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快步回到家,將剛才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嚴越。
嚴越聽完,劍眉微蹙,但神色間並沒有慌亂,反而異常冷靜。
“看來他們比我想象的還要謹慎。不過,這樣也好,你按原計劃行事。”
鄭錦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原計劃?現在他們到處在找你,你還不趕緊離開這裡?”
嚴越深邃的目光落在鄭錦臉上,語氣沉穩而堅定:“現在出去,反而更容易暴露。”
“聽我的,辦完事之後,不要回來了,直接去鎮上等我。我會在天黑之後去鎮上和你彙合。”
鄭錦心中充滿了疑惑,她不明白為什麼嚴越不直接去找公安或者政府,亮明身份,表明事實,尋求保護和幫助。
這在她看來,才是最安全、最有效的辦法。
仿佛看穿了鄭錦的心思,嚴越耐心開口解釋。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這次的任務是秘密進行的。”
“更何況現在特殊時期,人員和局勢都很混雜,放在明麵上進行更加不安全,而且很可能會造成無辜人員的傷亡。”
鄭錦沉默了。
她對這個時代的認識,全部來源於電影、電視和書籍,所以她很多時候都不能理解當下很多人的選擇和行為。
但這一刻,她卻能對嚴越的做法感同身受。
一種難以言喻的信任感,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她不再說什麼,轉身開始收拾行李和藥物。
她將一些常用的藥材和自製的藥丸仔細地包好,放進一個布袋裡。
“這些藥你帶著,以防萬一。”鄭錦將布袋遞給嚴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嚴越接過布袋,看向鄭錦的目光中滿是歉意:“這次的事情,連累你了。”
鄭錦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知道,在這個時代,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收拾好一切後,鄭錦便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鎮上的方向走去。
秋日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纖細的身影拉得老長。
抵達鎮上後,鄭錦便直奔向公安局。
公安局裡,值班的民警稍作詢問,在鄭錦簡單說明是來找趙飛後,便帶她去找了趙飛。
趙飛很年輕,看起來精明乾練,眼神銳利。
鄭錦猜測,他應該是當過兵,見過血的。
見到鄭錦,趙飛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似乎對有人來找他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會是個女人。
鄭錦將信遞給趙飛,趙飛快速瀏覽了一遍信件,然後抬頭看向鄭錦,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嫂子好!”
這突如其來的稱呼讓鄭錦愣住了。
她下意識地認為是嚴越在信裡交代了什麼,加上情況特殊,便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緊接著,趙飛讓鄭錦等著,他就匆匆出去了。
其實趙飛原本就是嚴越手下的兵,當初負傷轉業,就回了老家做起了公安。
這一次嚴越出任務,來到這裡時,和他聯絡過,並讓趙飛必要時,幫忙聯係上級領導。
嚴越在信件裡,囑咐他向上級領導請示,先辦一張結婚證路上用,等他回去再補結婚報告。
趙飛按照嚴越的說辭先請示了上級領導,在得到肯定答複後,便迅速返回了辦公室。
“嫂子,接下來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工作。”趙飛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情況特殊,我們需要儘快去公社一趟。”
鄭錦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趙飛起身,拿起外套:“走吧,嫂子,時間緊迫。”
路上,鄭錦幾次想開口詢問,但都被趙飛以“到了就知道了”搪塞過去。
她心中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到了公社,趙飛直接帶著她去了婚姻登記處。
鄭錦徹底懵了。
趙飛見狀,立刻上前解釋:“嫂子,情況特殊,我們這是特殊情況特殊辦。”
鄭錦,還是有些不明白。
直到工作人員將一張嶄新的結婚證遞到她手裡,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假結婚。
不愧是特殊情況特殊辦,連結婚證都搞真的!
拿到結婚證後,趙飛熱情地提議:“嫂子,走,我請你吃飯。”
鄭錦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招待所等嚴越來。”
趙飛還想再勸,但見鄭錦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堅持。
隨後,鄭錦在招待所開了個房間。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但勝在乾淨整潔。
她坐在床邊,思緒萬千,資料的事情如此重大,那麼敵人就不可能隻有錢闊和劉甲兩三個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還是老老實實等著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鄭錦的肚子開始咕咕叫。
她出去買了幾個包子,匆匆吃完後,又回到了房間。
夜幕降臨,房間裡昏暗的光線讓鄭錦感到一絲不安。
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麵寂靜的街道,心裡默默祈禱著嚴越的平安。
晚上九點多,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鄭錦嚇了一跳。
她警惕地走到門口,開了一條門縫向外看,隻見前台招待站在門外,笑嗬嗬地看著她。
“你男人來了,就在樓下,你下去接接。”
“我男人?”鄭錦愣住了。
她下意識地想,我哪裡來的男人!
難道是壞人?
“我沒男人!”說完這句話,鄭錦就要關門。
突然,樓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鄭錦!”
是嚴越!
鄭錦頓時喜出望外,她顧不上多想,飛快地跑下樓。
前台大姐看著鄭錦飛奔下樓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這小姑娘,剛才不是說沒男人嗎?
樓下,嚴越筆挺地站在那裡,看到鄭錦下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鄭錦跑到嚴越麵前,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前台大姐見狀,更加疑惑了,她攔住兩人,嚴肅地問道:“你們真是夫妻?”
鄭錦這才想起結婚證的事情,她連忙跑回房間,拿了結婚證下來。
嚴越接過結婚證,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他將結婚證遞給工作人員,解釋道:“今天剛領證,我妻子還沒反應過來。”
工作人員仔細核對了一下結婚證上的信息,確認無誤後,這才放他們上樓。
回到房間,鄭錦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看著嚴越,眼中充滿了擔憂:“你沒事吧?”
嚴越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其實,嚴越說謊了。
他之所以這麼晚才來,是因為他去了那兩個潛伏者的住處。
在鄭錦離開後,他並沒有帶在家裡,而是悄悄地跟上了錢闊和劉甲。
他一路尾隨,最後看到兩人走進了一間偏僻的民房。
嚴越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隱藏在暗處,耐心地等待著時機。
夜深人靜,民房裡熄了燈,嚴越身手敏捷地翻牆而入,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房間。
房間裡,錢闊和劉甲已經睡熟。
嚴越沒有絲毫猶豫,乾淨利落地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這兩個人見過鄭錦,留著他們,隻會給鄭錦帶來更大的危險。
隨後,嚴越將兩具屍體搬到山裡,丟下了懸崖。
他處理得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就算後來再有人來,也不會馬上從這兩個人口中問出更多信息。
而鄭錦,才能真正的安全。
做完這一切,嚴越先回鄭錦家拿了行李,而後匆匆趕往招待所。
他知道鄭錦一定在等他,他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