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饒命,小人知錯了!”
見到蕭墨問話,董二狗更是嚇得連連磕頭。
“你先起來說話。”
蕭墨疑惑的看向對方,剛才他一直在走神,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怎麼好好的就跪地求饒了?
這時,李刀臉色尷尬從旁說道:“世子,董二狗在這裡偷東西著實不像話,還請世子恕罪。”
他心中也是無奈,並不想把董二狗抓出來。
可誰讓他偷東西,被蕭墨看到了呢?
他們這些人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關心他們的上官。
若是因為這種小事,讓蕭墨對他們失望,那損失的可是整個複勇營兄弟。
“哦!”
蕭墨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目光掃過還跪著的董二狗,朝李刀問道:“軍中偷盜,該如何處罰?”
“這…”
李刀心中一突,世子這是要懲罰董二狗?
其他人也是臉色大變,全都愣在原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董二狗更是麵如死灰,趴在地上等待著處罰。
李刀雖然有些不忍,還是老實說道:“按照軍法,偷盜者當罰十軍棍。”
“好!那就罰他十軍棍!”
蕭墨淡淡說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軍中更是如此!”
“我帶兵沒有彆的要求,軍紀你們必須嚴格執行!”
“聽明白了嗎?”
“是!”
眾人連忙躬身應命。
同時,心中對他除了感激之外,又多了一些敬畏。
蕭墨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話音一轉,輕笑道:“不過,今天是我請你們吃飯。”
“雖然董二狗違反軍紀該罰,但這次就饒他一回,軍棍記著。”
“若是還有下次,那就一起罰了!”
“多謝世子!”
董二狗聞言如蒙大赦,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多謝世子!”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出言感謝。
“好了!董二狗你起來,其他人也都接著吃!”蕭墨擺了擺手。
“是!”
眾人領命。
李刀看向蕭墨,眼中滿是崇拜。
在軍隊之中,賞罰分明乃是提升凝聚力的關鍵。
對待軍士恩威並施,才能讓下屬由衷敬服,死心塌地效命。
蕭墨居然都用的爐火純青,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感覺跟著這樣的上官才有奔頭。
這一刻,李刀徹徹底底臣服。
他看了看正胡吃海塞的眾人,然後將心中藏著的話說了出來。
“世子,我們這些人原也不至於如此落魄。”
“哦?怎麼回事?”
李刀想了想,說道:“是這樣…”
原來他們這些人,從鎮北關大戰回來之後,上麵曾許諾過有豐厚賞賜。
若是能拿到這些賞賜,他們就算離開軍隊也可以買上幾畝薄田養家糊口。
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再也沒有人提起。
他們這些大頭兵人微言輕,想要問清緣由也沒有人會搭理。
即便這樣,複勇營兄弟依靠微薄餉銀,還是可以養活一家幾口。
之所以會現在這般,那是因為他們拿自己的餉銀,同時還在養著當年大戰死去兄弟的家眷。
“他媽的,這群狗東西!”蕭墨聽完,直接罵道。
李刀說的那些賞賜,不用想都知道是被人給貪墨了。
他皺了皺眉,問道:“那些陣亡將士的家眷是你們在養?”
“朝廷不是會發撫恤金,難道也被人給貪墨了?”
李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世子,撫恤金是發了一些,可數量卻是不對,根本不夠用啊。”
“現在咱們營裡,幾乎每個兄弟都養著兩三戶以前戰友的家眷。”
“這些還算好的,那些沒人管的更慘,不少人都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
“他媽的!”蕭墨攥了攥拳頭。
這些狗東西,不僅貪墨士兵們的賞賜,居然連陣亡將士的撫恤金也敢貪,真該千刀萬剮!
蕭墨心思電轉,撫恤金由戶部和兵部負責,而且牽扯到的人員眾多。
以他現在掌握的權利,對這事也是無能為力。
那些人敢在這方麵做手腳,肯定有著萬全準備。
若是沒有實際證據,恐怕告到陛下那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不過,複勇營賞賜方麵,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畢竟,他現在是複勇營主官,為自己屬下討回被克扣的賞賜,並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此事不能著急,還需要籌謀一番。
……
皇城,六公主寢宮。
“你說蕭墨帶人去了紫闕樓?”楚傾城身姿婀娜,倚在軟榻之上。
“是!”
銅錘回來的路上再三思索,以六公主的手段,這事根本瞞不住。
還是主動稟報上去,以免到時被發現,隻會受到更嚴厲的處罰。
他將紫闕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神色緊張,問道:“公主,不知小晴如何處置?”
楚傾城美眸微眯,看了他一眼:“蕭墨怎麼說?”
“蕭世子大度,並未跟她計較,隻是讓我嚴加管教。”
“既然他這樣說了,那我也不過多懲罰,隻是小晴不再適合做紫闕樓老板,你自己處理了吧。”楚傾城隨意吩咐道。
“多謝公主!”銅錘連忙磕頭。
以這位的性格,若不是蕭墨不計較,恐怕不會隻是免了小晴紫闕樓老板那麼簡單。
楚傾城笑了笑又問:“蕭墨還做了什麼?”
“這…”銅錘想了想:“他倒是沒有做什麼,隻是對紫闕樓的酒有些不滿意。”
“哦?”
楚傾城有些好奇,她紫闕樓的酒在京城數一數二,蕭墨居然不滿意?
“蕭世子說,他以前喝過比瓊酥釀好上百倍的酒。”
“奴才想問的時候,他卻不肯說在什麼地方喝過。”
聞言,楚傾城莞爾一笑。
“好你個蕭墨,有好東西居然敢跟我藏私,改天我一定叫你說出來。”
……
紫闕樓。
複勇營眾人吃飽喝足。
臨走的時候,蕭墨吩咐晴老板將店裡的熟食打包一些,讓士兵們帶回去給家中老小。
他則是徒步趕回小院,準備趁著這個下午搬回鎮遠王府。
還沒走出紫闕樓所在的街道,迎麵便碰上林霜凝騎著一匹棗紅馬朝這邊行來。
蕭墨麵無表情,仿佛沒有看見她般擦肩而過。
“籲~”
林霜凝餘光掃到是他,眉頭一皺,立即打馬追了過來。
“蕭墨,你給我站住!”
這還是兩人解除婚約後第一次見麵,此時林霜凝正被家中之事煩的焦頭爛額。
她以為這些事全是蕭墨在背後使壞,見到他頓時就壓不住火。
“你有事嗎?”
蕭墨看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林霜凝。
“你還敢問我…”
林霜凝嗬斥聲未落,便見蕭墨已經邁步繼續朝前麵走去。
他連忙打馬緊追兩步,再次喊道:“蕭墨!”
“我沒有仰著頭跟人說話的習慣,你要有事就下來說,否則彆耽誤我趕路!”蕭墨淡淡說道。
“你!”
林霜凝咬牙,恨不得用馬鞭抽他幾下。
眼見蕭墨又要繼續往前走,她這才縱身從馬上躍下,攔在對方麵前。
林霜凝眸中含怒,冷聲說道:“我真沒想到,你蕭墨是如此卑鄙之人!”
“你我兩人之事,你居然拿我家人要挾,真是無恥至極!”
“我拿你家人要挾?”
“你還不肯承認?”林霜凝冷哼一聲:“你先前故意給我家人花錢。”
“轉眼又逼迫著要還,這不是故意讓他們難堪,利用這點要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