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翻身。
偌大的動靜誰能想到僅僅是一個巨龍翻身打盹造成的,這要怎樣龐大的身軀才能引起這種氣象?
這一切摔落在各地的韓青等人並不清楚,剛才那一瞬所有人的能力仿佛被禁錮了一樣,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修為,隻能眼睜睜看著天翻地覆和自己傾覆。
韓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和其他人一樣摔落在荒漠各處了。
好在雖然不能動用修為之力,身體經過靈氣浸潤的強性還在,靈活性不差。大多躲過了致命一擊,隻有一些倒黴蛋躲閃不及被大如山嶽的地塊砸中,砸了一個七葷八素,成了一堆爛泥。
溝壑密布,眾人散落在荒漠各處,地動山搖一會之後,隨著地龍再次陷入沉睡,地麵恢複了平靜。
塵土彌漫在空中,訴說著剛才那一幕的凶險。
許多人在平靜之後依舊驚魂未定,對剛才發生的一幕還是兩股戰戰。
韓青剛才有短暫的失神,直到地麵真正平靜,他才從一個地縫中一躍而起。
他發現修為可以動用了,所以從地縫中走出,並未耗費什麼精力。
隻是他不知被摔落在什麼地方了,還在荒漠中,遍地的黃沙就是佐證,同樣寬達數丈的溝壑裂縫也在訴說著這一切。
裂縫在緩慢的合攏,要不是親身經曆了,韓青都要懷疑剛才發生的是幻覺。
韓青先檢查了一下自身的傷勢,都是一些皮外傷,在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些療傷丹藥吞服之後,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傷勢並不影響行動,他嘗試站立起來極目遠眺,附近除了漫漫黃沙與慢慢愈合的地麵裂縫,同行者都不見了。
黑暗還是代名詞,這片荒漠在自行恢複之前的樣子,到現在他還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麼大的動靜究竟是什麼引起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修為運用到雙眼,才可以看到方圓數丈的距離。
黃沙在流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黑夜裡顯得非常刺耳。
身邊隻有自己,寒冷再次降臨,陰風再次吹了起來,在自己身旁呼嘯,厲鬼一般的尖嘯,
震的耳膜發疼。
韓青不知道自己究竟流落在哪裡,距離其他人遠不遠。
他嘗試探出神念,目力畢竟有局限性,看不到太遠的距離。
這一下也不知被傳送到哪了,他試圖尋找同伴,神念同樣發出聲音,“尋歡、楊青、梓仙、興隆,你們在嗎?”
四地無聲,無人回應,隻有孤寂的風與沙子流動的沙沙聲在回蕩。
“他們會在哪裡呢?”韓青的一顆心沉了下來,距離太遠了可能。
很快他就決定了放棄尋找,因為不得不考慮現實問題。
天色這麼暗不利於尋找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意外。
還有漸漸地韓青發現太冷了,剛才有付康清護體之光守護,現在輪到他自己承受,他有點扛不住了。
事物在向著剛才的軌跡發展,他現在要做的是如何在寒冷中保全自己。
冷,實在太冷了!
空氣好像都被凍住了,他呼吸的熱哈氣都在霧化結冰,他找了一個數丈高的沙丘躲避風的吹拂,黑暗中一個身影快速的閃過,正是找沙丘的韓青。
沙丘下,韓青將沙子的地麵挖出一個坑洞,自己盤腿坐在裡麵,試圖運行功法取暖,等他天亮時分再想其他辦法。
這處沙丘是剛剛恢複中形成的,並不巍峨高大,處於兩塊合並的地塊之上,很清晰的可以感受到地塊之間在彼此合攏。
寒冷戰勝了一切,韓青已經顧不得思考地麵為什麼會在裂開之後再次合攏。
是一直反複往複,還是他們遇到的隻是偶爾事件。
雖然摔出時親眼看到有人被地塊活活砸死,但他當時看到許多人還是安然無恙的。
這說明天翻地覆聲勢浩大,卻不是團滅一絲生機也不留。
應該隻是概率事件,隻要撐過黑夜就好了。
他清楚的記得,寒冷是在落日落山之後才出現的。
至於究竟是何物引起的動靜,能讓這等天地偉力暫停,韓青想不清楚,索性不在去想。
現在隻等黎明。
沙丘的坑洞中,韓青凍的瑟瑟發抖,他
覺得自己都要僵化了,修為在體內不間斷的運行,可這寒冷還是未減弱絲毫。
如果這會從天空俯瞰這裡,就會發現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猶如白晝,炯炯有神,那是韓青不屈的意誌。
他絕不允許一個小小的寒冷將自己放倒,他已經將沙子覆蓋整個身體,僅露一顆頭出來。
可寒冷還是將他淹沒,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度過這一夜的,韓青卻是冷的已經麻木了。
韓青覺得都不能呼吸了,就連功法運轉都因為寒冷凝滯了下來。
這是可怕的,寒冷已經影響了他的生機。
躺在那裡的韓青到後來已經幾乎不能動了,僅憑一股不屈的意誌在堅持。
他從未覺得如此渴望黎明,黑暗又是如此漫長仿佛跨越了一個世紀一樣,讓人絕望。
韓青已經僵化了,宛如一個喪屍一樣,更讓他絕望的是,他的耳邊在寒冷的夜晚中聽到一絲不同於沙子流動的聲響,那是一條吞吐著信子的小紅蛇。
紅蛇吞吐著信子,浮遊在黃沙表麵,向著韓青的方向露出渴望的神情。
憑餘光韓青覺得此蛇極為凶殘,可是他這時候又不能動,隻能看著那蛇一步一步接近,而自己還無能為力。
終於紅蛇來到了韓青的身前,它猩紅的眸子盯著一動不動的韓青,露出了同人般的異彩。
然後他動了,沿著韓青的腳步,緩緩的向著韓青頭部移動。
韓青緊張極了,他想一巴掌拍死這玩意,可惜他做不到。
隻能眼睜睜看著此物在他身上移動,在紅蛇遊動著身子,即將來到韓青頭部,豎起尖小的頭顱,準備一口咬向韓青頭顱時。
已經僵硬如同木乃伊的韓青,傾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拚命張口咬向紅蛇的七寸。
他咬到了,紅蛇口中一聲尖銳的慘叫,咬向韓青頭顱的一擊落空了。
緊咬紅蛇七寸的韓青迷糊中並未發現,絲絲縷縷紅色的血跡沿著他的嘴唇流進了他的喉嚨。
並且好像隨著血液的流入,僵硬的軀體有了那麼一絲絲暖意,好像這寒冷也不是不能忍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