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揉了下她的腦袋,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讓季秀才去請幫手。
“你在屋裡待著,我不叫你,你不準出來。”
“阿姐,你……你要做什麼?”
江綠緊張的抓住她的手,心裡不安極了,對老宅一家人的恐懼已怕到了骨子裡。
“當然是……拿回我們該得的東西。”
江白緩緩咧開嘴,露出一抹笑容來,顯得自信又從容,這是江綠從未在阿姐身上看見過的。
不知為何,江綠心中驀地一酸,一股澀意湧上心頭,喃喃道:“阿姐……”
“江綠,你個死丫頭給老子滾出來。”
江白將人推進屋裡,快速關好門,這才轉身看向院門。
烏泱泱的一群人自門外闖了進來,打頭的正是江白的大伯江安林,在他旁邊是他的長子江鬆宗和次子江鬆虎。
一群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哪裡像是親人,說是仇人還差不多。
“見過大伯。”
一群人衝進來,見到江白時,不由都愣了一下,就連江鬆虎也愣了。
“大丫,你什麼時候醒的?”
江安林皺眉看著她,看她剛剛規規矩矩行禮的樣子,不由讓他想起了那失蹤的弟媳。
她就是那樣,柔柔弱弱的,見人就會行禮叫人,跟莊戶人家一點都不一樣。
“回大伯,剛醒。”
江白直起身子,乖巧回話。
明明她的樣子跟以前一樣柔順,江安林卻又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不由朝他的長子江鬆宗看去。
江鬆宗點了點頭,往前一步,肅著臉道:“你醒了也好,江綠呢?讓她出來”
“大哥,二丫還小,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
江白攔在門前,腳步一點不移。
“嗬,跟你說,你知道她都乾了些什麼嗎?她膽大包天,目無長輩,竟然打傷了阿奶,她這是不孝。”
“就是,彆以為躲著就沒事了,再不出來,我們就不客氣了。”
幾個堂兄弟們緊跟在江鬆宗身後開口,眼中劃過一抹看好戲的神色來。
“哦?那大堂兄怎麼不說說,二丫為什麼會不小心碰傷了阿奶呢?”
江白挑眉反問,在‘不小心’、‘碰傷’這兩個詞語上加重了語氣。
“我怎麼知道她發什麼瘋,總之她打傷阿奶是事實。”
江鬆宗眼中劃過一絲心虛。
“既然這樣,那不如等族長和裡正來,咱們再辯個明白?”
這一家子搶東西搶契書,甚至還搶走了江鬆文,要說族長和裡正一點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是他們認為,她們兩個姑娘家,又都到了年歲,遲早要嫁出去,到時候年幼的江鬆文總是要托給爺奶伯伯們照顧的,就索性不插手。
可若是他們知道她阿奶打算把她們給賣了呢?還是賣到那種醃漬地方,他們也不管嗎?
正好借此事看看族長的態度。
“不行。”江安林哪裡還站得住,直接出言阻止。
“這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哪裡需要勞動族長和裡正。”江鬆宗也反應過來,連忙拒絕。
“娘、二嬸,麻煩你們把大丫拉開,咱們直接把江綠抓出來。”
說完,卻是不打算跟江白廢話,要來強的了。
林氏連忙上前去拉江白,卻不料江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將人按在了門上。
反倒是二伯母張氏,被江二伯拉了一下,遲了一步,就見到林氏被按在門上,不由後怕不已,後退了一步沒有上前。
“死丫頭,你敢打我娘,我弄死你。”
江鬆虎是個衝動的,見林氏被江白欺負了,捏著拳頭就衝上前去。
江白抬腳一踹,就將人踹出兩米遠,直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喚。
“江大丫,你還敢打人?”
“果然是個沒爹沒娘的賤丫頭,你們姐妹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打你阿奶,現在你還敢打你大伯母,真是反了天了。”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還不快把你大伯母放開。”
江安林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白,心裡震驚不已。
他果然沒有感覺錯,這丫頭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不柔弱了,力氣還大了許多。
“放開當然沒有問題,隻不過希望大伯和各位哥哥們都冷靜一些,可莫傷了咱們的和氣。”
江白掃視一圈,見他們都變了臉色,滿意的鬆開林氏。
對麵的人滿麵陰沉,這麵江白閒適從容。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說話。
在村子裡,見多了扯頭發扇巴掌打架的,可像江白這樣,輕鬆製服一個人,又將人踹出去兩米的還是頭次見到。
“爹,這丫頭是在拖延時間。”
江鬆宗隱晦的看了一眼宅子,眼底劃過一絲不甘。
本想著拿捏了江綠,江白又昏著,把兩個丫頭一賣,剩下的小子又是那個樣子,三叔家的宅子就成了他們家的了。
沒想到臨到頭了,江白這個死丫頭竟然醒過來了,還變得這麼難纏。
“不管了,一起上。”
江安林想到他娘說這丫頭值八兩銀子,小的那個也值五兩,不管怎麼樣,今天都得將人抓回去,把戶籍文書拿到手。
“大家跟我一起動手,彆忘了來的時候咱們商量了什麼。”
怕弟弟一家不幫忙,江安林還加了一句。
果然,此話一出,江家二伯江安山臉色一變,朝家裡人揮了揮手,所有人便動了起來。
十來號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也不管能贏不能贏,一部分朝江白衝來,一部分對準了她身後的房門,卻是打算先抓住江綠再說。
真是不見棺材不見淚。
江白一拳一個小朋友,她出手的角度刁鑽,這些人也就是有些蠻力,哪裡是她的對手?
不過一會兒功夫,便將這一群人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唉喲唉喲的叫喚。
江白走到大堂兄江鬆宗麵前,抬腳踩上他的右手。
“啊……我的手。”
“死丫頭,你乾什麼。”
“宗哥兒。”
江安林兩口子驚怒不已,嚇得臉都白了。
要知道,江鬆宗可是他們家唯一的讀書人,平時最是金貴不已,現在右手卻被江白踩在腳下,她還左右碾了碾,江鬆宗痛得叫聲都變了音。
“對不起,大伯,不小心踩到了。”
她毫無誠意的解釋,甚至還乖順的向江安林行了個禮。
“你……你……”
直將江安林氣得吐血。
“現在,大家都乖一點,等著族長和裡正來主持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