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卓冷笑道：“不信？那我細細跟你說。”
“那天大兄科舉，我嫉妒大兄學問好，把試題放在他的襪子中夾帶，他差點舞弊被抓，大兄發現了後開始恨我，就決定報複回來。”
“在中秋獵場上，我被野豬追趕，掉到了獵人的陷阱中，大兄路過本可以救我，但是見死不救，所以中招了。”
蕭翊對親弟弟起了殺念，失心符才會對他起作用，這是一種懲罰性的符咒。
也因此，除非下咒之人，彆人很難分彆是病還是被人害了。
“本來，他還沒那麼嚴重，但是母親設計，讓我和舒雅娘子在一起了。”
蕭秋娘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舒雅是蕭翊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
蕭卓笑道：“阿娘絕啊，若是大兄知道是我欺負舒雅，定然隻會恨我，阿娘卻抓了舒雅的家人威脅舒雅，讓舒雅自己承認喜歡我，不喜歡他這種廢物，大兄受不住，就徹底瘋了。”
再然後，殷氏散播了很多假消息，說蕭翊強奸了父親的通房，所以被打瘋了，蕭翊搶弟媳婦，被女方給打瘋了。
什麼傳言都有，就沒有一個是讓蕭翊清白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蕭翊想害我，才中招的，也怪不得彆人。”蕭卓說到這裡，有點得意。
蕭秋娘眼神已經有些麻木，她依然搖著頭道：“那也是你先招惹大兄的，他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這麼壞？”
“你們都要把人逼瘋了，還不準彆人見死不救？世道不是這樣的，我小時候你們教我的道理不是這樣的。”
蕭秋娘淚流滿臉的說。
“是啊，我為什麼？因為本來他阿娘就應該是妾室，她搶了我們阿娘的位置，他搶了我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和他同歲，我們隻差了十三天，他憑什麼就能繼承父親的位置，我卻不能？”
“他還那麼優秀，竟然一個武將之家的郎君還能科舉，我不能讓他出這個風頭，那他更要壓我一頭了！”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他再好，做一件壞事他都是壞人，這是天道對他的懲罰。”
“所以，他也沒有那麼好，他沒有那麼好！”
蕭卓眼中染上一層恨意，突然站起來抓住蕭秋娘肩膀把人丟在榻上。
“他沒有那麼好，我要讓你知道，他也沒有那麼好。”
蕭秋娘護著自己，喊叫：“二兄，我是你妹妹，你要乾什麼嗎？”
“我要嫁禍大兄！”蕭卓說完嘿嘿笑了：“你不知道吧？這是阿娘給你的機會，她生下你，早就計劃好了你的人生，大兄現在還活著，她很不開心，她今晚就要大兄死，你就是大兄的催命符。”
“她要把你先給大兄享用，然後讓父親看見，父親一怒之下就會殺了大兄了。”
“今晚是阿娘的狂歡夜，也是我的狂歡夜，秋娘，我們的狂歡，我們送送大兄！”
“瘋子，瘋子，你們都是瘋子。”蕭秋娘要跑：“阿娘不會這麼對我的，她娘是世上最好的阿娘，我去找她。”
蕭卓哈哈大笑，然後挑眉，笑容邪魅的把蕭秋娘抓回來：“一會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還這麼認為。”
“咳……”坐在一旁的蒙麵小丫頭突然發出類似人一樣的聲音。
蕭卓一愣，抬起頭道：“差點忘了你了，你也是大兄的玩物，不過都要先被我玩一玩，我不要的，才能是他的。”
“你，一個！”李幾道慢慢抬起手，左邊放一個空氣，右邊再慢慢放一個空氣：“我，一個。”
“你，一個，我，一個！”
“你……”
蕭卓像是被人敲了腦袋一樣，先是震驚木然，然後抓住李幾道的衣領問道：“你想騙我放了你是不是？你騙我，你聽誰說的，你到底聽誰說的？”
“你，一個，我，一個！”手中的小女孩眼神依然直勾勾的，也不反抗，繼續抓空氣。
蕭卓大叫一聲：“閉嘴，閉嘴，我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的！”
他咧嘴露出牙齒笑：“我要玩死你們兩個。”
“鬆手，你這個畜生。”門突然被人踢開，留著漂亮胡子的男人闖進來。
男人身上雖然穿著常服，但是麵色肅然帶著殺氣，一看就是殺過人的。
他的手腕很粗，是武將的樣子。
蕭卓見自己的父親闖進來，嚇得跪在地上。
“阿耶，是，是大娘，是大兄發病了，抓了這個傻瓜和妹妹想要糟蹋，孩兒路過，把人救了出來。”
“蕭卓，你是欺負我不能言語，無法給自己自辯，所以就把什麼臟水都倒到我身上是嗎？”隻聽一個十分沙啞的聲音從蕭衍身後傳來。
來人清瘦帶著病態，但眼神清澈如水，五官俊朗，姿態謙善，溫潤公子模樣。
蕭卓傻眼，看著走過來的蕭翊整個人都懵了：“大，大兄？這不可能啊，這不可能，你怎麼會在這？”
蕭翊看了一眼坐在榻邊抓空氣的小女孩，眉頭皺了皺，他走過去問道：“你沒事吧？嚇到了嗎？”
小女孩靜靜坐著，一聲不吭。
“她是傻子！”蕭卓吼道：“彆理那個傻瓜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蕭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好的。
他就記得好像有一個舒雅模樣的人問他，到底恨誰，他恨誰？
他就想他恨舒雅嗎？
可是人是自由的，故人心易變，這也不是罪過，他應該放手。
那不是舒雅的錯，他恨弟弟嗎？
弟弟害得他無法科舉，害得他身敗名裂，他當然恨。
可弟弟小時候也是白紙，都是殷氏教壞了弟弟。
他就恨殷氏。
可是這個女人在他們家伏低做小十幾年，她本來是父親的妻子啊！
後來他明白該恨誰了。
然後他就醒了。
醒了他才明白，那個不是舒雅，是個小仙女。
他再找那個小仙女，人已經不見了。
他就想到了蕭卓的變態，其實這些年他心裡是清楚的，但是他無法表達出來。
他怕蕭卓傷害到那個小女孩，小女孩那麼漂亮，落到蕭卓手裡就死定了。
所以他醒了後連母親都來不及通知，直接去把父親叫過來。
具體要問他為什麼會醒過來，他也不知道，或者是他終於知道自己該恨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