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狼毫筆在韓青手中散發著瑩瑩星輝,宛如夜空中德繁星點點,奪人眼球。
韓青一方麵暗中戒備牢房中其他人的窺視,一方麵手持狼毫筆上下翻動。
憑直覺此物絕對有天大的來頭,不是凡物。想起那個尖嘴猴腮、見風使舵比誰都快,雙手奉上這筆時那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韓青知道此人看走眼了。
不然此人絕對不會如此痛快送上此物來博取他的好感。
暗中若無其事的回頭,那幾人聚在一起,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事到如今,韓青也不怕他們反複,隻要一天莽族公主不否定他的存在,安全就暫時無憂。
雖未親眼目睹此女的凶殘一麵,但通過方統領那麼大軀殼,逃之夭夭滑稽的一麵,韓青心中已有判斷。
隨著每一次的翻閱,狼毫筆在他手中被擺弄過來,擺弄過去。
看起來貌不起眼的金色毛筆,牽動的他體內的金色經脈跟著動作。
這是自從金色經脈生成以來,第一次因為外物異動。
每一次規律的異動,都伴隨著體內的震動,平靜如水的體內突然漣漪陣陣。
關於這條經脈的誕生,韓青有過無數次的猜想。
相當於伴隨著文山書海的認主,陰差陽錯誕生的,至今不知其來曆。
雖說在修行史上,不乏道儒雙修的存在。
可那畢竟是一條經脈容納兩種不同的道果修為,像如此直接在先天經脈之旁誕生一條新的經脈的存在,更是聞所未聞。
韓青不知這樣是好是壞,前人究竟是如何展開道儒同修的,他更是知之甚少。
流於紙麵的更是鳳毛麟角,久而久之,仿佛成了一樁懸而未決的疑難雜症。
再也未曾聽聞有人選擇這條最難的路,而是專修一個道統,行至極處,照樣功參造化。
但如今因為外物突然產生的異動,無疑讓韓青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本就丹田破碎,如無天大機緣,此生再無望修行機會失望的韓青,仿佛突然看到了希望。
莽族縱有奇花異草、靈丹妙藥無數,醫治丹田的良方,畢竟是遙遙無期的事情。
作為胸有抱負的年輕人,韓青如何肯一直趨於人下。
那個曾經春風一度的女子,如今已是行遠境了。
他如何能夠不急?
突然一直在翻轉狼毫筆的韓青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是否可以借用金色經脈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雖然先天經脈隨著丹田的破碎,早已失去應有的靈性,趨於枯竭;但是金色經脈卻是精氣十足,比他的全盛時期猶有過之。
這如何能不讓韓青激動一喜?
傷勢的恢複,丹田雖已煙消雲散,但那株詭異出現的桃樹依然栩栩如生,花開燦爛。
是否可以通過金色經脈吸收靈氣,在原有的丹田處重新凝聚一個新的丹田?
丹田顧名思義是修士的根本所在,但其實普通人是沒有丹田的。
丹田的形成隻是吸納靈氣由質變達到量變,形成的氣團而已。
作為容納靈氣的所在,會隨著修士修為的加深,變的一個獨特的存在。
像先前韓青被廢除的丹田,就是活生生被人打散了進化的過程。
經脈與丹田是相輔相成的,失去了丹田的循環,經脈猶如成了無根浮萍,得不到循環往複靈氣的滋養,麵臨的隻能是像忘記施肥的苗圃,漸漸枯萎。
韓青的想
法不可謂不大膽,古往今來驚才豔豔者不勝枚舉,但擁有兩條經脈的屈指可數,簡直是聞所未聞。
如果能夠成功,韓青無疑會成為繼往開來的開拓者。
一直以來韓青就不是默守陳規的踐行者,試想一下他如果是一個死讀書的讀書人,他就絕不可能年紀輕輕獲得大儒的稱號。
如果不是人皇張百忍定鼎九洲,開創修行新紀元,那如今的人族指不定還在風餐露宿、飲毛茹血。
當然韓青不奢求成為那樣偉大的人物,他隻是一個溺水之人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想去嘗試一種新的可能。
在韓青翻轉狼毫筆思索著關於金色經脈的種種可能時;他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身上仿佛突然了多了一絲其他意味;而他手中的狼毫筆雖然依舊毫無變化,但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狼毫筆上缺少了一絲不明意味的東西。
就像與以往相比缺少了一絲靈性一樣,而韓青一無所知。
但他的體內的金色經脈卻像乾柴突然遇上了火油一樣,猛然熊熊燃燒起來。
猶如死水一潭一般枯寂的經脈比以往更加快速的運轉方式運轉了起來,仔細內視的話會發現金色經脈突然燁燁生輝。
牢房中靈氣與濁氣並存的局麵,凡是流經韓青身上,靈氣自行進入他的金色經脈之中。至於濁氣流經他的身上,仿佛過濾一般自行消融。
他的身體竟然自行過濾靈氣,擇優選取。這恐怖的一幕就發生在韓青有了這個大膽念頭之後。
要知道修士隻有吸收靈氣的能力,卻沒有過濾辨彆選擇性吸取的能力,韓青身體此舉無疑是恐怖的。
竟然有選擇的吸納靈氣,這讓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還不驚掉一地下巴?
道經在他腦海滾滾流淌而過,天道篇運轉到極致。
有總綱高屋建瓴,有修行法門指點江山,這一切對於韓青來說就是輕車熟路。
本來就無限接近禦風境的韓青,對於靈氣的運行路線嫻熟無比,此刻隻不過是一次未知的嘗試。
成了,再回修行路,失敗了無非一成不變,那時他就安安心心在莽族尋找恢複丹田之法。
待他再次回歸九洲之時,就是傷害他之人的末日,種種強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會讓人百倍償還。
仇恨韓青從來不缺,他隻是不願讓仇恨蒙蔽了雙眼,弱者的眼淚不值一文,強者的一舉一動牽動人心。
無數的成王敗寇史書告訴我們,隻有強者才有決定彆人命運的權利。
韓青要做強者,百折不撓,雖千萬人吾往矣。
因為隻不過是把以前的重修一遍,這個過程反而又讓他鞏固了一遍,以往一知半解的功法內容,如今反而有了茅塞頓開之感。
隻是最終的走向,韓青也有些忐忑。
有了第一次,這一次的壯大靈氣和經脈並無耗費多長時間,韓青隻是儘量加大吸收速度,以求儘快在原來丹田處形成一個新的氣團,從而出現一個新的丹田漩渦。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當又一股充沛的靈氣被韓青收入囊中,韓青知道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是關鍵的一步,量變到質變,催生出新的丹田。
本次有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所以韓青非常緊張,拿狼毫筆的手都有些輕微抖動。仿佛一個羊癲瘋病人一樣,雙手抖動的厲害,幾乎連筆都抓不起。
千鈞一發,在此一舉。
終於到了關鍵的
一步,韓青按照以往的經驗催生氣團漩渦,但是他失敗了。
大量的靈氣在他肚臍處橫衝直撞,不但未凝聚在一起,反而攪動的他體內翻江倒海。
“噗……”
韓青一口精血噴出,神色顯得有些萎靡。
“韓爺,你怎麼樣?還好吧?”
牆角處幾名犯人聞訊向著韓青盤腿處驚慌的趕來。
如今韓青是公主的欽定保護對象,如果有所差池,他們還不被殃及池魚。
所以韓青吐血,要問誰最緊張,莫過於這群心提在嗓子眼的犯人了。
“我沒事,誰敢過來我一定告訴公主宰了他。”韓青虛弱無力的製止道,那群犯人的動作戛然而止,麵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顯然並不相信韓青的說辭。
“我真沒事。”直到再三確定韓青所言不虛之後,這群人才慢慢的退回了牆角。
凝聚新的丹田比韓青想象的難,靈氣炸鍋就是明證。
果然後天培育的丹田,比不過先天的那樣容易形成。
他還是太過想當然了,但是此舉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如果那麼簡單生成,他反而內心會有所擔心。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生成,也不會在各種典籍上未曾看到隻言片語了。
眼下至少證明他的思路是沒錯的,這反而激起了韓青的好勝心與求生欲。
現在的他隻要有一絲一毫機會,他都不會放過,不然以後如何與那個女子雙宿雙飛?
所以接下來韓青徹底放開了防備,明令那群犯人不能打擾之後,他開啟了新一波的探索。
第二次失敗……
第三次失敗……
……
失敗,一直失敗,韓青已經記不清失敗了幾次,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他不管不顧。
那群犯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韓青,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心狠之人,不是對彆人恨,而是對自己狠。
韓青不知道他吐血了幾次,最後幾次總是差了那麼點意思即將成功,而最後幾次除了乾咳之外,再也吐不出血來。
而他麵色蒼白無色,猶如紙片人一樣隨時要倒下的感覺。
那群犯人終於慌了,正當他們準備不管不顧哪怕得罪韓青也要叫牢頭時。
韓青迎來了他的最後一次探索之路,他知道不能再探索下去了。如果不是那幾個犯人送來的丹藥,他不知道現在他還會有無命在。
他現在心力交瘁,感覺渾身的血液已經空了。但是他還想最後試驗一次。
這一次他成了,在他又一次即將失敗時。不知從他體內哪來的一道金光突然鑽入那團即將成型的丹田之中,讓搖搖欲墜的局麵穩固了下來,終於氣團漩渦丹田成型。
這時一株小桃樹突然一震,身形一動搖身一變,再次紮根進入了新丹田之中。
韓青身上的氣勢這一刻也突然水漲船高、節節攀升,轉眼之間突破了脫塵境,化虛境,直到禦風境初期才停了下來。
他的衣衫無風自動,仿佛一陣清風常伴隨在他的左右。與此同時在那遙遠的九天之上,入了禦風境,方是我輩人,踏足禦風境的那一刻,紫薇星動星輝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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