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是死局?
原因很簡單,他去求的人就是給他設局的人。
這就好像一隻掉入陷阱的野獸,去求挖陷阱的獵人。
怎麼可能會有結果?
“你說,他會不會去找範士元?”
黃煒同問道。
“怎麼可能,陳啟明不可能傻到那個地步。”
“再者,他以為借口去找範士元?就以為是範士元提的名?”
趙建偉說完搖了搖頭,他似乎也沒想出太好的辦法。
“要不要幫幫他?”
黃煒同時也開始有些喜歡,這個混不吝的陳啟明了。
你說他混不吝?
可偏偏又能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你說他聰明?
可衝動起來又天真得像一個孩子。
“這一關,隻能是他自己過誰也幫不了他。”
趙建偉不是幫不了,而是事情還沒到非得他出手的地步。
同時,他也想看陳啟明能否破局。
就是毛毛蟲變成蝴蝶,要經曆一個痛苦的破繭而出的。
一個年輕人要變成熟,同樣要經曆一些痛苦再破一些局才行。
在趙建偉看來,隻有這樣才能讓陳啟明快速成長。
雖說有點揠苗助長,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擔不起千斤擔,憑什麼登高位?
“這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黃煒同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作為一個秘書,有些越矩了。
趙建偉沒說也沒怪黃煒同,隻是擺擺手轉身出了辦公室。
……
與此同時,陳啟明已經回到了招商辦。
手上破皮的地方依舊在滴著血。
“啟明,你這怎麼搞的?”
徐大年早就接到了雷永強的電話,陳啟明的所遭所遇他更是一清二楚。
此時完全是惺惺作態,陳啟明也是心知肚明。
“徐主任,事情讓我辦砸了。”
陳啟明語氣低沉地說道。
“說說,說說,彆急,事情總能解決。”
徐大年完全是一副知心大哥哥的姿態,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等陳啟明說完事情的經過,徐大年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啟明同事,不是我說你,這件事你確實欠考慮。”
“人家雷縣長說得對,你能代表誰?代表招商辦?咱招商辦又不是財政局,”
徐大年語重心長甚至有些循循善誘,態度那叫一個好。
“那徐主任你說現在啥正?”
陳啟明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要不然你去財政局試試?萬一能批下來錢呢?”
徐大年態度依舊很好語氣慈祥像個老奶奶。
“不過我還是得說你幾句,以後這樣的錯誤不要再犯。”
陳啟明想笑,這樣的錯誤還有機會再犯嗎?
現在陳啟明處境很尷尬,明擺著這事徐大年不會管,他去財政局估計連局長都見不到。
而且就算見到了,人家憑什麼批給你?
就憑你陳啟明上嘴唇碰下嘴唇?
“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
陳啟明走了幾步,突然轉頭看著徐大年說道:“你說,我要是找個人給醬油廠投資能不行?”
徐大年被問得一愣,在他看來陳啟明應該去財政局碰碰運氣,或者放棄直接回紀檢委。
總之,無論哪一個選擇,陳啟明的前途都已經毀了。
給你機會,你不用能怪誰呢?
可陳啟明偏偏選擇另外一條路,打個給醬油廠投資。
也就是說,他換了一個賺錢的路子。
“找人投資根本沒問題,我們招商辦就是乾這個的。”
陳啟明看著徐大年笑笑,然後說道:“那我這幾天就出去跑跑,看看能不能找個投資的。”
“沒問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儘管說就是。”
一向以冷酷無情聞名的徐大年,今天是難得的溫情脈脈。
“好的,有你這句話就好辦了。”
陳啟明居然露出了一個微笑,看得徐大年心頭一緊。
此時,陳啟明在他看來就像一隻露出獠牙的狼。
狼行千裡是要吃肉的,吃的會不會是他徐大年的肉呢?
徐大年不知道,甚至他有點不敢想。
已經很多年沒人給過他這樣的感覺……強大的威迫感!
還沒等他回神,陳啟明已經消失不見。
他想都沒想就抓起了桌上的電話,他要打給範士元把剛剛的事說了。
可冷靜下來,徐大年又把電話放下了。
等一等,也許事情還會有變化!
徐大年今年49歲,按說年紀並不算大,他自覺還可以再進一步。
直接進鶴山市市委常委?可能性不太大,但調到地級市乾副市長還有可能的。
所以他想等等。
出了辦公室的陳啟明,直接去找了許靜嫻。
兩人見麵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許靜嫻硬拉著他去的。
到了醫院檢查了一番,醫生說就是皮破了看去挺嚇人實際上沒大事。
聽到這個答複,許靜嫻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護士幫著陳啟明清洗了傷口,又拿來紗布幫他包紮好。
陳啟明看著自己這隻多災多難的右手,心頭莫名的有些難過。
折騰了這麼久,他又是為了誰呢?
老百姓?
還是?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那就是能讓老百姓得好處的事,能讓老百姓過上安穩日子的事。
“你在電視台,采訪過不少市裡的企業家吧?”
想找錢就得先找到有錢人,誰有錢還喜歡投訴當然是企業家。
“你要乾啥?綁票?”
許靜嫻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陳啟明說道。
“你真高看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陳啟明笑了笑,繼續道:“我想找人投資醬油廠!”
“投資醬油廠?就姚林縣那個醬油廠?”
“彆開玩笑了,那個廠子我去采訪過,就他們生產那玩意根本就賣不出去。”
許靜嫻滿臉嫌棄地說道。
“賣不出去才找人投資,賣得好還找投資?”
陳啟明說得振振有辭,不仔細聽好像還很有道理的樣子?
“你以為企業家都是傻子?有錢沒處花從火坑丟?”
陳啟明有些急了,“你就說幫不幫忙吧。”
“幫忙倒是行,晚上你和我去參加一個酒局。”
陳啟明想都沒想便擺手道:“酒局?不去,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那種場合。”
許靜嫻大眼睛一瞪,伸手在陳啟明胳膊上拍了一下,“又耍上清高了?你清高能當錢花不?”
是啊!
清高能當錢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