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今日氣色真……”
秋兒走近沈月，剛想諂媚的給沈月拍馬屁，讓沈月不要忘記自己的存在。
沈月因為蕭長祁要來玉瑤宮的消息激動著，根本沒心思去聽她講話，看向沈綿。
“你快去做菜，多做點。”
沈綿剛想應下，可似是想到什麼，又有些惶恐的道，“娘娘，離晚膳時間不早了，奴婢恐怕一時無法完成那麼多菜肴……”
沈月看了一眼外麵的夕陽，的確時辰不早了，可不能因為晚膳的問題再讓蕭長祁不虞。
“秋兒，你去叫其他宮人一起幫助紅杏。”
秋兒看著沈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不滿的睨了沈綿一眼，高傲的走在前麵，仿佛這樣就能宣告沈綿，她才是地位最高的大宮女。
可她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不是了。
沈綿唇角含笑跟在後麵。
秋兒並沒有第一時間讓其他宮人幫助沈綿，而是一出殿就警告的看著她。
“賤人，你這麼急著表現做什麼，是不是想謀害娘娘？”
沈綿立即搖頭，嚇得眼尾都紅了，“秋兒姐姐，紅杏不敢！”
秋兒狠狠掐了她一把，“我告訴你，下次有什麼好法子，你先告訴我，要是你再敢急著去娘娘麵前表現，我就弄死你。”
沈綿忙不迭答應。
秋兒這才去告訴其他宮人，讓他們幫著沈綿做晚膳。
她吩咐時，一陣風襲來，她完全沒注意其他宮人在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後，默默屏住了呼吸。
秋兒之前說過沈綿腦子不好，沈月是可憐她，才把她留在身邊。
可去幫助沈綿一起準備晚膳的宮人，漸漸的發現，沈綿好像不是秋兒口中那樣一個人。
她很有禮貌，會對他們笑，也能清晰準確的說出每一個人該做什麼，怎麼配合她做菜。
大家漸漸的有些懷疑秋兒話的真假性了，但也不太敢問什麼。
沈月一想到蕭長祁會來，用完晚膳後，她還可能會侍寢，便很是激動，讓秋兒準備熱水給她沐浴。
沈月洗得香噴噴的，沈綿的菜也陸陸續續做好。
到了黃昏落日時，蕭長祁也快來了。
沈月有些著急緊張，“快幫本宮看看，本宮的妝容有沒有花掉？”
秋兒剛想說沒有問題，卻見沈綿忽然上前，端起梳妝鏡前的口脂，一臉殷勤的來到沈月麵前。
“娘娘，奴婢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娘娘是否願意讓奴婢在您的眉心添上幾筆？”沈綿道，“娘娘放心，若是不好看，或是皇上不喜歡，娘娘大可將奴婢杖斃。”
沈月聽沈綿這麼一說，原本想斥責的聲音變了，“好啊，本宮倒想看看你能做出什麼。”
沈綿讓沈月坐在椅子上，抹了些鮮紅的口脂，在沈月眉心前輕畫了幾筆。
“畫完了，娘娘可以看看鏡子。”
沈月看向銅鏡裡的自己，隻瞧見眉心間多了一朵嬌豔盛開的牡丹花，為她增了不少姿色。
她頓時眉眼一亮，興奮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對沈綿的語氣比之前更好了，“你怎麼會想到在眉心畫花的？”
如今還不流行在眉心畫花鈿，前世，流行的時候沈綿都快死了。
她隻記得那個時候，後宮一位嬪妃憑借眉間花鈿還獲得了蕭長祁的寵幸，自那以後，花鈿之風才開始盛行。
眼下，看著一臉驚喜開心的沈月，沈綿道：“回娘娘，奴婢瞧著娘娘花容之姿，堪比牡丹，這才想到在眉心畫一朵牡丹。”
牡丹，花中之王，向來是用來形容皇後的。
沈月一直想當皇後，沈綿這番話可謂說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說的好，本宮這次若是得皇上誇讚，便好好賞你。”
秋兒看著沈綿又這麼不知死活的表現，心裡恨得牙癢癢。
“娘娘，您彆輕信這個賤人的，說不一定她在想著法子謀害您呢。”
沈綿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這時外麵剛好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沈月就算想聽秋兒的話擦掉眉心的花鈿，也隻會破壞妝容，眼下，她隻能硬著頭皮出去迎接蕭長祁。
蕭長祁一進來，就看見了她眉心的花鈿，目光瞬間被吸引，“惠妃眉心的花朵……”
蕭長祁停頓了一下，引得沈月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她生怕如秋兒所說，沈綿想要害她。
不想，蕭長祁竟然拉住了她的手，“畫得不錯，你自己想到的？”
哪怕沈月侍寢過好幾次，但這還是蕭長祁第一次牽沈月的手，沈月受寵若驚的紅了臉，依舊恬不知恥的替了沈綿，“是臣妾想到的。”
秋兒聽著這番話，心裡更不滿了，沈綿這家夥，有這樣好的主意竟敢不告訴她，又偷偷的表現，等等會退下，她定要好好懲治她。
可很快，秋兒就謀劃不起來了。
門戶都是敞開的，空氣對流，不覺間一股怪味劃過，蕭長祁眉心微蹙，鬆開了沈月的手。
語氣瞬間冷了幾分：“你殿裡什麼味道？”
沈月也聞到了，這股味道離她很近，是一股酸臭味，漸漸的愈發清晰起來。
她回眸看向身後人，離她最近的除了秋兒就是沈綿。
這味道難道是沈綿這個賤人身上傳來的？
蕭長祁也跟著她的視線往後看去。
大家都在聞著彼此身上的味道。
沈綿當然知道這味道是從誰身上飄出來的，她假意也聞了聞自己，隨後疑惑的看了四周。
作為宮女是不可以與帝王對視的，所以沈綿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蕭長祁。
她誠惶誠恐的垂眸，努力扮演一個合格的小宮女。
其實不少宮人已經知道味道是從哪裡傳來的，但礙於場合，都不敢出聲。
蕭長祁略過宮人，在沈綿麵上停頓了片刻，小宮女五官精致，膚色白皙，比其他宮女明豔太多，就是略瘦了些，他第一次在玉瑤宮見到這樣漂亮的一個小宮女，一時有幾分好奇。
這份好奇大多是因為覺得她長得有些熟悉，似在哪裡見過，可具體又想不起來。
眼下，這股味道讓他沒了待下去的心思，“待惠妃處理好此事，朕再來吧。”
看著蕭長祁轉身離開，沈月的臉色倏然變得十分難看。
她冷冷回眸，連在其他宮人麵前都不想裝自己的良善了。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