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觀拐賣女童的醜聞,一經官府揭露,便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軒然大波。
掌事在眾人麵前的淫亂行徑,更是被皇後一紙禁令嚴密封鎖,成了無人敢言的禁忌。
祈福大典上發生的這等醜事,讓皇後的頭風舊疾再次發作,疼痛難忍。
皇帝震怒之下頒下賜死聖旨,皇後則毫不猶豫地命人前往大牢,將那些涉案的道姑一一杖斃,以儆效尤。
當時在場的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們,哪裡見過如此驚險又刺激的場麵,回京之後,一個個都嚇得病倒了。
其中,便有江婉晴的身影。
對於白雲觀之事,江夫人也隻是道聽途說,具體細節並不清楚。她曾試圖詢問江婉晴,但女兒卻以病體為由,三緘其口,不願多言。
江夫人心中悔恨交加,自從江崇源被降職後,她自己也感受到了來自那些曾經巴結她的權貴夫人們的冷漠與孤立。
因此,當得知這次是三皇子親自跪在皇後麵前,為江家求來的一次機會時,她心中充滿了感激與期待。
為了讓江婉晴能夠抓住這次機會,她特意吩咐女兒盛裝打扮。然而,當看到江婉晴一身素衣,粉黛未施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心中雖有遺憾,但也覺得這樣的婉晴更加楚楚動人,定能打動三皇子的心。
然而,誰能想到,江婉晴竟然在白雲觀遭遇了爆炸,險些喪命。
“好生照顧你家小姐。”江夫人看著睡夢中的女兒,眼中滿是慈愛與擔憂,一番吩咐之後,才轉身緩緩走出房間。
聽著身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江婉晴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的病並非因為爆炸,但那場驚心動魄的災難確實讓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這幾日來,她渾渾噩噩,每當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會浮現出掌事道士那令人作嘔的模樣。
她擔心掌事會禁不住拷打,供出自己,讓自己也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份擔憂如同巨石般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她無人可訴,隻能將這份痛苦深埋心底。
為了打探掌事的消息,她已經派桃紅前往大牢附近暗中探查。然而,桃紅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讓她心中更加焦慮不安。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桃紅終於匆忙走了進來。
“小姐,皇後娘娘派人去大牢中杖斃了掌事等人。”桃紅一進門便急切地說道。
江婉晴聞言,猛地坐直了身子,雙眼緊盯著桃紅,緊張地問道:“她死前,可有留下什麼遺言?”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的慌亂與不安。
桃紅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奴婢買通了一個獄卒,據他所說,掌事在臨死前並未留下什麼遺言。她被關進大牢時,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聽到這裡,江婉晴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略微放鬆了些許。
她暗自思量,想必掌事已經無法再供出自己了,不然皇後早就該對她下手了,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但隨即又迅速隱去。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江婉晴揮了揮手,示意桃紅退下。
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
桃紅應聲退出房間後,江婉晴如同虛脫一般倒在床上。
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內心的恐懼與擔憂卻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讓她無法入眠。
她的眉頭緊鎖,臉色蒼白,雙手緊緊地絞著床單,仿佛要將內心的痛苦與焦慮都發泄出來。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灑在地麵上,映照出一片清冷而幽寂的光輝。房間內的氣氛也顯得格外壓抑與沉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前些日子,楚星遠於字裡行間,深情款款地向她允諾,定會在年前向皇上懇請賜婚。
明日便是夕,然而,楚星遠卻如同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未曾傳來。
她坐在窗前,望著外麵飄落的雪花,心中五味雜陳。
回想起前世此時,江蘺身懷有孕,楚星遠雖滿心不願,卻終究抵不過皇後的威壓,被迫娶她為側妃的種種往事,她的心情便如同被烏雲籠罩,瞬間跌入了無儘的深淵。
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嘴唇微微顫抖,仿佛那段過往仍曆曆在目,痛徹心扉。
如今,江家早已不複往日輝煌,皇後也似乎對江家失去了興趣,不再給予任何支持。
為了楚星遠的皇位,聽說皇後已經打算從其他世家中,挑選一位能夠助他一臂之力的世家之女作為正妃。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始終都不是他心中的首選。想到此處,內心如同被萬箭穿心,一陣錐心之痛襲來,眼淚悄然滑落,無聲地滴落在床單上,形成了一片片濕潤的痕跡,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了江蘺這個絆腳石,楚星遠又會如何選擇呢?
“小姐,三皇子派人送來請柬,邀您參加春日宴。”一名婢女手捧著一封請柬,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江婉晴紅著眼睛,看著那張熠熠生輝的請柬,眼中閃過一絲疏離與冷漠。
她輕輕抬手,示意婢女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決絕:“你回了吧,就說我身體不適,無法前往,多謝三皇子厚愛。”
“是。”婢女領命,轉身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江婉晴死死地握著那張請柬,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春宮宴本就是皇後用來為楚星遠選正妃的,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她跟楚星遠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