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組長,你要見的人到了,我先回避,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我。”
江山市,靠山監獄。
獄長把燕北城帶進辦公室後,畢恭畢敬的看向坐在辦公椅上,一臉正氣,大概年近五十的國字臉男子!
燕北城站在原地,看著對麵坐在辦公椅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眉頭緊鎖。
他心裡很慌!
最近自己表現的不錯啊,也沒犯啥事兒啊,來這裡乾啥玩意?
“你好,小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誌國,是本市打擊地下勢力工作組的組長。”李誌國看著燕北城,笑了笑,做起自我介紹。
這就是老戰友的兒子嗎?長得還蠻像的!
燕北城依舊很慌:“李組長,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兒?”
“我們調查過你,你本質不壞,來到這裡也是防衛過當,所以,想請你幫個忙!”李誌國帶著燕北城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水:“小夥子,喝點水,咱們聊聊!”
“我一個階下囚能幫上你什麼忙?”燕北城接過水,喝了一口,疑惑的目光落在李誌國身上。
李誌國麵色凝重:“現在時局很亂,地下勢力為非作歹,活動猖獗,我想讓你做臥底,幫我們掃除那些毒瘤!”
“沒興趣!”燕北城放下了水杯:“您還有事兒嗎?”
開什麼玩笑。
臥底哪是那麼好當的?
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電影裡那些臥底,哪有好下場的?
李誌國擺了擺手:“小夥子,彆急著拒絕,聽聽我的條件?”
“我不想聽,要沒其他事兒,我就先走了!”燕北城聞言,便站起了身子。
走到門口,就要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
李誌國看了燕北城一眼,自顧自的喝了口茶水:“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讓你直接出獄,剩下的半年刑期不用服了,而且,任務完成後,我可以把你弄到我手下,給你個名正言順的職位,咋樣?”
“真的?”燕北城有些心動:“你確定,像我這種擱這打石頭的,能到你手下任職?”
那個時候,能去進這種國家單位工作,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
在江山市,能有這種五險一金,乾好了甚至還給分配住房的好工作,那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光宗耀祖!
“一句話的事兒!”
李誌國笑了,他看得出來燕北城已經動了心。
再次發起猛烈攻勢:“小夥子,機會隻有這一次,現在外麵發展很快,半年時間,你能錯過很多東西,說不定,這半年你在裡麵,就與外麵的世界拉開了距離,到時候你出獄,就是一個跟不上時代的廢人,倒不如趁著年輕,闖一闖,為國立功,這不是件好事兒嗎?”
而且,照顧好老戰友的兒子,也是他答應那位老戰友的遺願。
燕北城聞言沉默片刻,他知道李誌國說的都是真的。
彆說是現在,就算是以前,他見過不少出獄的人,都成為了廢物,在外麵顛沛流離,適應不了社會,又回到這裡來。
隨之他看向李誌國:“好,我同意,你說吧,讓我怎麼做?”
“怎麼做,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李誌國笑了:“今天我先安排你出獄,一星期之後,我會讓你的上線聯係你,具體該怎麼辦,他會告訴你!”
……
出獄後,第八天!
江山市城南工地!
燕北城灰頭土臉的站在包工頭的麵前,對他怒目而視:“憑啥不給我開工資?!”
“你乾活不認真,老子不想給你開,你乾不乾?不乾就滾蛋!”包工頭嫌棄的目光落在了燕北城滿是灰塵的臉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他姓黃,名成功,在這工地上,人們都叫他黃工。
“我不認真?”燕北城強忍著心裡的怒火:“你問問這群工友們,我哪不認真?”
那是05年的炙夏,熱浪翻湧,氣溫接近40度。
燕北城累的幾近脫水,卻還是一點懶也不敢偷,隻因為這是他出獄以來,麵試的十幾份工作中,唯一成功的一次!
其他的工作,都嫌棄他是坐過牢的人,所以他很珍惜這次工作機會。
他已經等待了七天了,那個李誌國說的上線卻還沒有聯係他,而李誌國給他那三十塊錢的生活費,也被花光。
他無奈之下,隻能來到工地賺點錢,填飽肚子!
燕北城今年正好二十虛歲。
此刻,他背後那下山的猛虎仿佛像是落湯貓一般,汗水混合著灰塵,讓他顯得頗為狼狽。
也正是為了這一天五十塊錢的工資,強忍著太陽的摧殘,乾的十分認真。
忙碌了一天的燕北城就在期待著這一刻,五十元,對他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意味著今天他可以下個館子,吃個三塊錢的火腿雞蛋炒飯。
再攢幾天錢,還能租個房子住。
可卻沒曾想,自己勞動了一天的成果對方卻要賴賬,這簡直欺人太甚。
“啊?為啥啊,黃工?”發工資的女財務聞言也有些傻眼,漂亮的鵝蛋臉上多了幾分不解。
同時她的眼神看了一眼燕北城。
她下午路過工地的時候,看到這小夥子乾活十分認真,彆人都在偷懶。
唯獨他像是個牲口一樣頂著大太陽猛猛搬磚。
怎麼還不給人工資呢?
換做是三年前,誰要是敢這麼欺負燕北城。
他早就點電炮加飛腳,大嘴巴子放倒了!
可現在,燕北城不想動手,因為他還沒有等到李誌國派來聯係自己的上線。
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生飛,若是出現什麼岔頭,說不定會被李誌國再扔回監獄。
“黃工,這小子挺認真的,我們親眼看著的。”
“是啊,黃工,還是把工資給他結了吧。”
“你看看,現在哪有年輕人乾這活啊?小夥子不容易的,就給他發了工錢吧。”
“就是啊,黃工,你也不差那五十塊錢!”
“······”
工人們紛紛為燕北城鳴不平,因為他們都是一群五大三粗,五十多歲的老粗漢。
深知這活有多累人,還沒見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乾這種活的。
他們有點心疼燕北城。
“都他媽給我閉嘴!”
黃工臉上露出一副怒色:“誰再敢吱聲,就他媽給老子滾蛋!”
同時他掃視民工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估計這輩子也都是出大力的命了。
這句話很有用,工人們紛紛閉上了嘴巴。
畢竟他們跟燕北城這個剛來的小子根本不熟悉,心疼歸心疼,但犯不著為了他,丟了自己糊口的飯碗。
“都j8給老子滾蛋,一個個臭出大力的,老子還需要你們教我做事兒?”
黃工朝工人們罵了一句,伸出手指向燕北城:“你小子要是想乾,我就在試用你三天,這三天,一分工資沒有,你要是不想乾,現在就可以滾!”
他斷定燕北城這個剛出獄的小崽子不敢鬨事兒。
畢竟監獄那種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他是知道的,很少有出來的人再想回去。
讓他在這乾一天,工地上就多個免費勞動力,到時候隨便扔他個鋼鏰,找個理由打發了,便是!
“你···”燕北城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凶光。
此刻的這個窩囊氣,令他雙拳緊握,牙關緊咬‘咯吱咯吱’的聲音從他的拳頭跟牙齒發出。
在此刻鴉雀無聲的工地上,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