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們見狀臉色發苦,有些左右為難。
雖然呂凱說的篤定,但他們卻不敢拿自己小命去賭。
萬一蕭墨真是中郎將,他們敢對上官動手,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時,曹副將有些看不過去,揮手讓呂凱手下退去。
“呂校尉,蕭墨確是陛下親封的中郎將,這點已經得到統領確認!”
旋即,他看了看蕭墨,又說:“蕭將軍乃是領了統領之命,帶複勇營通過一個月後的考核!”
“此事統領很是在意,你就不要多惹事端了!”
呂凱聞言先是一愕。
旋即,揉了揉還有些作痛的褲襠,不屑冷笑:“就憑他一個舔狗,帶著一群殘廢,還想通過考核?”
“他們要是能通過,我把腦袋砍下來!”
“好!這個賭約我接下了!”蕭墨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一下。
“我不光要通過考核,還會帶著他們拿到第一名!”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旁邊曹副將,嘴角抽了抽。
這小子!
還真是打賭有癮啊!
此次比在統領那裡吹的還大,居然說要獲得第一名?
他是真有把握,還是單純逞強,嘴上不肯服軟?
很快,呂凱便反應了過來,隨即大笑道:
“第一名?!哈哈!”
“以前我隻知道你蕭墨是舔狗,沒想到你吹牛逼也這麼厲害!”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們通不過,又該怎麼辦?”
“我任由你處置。”蕭墨淡然說道。
旋即,他話音一轉:“不過,我對你的狗命可不感興趣,想要跟我打賭你必須拿出真金白銀來。”
“你想怎麼賭?”呂凱擦了一下鼻血,滿臉輕蔑。
“不大,我們就小賭個十萬兩。”
蕭墨淡淡道:“你要是不敢賭的話,那這賭約便就此作罷,以後我們仍是兩不相乾。”
“十萬兩?”
呂凱神色一愕,他家裡雖然有不少產業,可十萬兩依然不是小數目。
若是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整個呂家都要傷筋動骨。
這時,他似乎想到什麼,旋即眸中閃過恍然之色。
蕭墨這家夥知道打賭會輸,這才獅子大開口。
其實是在虛張聲勢,想要借此把自己嚇退,這如意算盤打的震天響啊!
“好!我就跟你賭十萬兩!”
呂凱冷笑一聲:“不過,我也要加一個條件!”
“可以。”蕭墨點頭。
“哈哈,到時候,我讓你跪下叫爹!”
“叫什麼?”
“爹!”
“哎!乖兒子!”蕭墨嘴角微掀。
“你!”
呂凱憋的臉色通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墨,我等著你的第一名,咱們走著瞧!”
他咬牙切齒放下一句狠話,便帶著手下狼狽離開。
蕭墨淡淡一笑,隨後目光掃過複勇營眾人,又抬眼望了下漸暗的天色,不由皺了皺眉。
都怪呂凱那貨耽誤他時間,現在馬上就要天黑,繼續留下也做不了更多事。
況且,複勇營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念及如此。
蕭墨清了清嗓子,朝眾人說道:“現在我們算是認識了。”
“剛剛的事情你們也都聽見了,這次考核,我會帶你們拿到第一。”
“今天所有人都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帶大家訓練。”
話罷,他跟曹副將打了個招呼,便邁步朝軍營外麵走去。
曹副將臉色發懵,他一直未走就是想看看蕭墨有何本事?
結果,就這?
隻是在複勇營露個麵?
難道這家夥先前說的都是大話?
複勇營眾人也是麵麵相覷。
蕭墨來時出言挑釁,弄的他們怒火中燒。
後來,他打了在軍中囂張無比,經常欺負普通軍士的呂凱,眾人還感覺很是解氣。
原想他或許會與以往的上官有所不同。
不成想,居然是這種情況,看來這家夥與其他勳貴子弟也並無二樣。
軍士們紛紛失望搖頭,果然誰也不會把他們當回事。
就在這時!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疆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忽然,走出不遠的蕭墨,朗聲吟出一首詩來。
複勇營眾人聞言一愣。
雖然他們很多人大字不識幾個,但這首詩的意思基本都能聽懂。
尤其裡麵雄渾壯美與蒼涼悲壯的意境,更是讓眾人感同身受,瞬間回憶起當年鎮北關大戰。
一名僅有一隻眼睛的大漢,獨眼中浮現些許興奮火焰。
似是想起當年,與兄弟們戰前暢飲。
不顧性命與北邙人拚殺,最後累倒在屍山血海中,相視一笑的場景。
“古來征戰幾人回…幾人回…?”
一名失去半條左前臂的中年,眼神悲切,嘴中不斷呢喃最後一句詩。
當年他所在部隊全軍覆沒,僅有他一人從死人堆裡爬了回來。
聯想到如今窩囊處境,倒不如與兄弟們一起埋骨沙場來的痛快。
複勇營眾人表情各異,皆是被蕭墨一首詩引起了心中感慨。
不少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曹副將發覺眾人暴漲的士氣,臉色詫異,看向蕭墨漸漸遠離的背影,心中滿是疑惑。
如此大氣磅礴,充滿豪情的詩句,居然出自一個外人眼中廢物之口?
他伸手撓了撓頭,轉身快步往統領大殿走去。
……
“那小子怎麼樣?見了複勇營之後有沒有直接撂挑子?”
吳烈見曹副將回來,看著手中公文,隨意問道。
“回統領,屬下沒看出來。”
曹副將扯了扯嘴角,他確實沒搞懂,蕭墨到底是什麼意思。
“哦?”
吳烈疑惑抬頭,單手捋著胡須,問道:“那小子都做了什麼?”
“這個…”曹副將想了想:“蕭墨隻是跟複勇營眾人說了幾句話,然後說明天再來帶他們訓練。”
他未提及蕭墨打了呂凱之事,反正那家夥本來就惹人嫌,挨揍也是活該。
統領公務繁忙,就不用知道此事了。
“這小子,怕是見了複勇營情況,知道沒有辦法解決,退縮了!”吳烈不屑冷笑。
“統領。”曹副將撓了撓頭:“他走的時候還做了一首詩,屬下覺得…”
“就他還會作詩?他作的什麼詩?”吳烈嗤笑一聲。
曹副將連忙將蕭墨剛才念的詩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吳烈原本有些戲謔的表情,陡然一僵。
這首詩中所描寫的意境,讓他心中也頗為觸動。
他也曾是久經戰陣之人,從中獲得的感慨比旁人還要多上一些。
不過,想起是蕭墨所做,他又不禁冷哼一聲:“隻是搞這些有個屁用,沒有真本事一切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