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明吐出一口冷氣。
四個半小時時間雖然有限,他能做的不多。
不過這一趟到底能不能翻身,就要看他的動作夠不夠快了。
想了想,陳啟明掏出劉海波早就準備好的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話筒中響過兩聲嘟嘟嘟的盲音,而後被接起傳出一個清脆的女聲來。
“喂,哪位?”
聽得出,對方的聲音很不耐煩。
畢竟,淩晨三點的時間大多數人都在入睡狀態,關機和選擇靜音的人很多。可對方好像早就等在電話旁邊,半點睡意也沒透露出來。
“我是陳啟明,你不要說話,我時間有限。”
“五分鐘後會有一份郵件發送到你的信箱裡,是一份影音文件。上邊的影像資料幫我逐步上傳到網絡上,動靜能搞多大搞多大,以你東大新聞係高材生的能耐應該難不住你。”
聞聲,對方的女聲嗯了一聲,但聽感覺好似鬆了口氣般。
“你怎麼樣?”
一聽這話,陳啟明心中頓時浮上一抹暖意。
電話那頭的姑娘叫許靜嫻,在鶴山電視台中工作是當家主持人同樣也是一位資深的自媒體博主。
兩人是青梅竹馬,隨著陳啟明涉嫌貪汙受賄的消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避之不及,但許靜嫻卻沒有絲毫疏遠。
可以說,許靜嫻是他在體製內中唯一信任的人之一。
“放心,我能處理,記得,動靜鬨的越大越好,我需要用這個事情幫我轉移一下視線。另外,我定了飯店,下周幫你慶生。”
陳啟明說完,對麵的許靜嫻頓時氣樂了。
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有空慶祝生日,她想罵兩句來著,可到底是忍住了。
許靜嫻翻了個白眼,不過心中倒是輕鬆了一點。
等到掛斷電話,陳啟明才登陸了自己的郵箱,將早就準備好影音文件傳了過去。
陳啟明當然不指望一個關於臨平某領導出軌女下屬的露骨新聞能夠掀起多大風浪,幫助他走出這個困局。
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而已。
如今的場麵越亂越好。
做完了這件事,他隨手將手機揣進兜裡,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還有四個小時,他沒有多想,直接打了一輛路邊的的士坐了上去。
大概三十分鐘左右,車子在臨平鎮的一棟老舊的家屬院門口停下。
看著昏昏欲睡的門衛,陳啟明沒有選擇走正門,而是從側門饒了一下,成功的避開了監控覆蓋的區域。
c棟,2007戶。
站在單元樓門前,陳啟明深呼吸了一下,表情有些忐忑。
他很清楚這間屋子裡的主人是誰。
去年空降至臨平的女副鎮長譚秋雲,剛剛進入臨平鎮的鎮政府班子就用鐵血手腕接連做出了兩項大政績風頭一度蓋過了臨平一把手和二把手的黨委書記副書記。
而譚秋雲也是為數不多沒有牽扯到案件中的主要領導人物。
說實話,若是可以,陳啟明也不大願意跟這樣鐵麵無私的鐵娘子打交道的。
這樣的職業女性功利心很重,但陳啟明同樣很清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對於此次市內的大動作,他不相信作為副鎮長的譚秋雲會不眼紅。
畢竟,鄉鎮一級政府采用的大多都是遞補職缺的方式。
也就是說。
臨平鎮黨委書記和副書記一旦下台,那麼譚秋雲這位副鎮長很有可能打破資曆的限製,成功上一個台階。
“試試看!”
合理利用資源,達成利益交換,陳啟明有十足的把握。
隻是陳啟明沒想到,他剛準備敲開房門表明來意,沒料到房間卻是半虛掩的。而門戶緊閉的主臥室中竟然有男女的調笑聲隱隱傳出。
陳啟明暗叫不好。
可這個時候在退出去卻已經晚了,開門的細微聲音果斷的引起了主臥室男女的注意,隨即屋中就傳出男人的嗬斥。
“誰在外頭?”
聲音中性低沉,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勢。
俗話說,麵由心生,聲音也同樣如此。
雖然隻是一個聲音,但陳啟明卻篤定這個聲音的主人必定是位高權重,這也是俗稱的官威。
不過一聽這個聲音,陳啟明後退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他將帽衫的兜帽蓋住大半個臉龐徑直坐在了沙發上。
大概兩三分鐘,主臥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出主臥。
見到客廳裡突然出現的陳啟明,下意識的中年人就要打開客廳的射燈,偏在這個時候,陳啟明開口了。
“我勸你彆開燈。”
聞聲,中年人眉頭一擰,開口便要大罵。
誰知陳啟明也不惱,反而淡淡道:“林崇海,四十四歲,江北湖州人。”
“二十四歲參加工作進入體製內,次年三月破例提乾,數年內完成三級跳,如今是副處頭銜享受正處級待遇,時任臨平鎮政法口政法委書記”
陳啟明聲音很低,但足夠林崇海聽清楚話音中的意思。
後者登時一驚,即將出口的喝罵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他猶豫不定的看了陳啟明一眼,總算停下了開燈的動作。
“你是誰?”
“你彆管我是誰,我也沒興趣去管彆人的閒事。林書記,我是來找譚秋雲副鎮長的,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陳啟明的話說的沒有絲毫波動。
甚至沒有將林崇海這位政法口的書記看在眼裡,理由很簡單,四十七歲的林崇海之所以能夠在官場中完成三級跳,是因為他是個鳳凰男。
借由女方家的政治資源才完成了級彆的三級跳。
也就是說,林崇海是已婚。
“找我?”
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陳啟明下意識的揚了揚兜帽,便見到主臥室的門口一個體態豐腴的女人正靠在門板上打量著自己。
年歲二十多或者三十,表麵上看上去更年輕一點。
此刻,譚秋雲身穿著一身紫色的蕾絲睡衣,一頭乾練的短發隨意披在肩頭正抱著肩膀審視的盯著自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