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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腸案 第32章:我查的是命案,怎麼成你們棋子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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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琢磨著衛圖的這些話,從心底就生出很多的恐懼。

衛圖什麼都知道,對唐傑的處境也了如指掌。

可他一直就留著唐傑,留到了現在。

而現在正是,能用得到他的時候!

所以衛圖這個行為和想法,我在心裡全都明白。

但是我不敢往外說,因為衛圖這個手段很不地道。

說違法吧,一點都不違法。

說道德吧,那是沒有半點的道德可言。

衛圖最愛在喝茶的時候,拿棋局給我講案子。

很明顯,他藏得東西太多了。

“他在嗎?”我問道。

師父點了點頭,喊來了唐左,讓唐左去找來了唐傑。

唐傑是個中年男子,個子不高,略胖,麵相上看著人有點實在的樣子。

他和他的女兒唐左站在一旁,他先是衝我們鞠了一躬。

衛圖指了指我和師姐:

“我的關門弟子何警官,市局刑偵的林警官。”

他連忙點頭,彎著腰用雙手來和我握手,但我沒起身。

和我握完以後又想和師姐握手,但可能又覺得不太禮貌,他就收回手,撓了撓頭,躬了下身。

看著他的樣子,真和他的女兒完全不同。

他的女兒唐左,安靜的站在那裡,還是那股書香氣,甚至有種名門大家的感覺。

但再看唐傑,有種牛糞生了個仙女的感覺。

我招手示意他坐下,他很謹慎很拘束的坐在了我旁邊,搞得就像是這裡不是他家似的。

他雙手緊張的藏在桌子下麵,但我這個角度能看得到,他是在不停的搓著手的。

他表情很僵,糾結了半晌才衝我開口了:

“何警官,什麼時候動手,我好準備。”

我一皺眉,沒理解他是怎麼知道的,順手摸了下鼻子,就歪頭看向他。

他又尷尬的看了衛圖一眼:

“嗬嗬——何警官您說要來的時候,衛師傅就給我說明白情況了。”

我悄悄打量起衛圖,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能提前安排的好。

唐傑還在一旁撓著頭,同時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何警官,林警官,這個世界上可能隻有您能救我了。”

“你說要乾什麼,我一定配合,豁出去這條命也配合!”

我讓了煙給他,不太理解的問道:

“豁命?”

他雙手接過煙,使勁點了點頭:

“對,豁命!”

“我的命不值錢,我是擔心我的女兒。”

“他們這些人黑著呢,我出獄後躲到現在,還是沒躲的過去。”

衛圖聽到這,已經把他的茶杯反著扣了過來。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就要向著院外走去,他的腰也比前幾年彎了不少,看著倒是有些淒涼。

隻是臨走的時候,又轉過身來拿起了他忘記拿的香煙和鑰匙:

“小遇啊,剩下的事我就不方便聽了。”

“我這個年紀啊,守在派出所是最自在的。我也過了喜功的年紀了,就當我沒來過吧。”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從裡麵取出了一張卡:

“這是這家茶館的會員卡,裡麵還有三百五十塊錢。”

“路遠,以後我也不想再來了,太折騰。”

“這卡你收著,沒事來喝喝茶,也算是我還你那些年的茶葉錢,不算違反規定。”

我本想拒絕,但他衝我擺了擺手,繼續囑咐道:

“師父我要交代你一句話,幫人就要幫到底,掃地就得掃得乾淨。”

我已經沒法拒絕,就連忙起身,目送我曾經的師父離開。

但他好像年紀大了,總愛自言自語的嘮叨。

他一邊走,一邊嘟囔著:

“魏晉和老孟啊,真是瘋了,這麼大的案子,竟然啟用一個見習生——”

“還帶著一個,年紀輕,經驗少的姑娘。”

“到底是他們瘋了,還是他們也老了?”

我不確定衛圖這句話是不是說給我聽的。

但是憑借我對他的認知,從他嘴裡出來的話,一直都不會有半句廢話。

但是想聽明白,那不僅需要腦力,有時候還得需要時間。

除非一些事真正發生的時候,才會突然冒出一種感覺,“哦,原來這些事,衛師父曾經提示過。”

衛圖走後,我也沒多停留,看了唐傑一眼,就給他指了指門外的車:

“現在方便的話現在跟我走,事情路上跟你說。”

他點了點頭,急忙回頭交待了自己女兒兩句後,就跟著我師姐向著我們的車子走去。

臨出門的時候,他女兒唐左追了上來,再後麵喊住了我:

“何警官——”

我慢慢轉身,就見她一臉的擔心。

她說:

“您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爸。”

“他,腿在裡麵落下了點毛病,跑不快的。”

“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您能不能等等他,我怕他跟不上你們。”

我衝他一連多點了幾下頭,也做出了保證:

“放心吧,這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你呢,這幾天裡多注意一下情況,有任何問題,及時報警。”

她聽後臉上帶著感激,使勁的點頭:

“嗯!我會的!”

我開著帶著唐傑就向著市區的方向趕去。

他坐在後座,一聲不吭,縮在中間,我問他:

“說是你的腿在裡麵落下了毛病?”

“怎麼落下的?”

後視鏡裡,我看他緊張到咽了口唾沫:

“小毛病,風濕病,這幾年年齡一大就疼的更厲害了。”

我點點頭,按照他的提示,我們來到了一個離市區不遠的村子。

這個村子的邊緣,是有很多工廠的。

他讓我停在了一個做果凍的工廠前,指著那裡的大鐵門就說道:

“這裡是一個點,這個老板叫做閆龍,他有三個場子,但平時就待在這裡。”

“他是前段時間找過我,說是讓我還六年前的高利貸,但這六年的利息已經頂了天了,幾輩子我都還不上。”

“他拿我女兒威脅我,說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明天剛好是到日子。”

我皺眉看了他一眼,就問他:

“你帶我們來這裡,該不是想讓我來幫你搞定仇家吧?”

他聽後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連忙解釋道:

“不是!不是!”

“六年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乾了好幾年了。”

“我蹲了六年出來,他還在乾。”

“他認識的人肯定多,這個圈子裡他知道肯定也最多。”

“沒人敢得罪他,圈裡的人也是,我是沒辦法了才和你們合作的。”

我仔細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師姐開口:

“那這麼說,不僅涉賭,還涉黑?”

唐傑沒敢和我對視,借著這個機會就看向了師姐:

“是這樣的,以前他會抓一些借高利貸的那些人,他們家人做威脅。”

“有女兒或者有老婆的,就拍那種照片。”

“真還不起錢的,就她們騙到一些賣淫的組織,他抽成。”

“現在好像是那些涉黃的都被你們打掉了,所以他現在是靠什麼手段我就不知道了。”

師姐聽完以後擔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因為我覺得我們想的應該是一樣的。

這個閆龍和外界的犯罪分子牽扯這麼多,但是一直沒被抓,恐怕這背後是有大問題的。

具體問題不好說,但肯定手段輕不了。

我也不確定我和師姐倆人能不能吃得下這個人,所以我倆都很擔心。

我皺著眉,打開警務通。

我找到了警務通的“警務核查”功能,簡單的查了一下“閆龍”這個名字。

和我想的一樣,是在逃人員。

找了張還算清楚的照片,就給身後的唐傑看了一眼:

“是這個人嗎?”

唐傑連忙點頭,回答“是”。

我再次打開警務通,用裡麵的一個“警務微信”的功能,把閆龍的信息發回了市局。

同時打開了“視頻圖傳’,就把手機架在了車窗的一側,正對那個工廠。

很快,師父魏晉的電話就打到了師姐那裡。

師姐解釋了兩句以後,就又把電話給了我。

師父上來就問我旁邊有沒有其他人,我如實回答,但他讓我下車去找個沒人的地方進行通話。

我按照他的要求照做,就暗示師姐看好唐傑,我下了車。

我左右看了兩眼,最後找了個草堆,以一種怪異的“拉野屎”的姿勢蹲了下去。

我剛給師父說完我旁邊沒人了,他的聲音就一下子吼了出來:

“你個兔崽子找到了閆龍?”

“那家夥五年前不就逃竄到國外了嗎?”

“這五年來音訊全無,怎麼讓你給找到了?”

他顯然是十分驚訝,但他的這個樣子,反而讓我放心下來不少。

他又激動的說:

“小遇,我現在正在組織警力,你給我說實話,能確定嗎?”

我被他的情緒給嚇到了,但也一五一十的回道:

“不能確定,隻是有線人提到了。”

“正如您說的,閆龍是五年前逃竄國外,後音訊全無。”

“而我這個線人是六年前和閆龍有過接觸的,後來他在監獄待了六年。”

“是前段時間才出來,所以他才能提到閆龍這個名字。”

“我估計,如果真是一個人的話,那麼這些年的閆龍是用了替身在國外,在這裡用了假身份。”

師父似乎並沒聽我的分析,因為我話剛落下,他緊跟著問了一句:

“你這線人可靠嗎?有鐵證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的回答了他:

“我覺得······他沒那麼可靠······”

“證據······也沒有······”

“如果可以,我就跟他進去看看,如果是閆龍,或者有犯罪行為,那就給你們發信號。”

師父直接就拒絕了我:

“閆龍手裡有人命,你彆冒險,等支援。”

“等支援”三個字一出來,我就有點猶豫了。

我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師父,您真確定要抓嗎?”

師父那邊頓了一秒,回道:

“你什麼意思?”

我也沒瞞著,就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這麼罪孽深重一個人,六年前,甚至更久前的案子,到現在還好端端的活在臨城。”

“而且前段時間,還光明正大的出來威脅我的線人。”

“師父,當年這個案子是誰在偵辦?”

“後來這個案子卷宗又在哪兒?又是誰在接手調查?”

師父沒有一一回答我,反而是情緒有些低沉,就回了我三個字“等支援”,然後掛掉了電話。

我有點不明白了,我隻是查李未未和林瑩瑩的命案。

先是為了查林瑩瑩,抓了涉毒的孫強。

又為了查李未未,掃黃掃到了李浩。

如今又為了抓莊民,扯出了這麼一個懸案。

魏晉和市局這邊,前麵的事件我是看不出任何的反常。

因為都是我主動參與並扯出來的案子。

但是閆龍這邊,痕跡就明顯很多了。

魏晉先是小題大做,在支隊辦公室給我發了火。

後又給了我權限,讓我出門抓莊民。

我走頭無路去找前師父衛圖,衛圖卻像是知曉一切的等著我,還送給了我一個閆龍。

關鍵到今天我才知道,衛圖和魏晉很多年前還認識。

如果從衛圖那邊論輩分,我甚至和師父魏晉應該是同輩師兄弟。

他們這時機恰巧合適,邏輯上也是順的不能再順。

我想不通,我憋得直跺腳,我特釀的頭痛欲裂。

李未未和林瑩瑩的命案很難查嗎?

除了趙元振就是莊民罷了,難是難在證據方麵。

莊民很難抓嗎?

以魏晉的手段,臨城的賭場他能掃不到?

我越來越想不通,我到底是誰?

我在扮演什麼角色?

我還在思考著,從遠處一個遠光燈就直接打在了我這裡,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師姐急匆匆的推開車門,向我喊了一句:

“唐傑說是像閆龍的車,車牌號是山c·le679。”

我也看不清車牌號的,但我拿起手機,趁著那台車拐出來的功夫,用相機放大看了看。

車牌號無誤,正是山c·le679。

是巧合嗎?

我心裡在琢磨。

我剛給把信息上傳上去,閆龍就走了。

這從今下午挨罵,到現在出現的這些變故,讓我反應不過來。

唐傑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閆龍的車?

他什麼眼睛啊?

但我來不及多想,因為孰輕孰重我是分的清的。

我連忙跳上了車,一把方向掉頭,就跟了上去。

路上,師姐要拿起手機向師父彙報,但我伸手給攔了下來。

不過思索再三以後,我還是鬆開了師姐的手腕,讓她再次把情況上報了上去。

我跟著閆龍的車上了前往郊區的高架。

我突然納悶,我今晚是來乾嘛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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