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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腸案 第16章:口供落實,監視殺豬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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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一笑,靠在椅背上,擺手回道:

“那倒不至於——”

“你一點都不用緊張,真的,這就是閒聊。”

“再說了,你哪裡還有十年給你判?”

他張了張嘴,半晌後才開始問我:

“哥,我這······真那麼嚴重嗎?”

我吸了口氣,衝他點了點頭,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彆喊我哥,叫我警官就行。”

“另外,我發現你這是天天守著行規,怎麼就不願騰出點時間看看法條啊?”

“自己乾的就是這勾當,提前翻翻刑法了解了解,沒壞處啊。”

他低下了頭,臉有羞愧。

“彆急,我給你普下法。”

他睜大眼看著我,看著是真慌了。

“你們這種情況啊,是按照情節輕重來量刑。情節一般的呢,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沒收財產,處罰金。”

他的臉又瞬間放鬆,呼吸也平均了很多。

但我沒給他太多的時間,繼續講道:

“但你這個不能算是情節一般了,應該算是相當嚴重了。”

我坐直身子。

“我給你縷縷你這個事兒啊。”

“組織者組織賣淫人員,累計達到十人以上,你有多少個?”

他沒講話,我幫他回答:

“治安隊那邊的資料,這些年來經過你手的賣淫人員,高達一百三十七餘人。”

“這還隻是目前查到的,還有沒查到的呢?接待次數那就更沒準數了,那簡直太多了。”

“再一個,組織境外人員在境內賣淫。”

“這個你彆不承認啊,你那裡有幾個洋妞,我親眼看到了,你彆說人家生下來就長了頭黃毛兒。”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委屈道:“何警官,她們真的是生下來就長了一頭黃毛。”

我一愣,也急忙糾正道:“是,是黃毛,但你就說是不是外籍吧?”

他又低下了頭。

我回憶了一下法條,繼續給他講:

“還一條是這樣,賣淫人員中有未成年人、孕婦、智障人員、嚴重性病人員,累計達五人。”

我指了指他:

“這條你也占了。”

“獲利方麵,你已經遠遠超出一百萬了。”

“至於造沒造成被組織賣淫者自殘、自殺等其他嚴重後果,咱一點點來查。”

“但就這幾條下來啊,知道怎麼量刑嗎?”

他臉已經黑了,一直在扣著手指,低著頭不看我。

我吸了口氣,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這是十年有期起步,最高能判到無期。”

我拿出了氣勢,一改剛才柔和態度:

“你不用低著頭,我明確地告訴你,你身上還藏著事。”

“放心,我們會查的,咱一點點查,這賬一點點跟你算,遲早能給你算到死刑。”

“你要不想在裡麵待一輩子啊,就少給我打馬虎眼。”

“我是一點沒嚇唬你,你如果不信,我就去找看守所這邊的民警要本刑法,一條條和你對,看最後對出個什麼結果出來!”

師姐見時候差不多,換她唱起了白臉:

“李浩,何警官這是給你機會呢。”

“如果現在不爭取立功,等移交到檢察院就全完了。”

“而且你這些事,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得出來,隻是時間問題。現在問你,也是想把機會留給你。”

我看向李浩旁邊站著的,負責維持秩序,和保障安全工作的看守所民警。

就衝他擺了擺手,申請道:

“給他拿瓶水,多給他個吸管兒。”

李浩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了我:

“何警官,是這麼一回事兒。”

“那主意是我出的,我讓李未未承諾他,和他處對象,過年跟他回家。”

我攤開資料,暗示他繼續說下去。

“那天晚上我和李未未完事後,李未未給我說。”

“說有一個顧客,服務的時候說想和她過日子,問李未未能不能跟他走。”

“我一聽就有火,這挖牆腳都挖到我身上來了,我養的打手是白養的嗎?”

“我就找了倆人跟著他,先弄清楚他的底細,想著再揍他一頓,讓他長個記性。”

他接過民警放在他跟前的礦泉水,咬住吸管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但是後來發現這是個光棍,也攢了不少錢。”

“因為大家都說他是啞巴,而且他長得也不行,肯定是找不到媳婦的。”

“他覺得李未未是賣的,不乾淨。就得像是古代青樓那些女子一樣,天天渴望被贖身。”

“然後他就能英雄就美,然後倆人結婚生子。”

“但李未未不這麼想,李未未是站在我這邊的。”

“而且李未未還欠著債,還談了個男朋友。說是這個男朋友好賭,因為還不上賭債,還讓人給切了個小拇指頭。”

“當然,這不是我乾的,我也沒見過,我就是聽李未未說了。”

我點了點頭,讓他繼續說。

“你說那個姓趙的家夥也不實在啊,不僅挖我牆角,還又啞又不啞的,簡直就是腦子不正常。”

“他這個人,除了身體好些我羨慕,其他的就沒有能讓我看得上的。”

“我和李未未就商議了個主意,他既然想跟李未未過日子,那就讓李未未許諾和他一起過日子。”

“等乾到過年,就跟他一起回家見親戚。”

“反正李未未一直都是接待熟人,出去沒人知道身份。而且李未未的模樣拿出去,也是給他這個殺豬的長臉。”

“他很開心,那段時間繼續是每天晚上都來。”

師姐這個時候問了一句:

“那你們真計劃吃他一輩子?”

李浩搖了搖頭:

“那哪能,他哪那麼多家底?”

“頂多到他沒錢了,把該賣的賣了,也借不到錢了的時候。”

“嗯······也等到李未未攢夠還債的錢,我把該賺的也賺了,該撒的氣也撒了,再一搬家就不再管他了。”

他又喝了兩口水,想了半天,再次看向我:

“何警官,就這些了,我保證。”

“這個人我接觸不多,一直是用文字交談。”

“李未未說,是啞巴,但是後來好了,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還算滿意,等著師姐記錄完,就接著問道:

“那李未未有沒有和他私下見過麵?”

“經你手的顧客都是拿分成,有沒有可能她想多賺一些錢來還債,就私下接單?”

他琢磨了一下,不僅沒回答,反而提出了要求:

“何警官,給根煙行嗎?進來好幾天了,憋得慌。”

他語氣是帶著懇求的,其實我能理解,因為我本人也是吸煙的。

我想事情的時候也總愛點上一根,忍不住。

但此刻,我搖頭拒絕了他。

“不行,你習慣習慣吧,日子還長呢。”

“來,回答我的問題。”

他皺了皺眉,使勁甩了甩腦袋。

“李未未和他私下見麵有可能,私下接單不會的。”

“我們一直以來都是誠信經營,這一次是那個趙啞巴不仁在先,我們是奔著讓他家破人亡搞的。”

“李未未是和他直接接觸,有問題趙啞巴找的就是李未未,這一點李未未也很清楚。”

“如果中間接私單,那就等於李未未背叛了我們,要和我們劃清界限。”

“我們找不找李未未算賬先不說,但就趙啞巴的事情她也處理不了,和我們鬨掰了,就沒人保她了。”

在這個時候,師父的聲音從耳機裡響了起來:

“何遇,問他關於私下見麵的事。”

我收到命令,便開口問道:

“李未未和趙元振私下見過幾次麵?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

李浩搖了搖頭:

“具體幾次我不清楚,但是在7號左右吧······”

“就是那兩天裡,李未未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趙啞巴邀請她去他家裡坐坐,七裡村。”

“我給李未未說的是,儘量彆去,再考慮考慮。”

我聽完以後,立馬追問道:

“那後來李未未去了沒有?”

他繼續搖頭:

“當天沒去,當天還回來接了其他客人。”

“後來去沒去我就不知道了,9號那天夜裡,她從我這裡借了錢,說是給她爸做手術,打那起就沒了她的聯係。”

我在心裡對了一下時間,時間上是對得上的,那這麼來看的話,趙元振已經擁有最大嫌疑了。

但我沒搞懂的是,趙元振有足夠的殺害李未未的時間和動機,但林瑩瑩呢?

林瑩瑩是死在9月13號的晚上十點鐘,那個時候趙元振又在哪裡,在乾嘛?

我們幾乎是調查了林瑩瑩一切的關係,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行凶者和林瑩瑩之間大概率是不認識的。

所以林瑩瑩的案子被擱置了,並案後就從李未未開始查,隻分出一個組還在整理林瑩瑩的線索。

可是查來查去,怎麼有種把林瑩瑩拋開了那種感覺?

作案手法是高度相似的,甚至比對待李未未還要殘忍。

我有些想不太明白,高度相同的兩個事件上,卻又像是擋著一條銀河。

還在思考的時候,李浩主動地伸頭說了一句:

“對了何警官,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查什麼,但還有那麼一個事,不知道對你們來說有沒有用?”

我沒搭腔,而是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把話講出來。

“就是說吧,李未未在9號那天拿著我錢離開後,就一直沒了聯係。”

“然後奇怪的是,那幾天裡趙啞巴也沒再來過,也沒問李未未的事情。”

“一開始我以為是他倆私奔了,後來發現趙啞巴還在,還和個沒事人似的。”

“我就發信息問他見沒見過李未未,他說沒有。”

“然後我猜吧······”

“下麵要說的是我猜的啊,何警官。”

他強調了一遍,我點頭後,他繼續開口:

“我猜的,他應該是見過。”

我抓了下腦袋,認真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為什麼這麼猜,是因為在九號,李未未拿錢走那天,有買飯的小弟在門口看到了趙啞巴,但是他沒上來。”

我見他說完了,就多問了一句:

“還有其他的嗎?”

他努力搖了搖頭:“沒有了,何警官我回去我再想想,這次想到什麼一定告訴管教,讓管教找您”

我擺擺手,讓他簽了字,結束了這場審訊。

走出看守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半小時後了。

我在門口點上了根煙,想了好一會兒。

我們這個時候應該要回市局找師父,把資料提交上去,並進行彙報。

但現在,我總覺得心裡不太安穩。

“師姐,要不我不回去了,你先自個回隊裡給師父彙報一下。”

師姐本來拉開了車門,聽完以後就帶著關心問我:“怎麼了?累了?”

我搖了搖頭:

“我想先去趟醫院,看一眼陳英琦她們,正好再問一下在七裡村被尾隨的細節。”

“然後趙元振那邊今晚上還是先不動,趙小雨也是有問題的,我得等下趙小雨。”

“但江萊她們在那裡盯著我還是不放心,晚上我得過去。”

“到淩晨兩點吧,你找個咱們組的師兄過來替我,我估計我挺不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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