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府邸內,張燈結彩,紅綢隨風飄揚,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今日,乃是江府嫡女江婉晴十八歲芳辰,整個府邸府上下皆沉浸在一片歡樂笑語中。
女賓區內,江夫人身著華服,妝容精致,舉止得體,正與他婦人談笑風生,滿麵春風。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得意與驕傲。
“三皇子已允諾,待婉晴生辰過後,便去向皇上請旨賜婚。”
此言一出,眾婦人眼中無不流露出羨慕與嫉妒,畢竟,三皇子可是未來的儲君,誰若能嫁與他為正妃,便是大夏國未來無比尊貴的皇後。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婢女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打破了喜悅氣氛。
“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江婉晴聞聲,手裡的茶杯微微一顫,隨即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但她卻似毫無察覺,隻是失聲問道:“你是二妹妹身邊的婢女,吉祥?”
吉祥跪行至江晴婉麵前,緊緊抓住她的裙角,眼中滿是哀求:“大小姐您一向溫良賢淑,待人和善,對家裡的下人都極為寬厚,求求您派人找找二小姐吧。”
江婉晴麵色漲紅,看向江夫人,輕聲喚道:“母親。”
江夫人麵露不悅,江蘺一向不懂規矩,竟選在這個時候鬨失蹤,定是想讓江府難堪。
她內心雖不情願,但為了避免落人口實,麵上依舊保持著鎮靜與優雅,她淡淡開口吩咐道:“王媽媽你帶幾個小廝四處找找,找到人立刻帶來見我。”
此時,聽到異響,婦人們也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江婉晴神色凝重。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而江夫人則以為她在擔心江蘺的安危,便勸慰道:“今日是你生辰,三皇子特意派人送過來了貴重的生辰禮物,可見他在心底將你視若珍寶。”
“三皇子早已與你父親商議好,不日便去向皇上請旨賜婚。”江夫人補充道。
與以往不同,江晴婉卻並未露出喜色,反而麵露驚恐,失聲喊道:“賜婚?不,我不要。”
江夫人以為她隻是小女兒的嬌羞與羞澀,寵溺地笑了笑,語重心長地說道:“母親一心隻盼你能有個好歸宿,三皇子他……”
話音未落,一個婆子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神色慌張地喊道:“夫人,不好了!三皇子遇刺了!”
一語落地,如驚雷乍響,整個江府瞬間陷入了混亂與恐慌之中。
賓客們驚慌失措,紛紛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三皇子遇刺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宮裡,皇後聽到楚星遠遇刺的消息,當場昏厥過去。
皇帝更是震怒不已,當即派重兵團團圍了江府,並下令刑部徹查三皇子遇刺之事。
江府大門緊閉,守衛森嚴,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
刑部尚書張自忠迅速召集侍衛,開始逐一排查賓客的身份和行蹤。
男賓區內,江崇源忙的焦頭爛額,既要安撫賓客,又要配合刑部調查。
他心中暗罵這賊人膽大包天,竟敢在他府上行凶,所傷之人偏偏又是未來儲君。
女賓區,江夫人也忙的不可開交,她不僅要安撫眾貴人,還要應對各種流言蜚語。
“三皇子和江府大姑娘的婚事恐怕無望了。”
“婚事?出了這檔子事,皇後娘娘一定不會放過江家的。”
江夫人臉色鐵青,這些人巴不得江府出點什麼事,好讓婉晴與三皇子的婚事告吹,她們好借機讓自己女兒攀附皇家。
“案子還未查清,還請各位夫人慎言。”
江婉晴坐在角落裡,與眾人的慌亂不同,她心中充滿疑惑。
三皇子遇刺?
不該是這樣的。
她輕輕瞥向漆黑的窗外,夜色中的庭院人影婆娑,心中泛起一陣疑惑,江蘺此刻又藏匿於何處,她跟楚星遠到底發生了什麼?
陡然間,庭院內爆發出一陣喧囂,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波瀾。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動,紛紛走出房間,臉上帶著好奇與探究的神情。
隻見一群侍衛手持火把,火光映著他們堅毅的臉龐,他們拖著一名女子步入庭院,那女子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
江婉晴的目光在觸及那張熟悉至極的臉龐時,瞬間凝固,那正是——江蘺。
她的雙眸紅腫,嘴角掛著斑斑血跡,破碎的衣衫勉強遮住她瘦弱的身軀,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觸目驚心的痕跡。那些傷痕在她的絕世容顏上交織,竟有一種支離破碎的美。
在場的婦人們麵麵相覷,眼中閃爍著好奇與八卦的光芒。
而官員們紛紛側目,這幅場景他們可太熟悉了,隻是沒想到江崇源表麵道貌岸然,私底下玩得這麼花,甚至還將人帶進府中。
江婉晴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鮮紅的血液悄悄滲出,沿著指縫滴落在冰冷的地麵,她卻渾然不覺,仿佛所有的感官已經麻木,隻剩下那雙充滿仇恨與疑惑的眼睛。
看到江蘺一副狐媚樣兒,江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股怒火直衝心頭。她恨不得立刻將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千刀萬剮,就像她那個出身青樓的親娘一樣。
她咬牙切齒的地命令道:“王媽媽,立刻把這賤人拖下去,關進柴房!”
幾個婆子聞言,立刻快步走到江蘺麵前,粗暴地架起她的胳膊,就要將人拖走。
“且慢。”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眾人的動作。
刑部尚書張自忠緩緩走出人群,他深邃而銳利的目光看向江崇源,沉聲道:“我們在三皇子遇刺的水榭附近找到了二小姐,隻是她的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妙。”
江蘺突然發瘋般掙脫婆子們的鉗製,她的聲音帶著驚恐與無助,“三皇子彆碰我!求你放過我!”慌亂中一塊玉佩從她身上掉落。
張自忠眼疾手快,忙撿起玉佩後,眸色微變。
“這是三皇子的貼身玉佩,怎會在二小姐身上?”
眾人聞言,臉色驟變。
江崇源的無名火瞬間被點燃,他怒不可遏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江蘺的臉上。
“三皇子的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蘺嘴角瞬間溢出點點血絲,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的不輕,目光渙散,對周圍投來的目光充滿了莫名的恐懼。
她跪在地上瘋狂磕頭,哪怕額前血流不止也不曾停下。
“我不要當皇後,隻求三皇子放過我……”她的神誌依然有些不清不清,但那份對三皇子的恐懼卻如此真實,仿佛真的經曆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吧嗒。”
角落裡響起一道細微指甲折斷的聲音,但並無引得旁人注意。
江崇源從一旁侍衛手中搶過一把刀,紅著眼眶,衝著江蘺砍去。
就在一刹那,一道強勁的冷風襲來,江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隻聽得“哐當”一聲巨響,火星四濺,那把鋒利的刀被一柄長劍擋了下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為首之人一襲華貴的錦袍,麵容冷峻而威嚴,正是定國公——沈熠。
他的貼身侍衛青山收劍回鞘,冷眼旁觀著江崇源。
沈熠嘴角帶笑,周身卻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嗜血狠戾氣息,輕聲開口,故意拖長最後幾個字:“江大人是想大義滅親還是想……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