,送給盛家的誰,傭人也不敢保證。
警備廳的人覺得,傭人在這件事上含糊其辭,大概是葛五小姐的信要送給督軍夫人,傭人不敢講。
第二個證據,是飯店裡,出現在葛五小姐房門口的人。
“……是個男人開的房間,但他沒來住,是個女人來住的。沒瞧見正臉,隻看到她穿一件淡藍色大衣。”
飯店一個做事的小夥計如此說。
寧以申在警備廳當差,加上程柏升這幾日坐鎮,寧禎很快就知道了。
因提到了盛家老宅,程柏升特意打電話,告知寧禎。
寧禎“我知道了。”
“會跟你牽扯關係嗎?”
寧禎“應該會。我有件淡藍色大衣,穿著它去過江家。”
程柏升“……江家不敢跳出來說什麼的,你放心。”
“江家需要的,不過是流言蜚語。”寧禎說。
果然,很快就傳出風聲,說督軍夫人可能是凶手。
萬眾矚目的督軍夫人,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人人談論,何況這麼大的事?片刻間,督軍府高官家裡都傳遍了。
再加上消息靈通的人,聽說督軍要葛明請辭。
官太太們一個個議論了起來。
“會不會是督軍授意的?”
“我還是不太相信,督軍夫人會親自去殺人。”
“她槍法很好,你忘記了嗎?上次在江家,她一槍把樹上的人打下來。又快又準。”
警備廳還在查。
三天內,蘇城上流社會、消息靈通的門第,都聽到了各種版本的謠言,全是關於督軍夫人和葛寶嫻的恩怨。
證據指向了寧禎。
也不知是誰在推波助瀾,把消息散得這麼快。
再過幾日,估計要傳到市井坊間,報紙甚至都會說閒言碎語了。
警備廳需要趕緊抓到嫌疑人,壓力極大。
“要去找督軍特批手諭,去趟盛家老宅。”
“還是找督軍夫人吧,她比較寬容。咱們隻是例行查找證據。去找督軍,那是找死。”
警備廳的人研究了一番,推出寧以申,居然對他委以重任,叫他去找寧禎。
寧以申沒辦法,隻得去打了個電話給寧禎。
很快,寧禎親自複電警備廳總長辦公室“你們派人來查。無妨,我會告訴督軍。”
總長萬分感謝。
第一個要查信件。
盛家老宅的信,都要經過門房上,會有記錄。
葛寶嫻的確給盛家老宅送了一封信。
總長得到這個消息,欣喜若狂。
然而,信卻不是給督軍夫人的,而是給二少奶奶戴雲兮。
戴雲兮沒寧禎那樣的權勢,又是經過了寧禎和老夫人首肯,她被叫去警備廳問話。
“……不,怎麼可能!”戴雲兮又驚又怒。
“盛家司機說,瞧見你拿了燒焦的信。信在哪裡?”
戴雲兮臉色漲得通紅,驚怒中帶著著急。
那是她姆媽的妙計。
模仿葛寶嫻筆跡,信當然不能完好無損,容易被看出破綻。需要燒掉大半,巧妙留下幾個字。
有寧禎、飯店的名字、見麵等字樣。
哪怕證據不那麼明確,隻需要叫警備廳的人知道,葛寶嫻約了寧禎見麵即可。
而戴雲兮,她會是這件事的“證人”。
她會在適當時間,拿出那燒焦的殘破信,說是她在盛家老宅撿到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門房上居然造假,說葛寶嫻送信給她了。
而那封殘信,還在她房內。
如果搜查,尋到了那封信,豈不是叫戴雲兮百口莫辯?
信上,“寧禎”的名字燒了一半,她姆媽說模糊才有想象力。可模糊之下,也完全沒有說服力。
“我沒有收到信,這是誣陷!我根本沒有收到信,門房上的人害我!”戴雲兮大叫起來。
她情緒激動,十分害怕。
“是寧禎,她才是凶手,她殺死了葛寶嫻。她嫁禍給我。門房上有她的親信。”戴雲兮怒道。
警備廳總長叫人去盛家老宅問。
一問才知道,寧禎早已不管門房了,把門房交給了其他人。
而現在門房上這個管事,和戴雲兮很熟。
戴雲兮聽聞門房之前是寧禎的,以為老夫人會交給她。不成想,老夫人並沒有。
而她總以為,門房的差事遲早會落在她頭上,故而特意跟門房上的管事混熟,給了不少好處,提前拉攏人心。
這是江太太教她的,“未雨綢繆”。
也就是說,在外人看來,門房早已不是寧禎的;而戴雲兮,她跟門房上也有點關係。
也許關係還不是很深。
又因為她緊張,竟是沒有辦周全,門房上留下了存根。葛寶嫻寫信給她的事,正好被門房上的記錄給證實了。
“不是我!”戴雲兮方寸大亂。
警備廳的老油條們,趁機盤問她。
戴雲兮胡亂中,說了很多的錯話。
她說“我沒有藍色大衣,寧禎才有!是她去殺了葛寶嫻。”
總長一愣。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證據,是誰告訴你的?”總長問。
“穿淡藍色大衣的女人”,還是內部機密。盛家消息靈通,可以理解,但戴雲兮是聽誰說的?
戴雲兮狠狠咬住唇。
警備廳的總長,親自來了趟盛家老宅,求見老夫人和盛長寬。
寧禎也被老夫人叫了過去。
“……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恐怕要用刑。”總長非常為難看向盛長寬,“二少,假如我包庇她,才是真的給盛家抹黑,也是給您抹黑。”
盛長寬臉色非常難看,話卻是說得很乾脆“秉公辦事。大哥選你在那個位置上,不是叫你徇私枉法的。”
總長更加為難了。
“二少,還有一件事,就是少奶奶可能有孕了。如果用刑……”
盛長寬臉色刷得發白。
他脫口說“什麼?我與她快三個月不同房。”
總長“……”
老夫人猛然看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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