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濺,十萬大山有了韓青與劉嘉樂的穿梭其間,雞飛狗跳起來,這裡從未像今日這樣熱鬨。
一個逃之夭夭,一個緊追不舍。
韓青對於劉嘉樂的恨意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本以為隨著你追我趕可以利用速度擺脫此人,但此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緊追不舍。
導致韓青隻能利用微弱的速度優勢在山林中穿梭不斷,肚子上中了一刀之後,韓青氣息漸弱,他隻能試圖通過水流的掩蓋擺脫劉嘉樂。
水麵上韓青兔起鵲落,一個急掠就是數米距離踩踏著水麵順流而下。
此時什麼鯤鵬族與功德林的燃眉之急早已被他拋之腦後,他隻想儘快擺脫劉嘉樂找個沒人的地方治療傷勢。
本來隨著壽元不足,氣血就不比以往,連番交手雖然險之又險避開要害,流失的精氣神正在極快的速度反饋到身心上,再不擺脫此人韓青就會有生命之憂。
他心急如焚,嘴中將劉嘉樂的八輩祖宗痛罵了一個遍。
一處山澗處,韓青猛然提速將距離拉開,一邊退一邊回頭看著那個飛掠而來的身影,“敢不敢等小爺傷勢養好,你我再大戰三百回合?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
劉嘉樂聽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斜睨著韓青:“無膽鼠輩,你英雄好漢倒是停下來與我真刀真槍打上一場,逃什麼啊?”
語氣裡說不出的嘲諷,韓青麵色一僵。
還有這麼不要臉的?
明明是你先追殺老子的好嗎?依仗境界壓製,還好意思說我是鼠輩?
韓青忍不住唾了一口包含血絲的濃痰,“無恥!”
對麵劉嘉樂眼中不無鄙夷,顯然韓青此舉深深惡心到他了。
他停下了追趕的腳步,兩腳踩在水麵上,甲盔上沾滿水珠。
但是韓青卻沒因此放鬆警惕之心,反而強行提氣,轉瞬遠掠百米。
本就相差懸殊,膽敢大意,死期近在眼前。
此舉讓踩踏水麵的劉嘉樂眼睛一眯,眸中寒光微動,他沒想到韓青的警惕心這麼敏銳。還打算麻痹韓青,暗中痛下殺手呢,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距離越來越遠了。
見微知著!
劉嘉樂的細微表情變化被韓青準確捕捉到,他暗道一聲好險。
生死對敵,果然沒有一個良善角色。
一個沒安好心,一個暗中防備。
韓青非常光棍,技不如人不丟人,努力就是了,一昧的逞強就是自尋短見了!
示敵以弱不成,劉嘉樂麵色陰沉了起來,
追殺了這麼久韓青還是活蹦亂跳,這讓他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出發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向人保證過一定提韓青的人頭回去,現在僵持不下他的耐心快被消耗完了。
況且深入莽族這麼久本身就伴隨著危險,再深入下去變數太多了,空手而歸還不指不定怎麼被那群袍澤嘲笑。
左右為難!
劉嘉樂的一舉一動,韓青在另一頭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劉嘉樂已經萌生退意,可他自身也堅持不了太久了,現在就看誰先堅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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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決定采用敵疲我擾的策略,幾乎是一瞬間韓青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在另一頭的水麵站定,勉強讓自己看起來舉重若輕的樣子,然後笑嘻嘻的道:“我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要不先去養好傷再來?據我所知像你們軍伍之人私自翻越邊境非常招莽族忌諱,萬一畫虎不成反類犬,那樂子就大了,你覺得呢?”
劉嘉樂聽完真的眸光微動,仿佛真的在考慮韓青所言的可取之處,沉吟著在水麵上走動,引起陣陣水花。
韓青時刻關注著他,走動的劉嘉樂突然一個急停,緊接著一道雪亮的刀光,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韓青橫劈而來。
刀氣十足,仿佛割裂了空氣,還未臨近就卷起數米浪花,而一個人影踩踏著刀氣,猶如下凡的戰神,連劈數刀,刀刀重疊,滿天都是刀影重若千鈞,轟一聲落了下來。
地動山搖,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驟然發難,聲勢駭人,連綿不絕的刀光如果落實,一座小山也要頃刻間化為齏粉。但當塵埃落定,一個充滿揶揄的聲音在河岸邊顯得那麼刺耳,“我說,弄啥呢?演繹神話中的翻江倒海呢?”
韓青毫發無傷,早已遠遁避開這氣勢洶洶的一擊,他嘴角掛著賤笑,要多氣人就多氣人。
“你……”
活蹦亂跳?
劉嘉樂一個站立不穩,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那可是他的最強一擊,又被這孫子避開了?
這還怎麼殺?
他從未見過這麼滑溜的人,簡直比泥鰍還滑頭。
韓青的實力自然是不如劉嘉樂的,但他的淩雲步展開來,明顯與他的實力不匹配,那是高一個段位的東西。
這是劉嘉樂最鬱悶的地方,明明實力一般,偏偏這速度讓他望塵莫及。
要不然韓青早已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本以為這一次能夠如願,可誰知又被這小子提前避開了。
“啊……啊……啊,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
劉嘉樂被韓青的賤樣氣瘋了,他若無其事的咽下一口氣血翻湧,竭力平複心情。
他知道自己不能亂,實力就是一道天塹,這是難以跨越的鴻溝,韓青越是如此,越說明他的虛張聲勢。
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不利,難道就對他利了?
想到這劉嘉樂醒悟過來,敢情剛才差點著了那小子的道啊,差點進入了他的節奏。
想通了這點,劉嘉樂真正收起了輕視之心,這小子有兩下子,差點擾亂他的判斷。
平靜下來之後,他開始從技術層麵思索殺死韓青的方法,強殺暫時不可取,那就剩下智取了。
可是要如何智取呢?
座座大山投下的陰影,就像劉嘉樂心中的陰霾,揮之不去。
這讓他感到壓抑,不隻是視野受阻,就連心情都變的不美麗起來。
麵前的這些大山,宛如橫亙在他腳下的攔路石,如果不是這些,他早已追上韓青將他擊殺。
“大山?等等?”
突然劉嘉樂麵色一喜,臉上的陰雲遠去,他想到請君入甕的辦法了。
有一年他跟隨當年還是統領,如今已是大統領的將軍深入十萬大山腹地數百裡驅逐莽族時,路經一處大山讓將軍都諱莫如深。
那是一座直插雲霄的大山,在這十萬大山裡並不起眼,但是那是唯一一座他們深入數百裡沒看到妖族駐紮的大山,並且哪裡漫山遍野數不清的靈果,可奇怪的是遍山靈果碩果累累卻無人摘取。
當時麵對這詭異的一幕,他隻記得將軍諱莫如深的說過一句,“靈氣內斂,諸般造化,化外之地,安貧樂道,不是大吉便是大凶。”
這句話他記憶猶新。
如今被韓青氣昏了頭,他突然想到這裡不正是十萬大山嗎?
並且就在剛才他已發現了當年那座大山,正好在距此數十裡的地方。
如果能夠把韓青驅趕到哪裡借刀殺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憑直覺,他知道哪裡一定不簡單。
能夠讓將軍露出凝重之色的地方,不是禁地就是大惡之地。
想通了這點,為了不引起韓青的警覺,劉嘉樂不再刻意壓製氣血,頓時一股火熱的氣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轉眼染紅了他胸前的甲盔,場景淒慘無比。
這讓一旁的韓青暗暗好笑,心道這劉嘉樂氣性也太小了。
就這?
隨後劉嘉樂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仿佛與韓青有血海深仇一樣,手捂住胸口,悲憤的道:“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