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你沒事吧?”
龐大的造化爐旁這個女子柔弱的嬌軀顯得非常渺小,但依舊毅然決然的刺破心口,凝聚出了十滴心頭血。
當兩個青年道士的身影追逐著木劍漸行漸遠,她仿佛耗儘了最後的氣力,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落倒地。
適時一個關切的聲音應聲走出,正是脫困而出弱不禁風的韓青。
現在的韓青渾身毫無真元維持體內正常的運轉,因為丹田被破一泄到底的緣故,他的身體素質大不如前,甚至比正常人還要虛弱幾分,柔柔弱弱的。
他麵色蒼白的比洛傾城猶有過之,不過他還是關心的一隻手扶著少女。
洛傾城扭頭看了韓青一眼,蒼白的麵色透著病態的紅暈,乾裂的嘴唇虛弱的出聲:“我沒事,倒是你經此一役,今後需多加鍛煉。”
“你何苦來哉啊傾城?”
但是少女並未回答韓青,她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投向一邊激烈交鋒的造化爐。
對於洛傾城來說,且不說天生對造化爐親近,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被黑衣童子圍困這麼久,不讓他付出代價,她意難平。
所以當玉虛道長說出與師尊的謀劃之後,她幾乎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
些許心頭血,十年壽元又算的了什麼?與得到相比,這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縱使韓青堅決反對,她還是毅然決然投身於此,果敢的令人心疼。
煉化黑衣童子成為器靈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她又怎會為了自身得失不敢孤注一擲呢?
韓青也不是優柔寡斷之輩,曆經這麼多事,他如何分不出輕重緩急。對於要殺自己等的黑衣童子,如果實力足夠他也不介意讓他付出代價。
他隻是有些心疼這個如此決絕的女子,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內心很不是滋味。
眼下他幫不上忙,隻能默默地站立在她的身後給她無聲的支持。
聖靈體不愧是九洲第二大血脈體質,以往韓青了解不多,這次通過那十滴心頭血,他初步了解了這種體質的恐怖之處。
怪不得洛傾城破境如此神速,這是有特殊體質加持所在啊。
例如被洛傾城一甩,飛向造化爐的十團心頭血,色如琥珀,除了旺盛的生機外,看不出非同一般之處。
但當那血滴一觸碰到造化爐的爐體,轟然散開,爐體表麵瞬間騰起一層氤氳之色,仿佛被籠罩了一層未知的物質。
改變就是從此刻開始的,曆經千古的造化爐遍曆滄桑,歲月痕跡在它身上,幾經刻畫沉淪,早已留下了無窮的痕跡。
風吹雨淋之下,歲月之感厚重,但是當聖靈體心頭血一澆灌,瞬間變幻莫測。
爐體表麵竟然一瞬間充滿了無窮的生機,仿佛枯木逢春柳條抽芽一般煥發無窮生機。
沉寂無數年的造化爐於今日竟然傳來了洪呂大鐘聲,這是無聲的呐喊,仿佛向世人宣告,它再次以無敵之姿重返人間一樣。
這樣一幕讓人猝不及防,韓青就一臉呆滯的看著洛傾城的完美側臉,聖靈體竟然威力如此絕倫?
韓青目瞪口呆,原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洛傾城,原來人家的體質竟然如此逆天,自己還一無所知?
太令人咂舌了,像韓青此刻內心就酸酸的,幽幽的說道:“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不過洛傾城充耳不聞,煉化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容不得有失,她正聚精會神凝望著麵前的動態呢。
洛傾城不理他,韓青也不尷尬,畢竟男人嘛在心愛女子麵前哪有麵子可言。
有了聖靈體心頭血的加持,造化爐徹底煥發了生機,爐體燁燁生輝仿佛活物。
金燦燦的光輝照耀四方,把禁地都映照的光明一片,要不是為了避免造成過大的動靜,提早下了結界,怕不是要轟動龍虎仙門。
活性因子真正被激活了,洛傾城首當其衝感同身受。
這是因為由她的心頭血激活了沉寂的爐體,所以此時她與造化爐有一種玄妙的聯係。
洛傾城也沒想到她的聖靈體之血竟然對造化爐有用,怪不得她剛踏足造化爐時,竟然感覺到了它冥冥之中的渴望。
要不是機緣巧合黑衣童子施展造化拳被她感知到一絲氣息,說不定此時她還在蓮閣絕世而獨立呢。
高深境界的修士果真高深莫測,冥冥之中對自身命運線有感。
怪不得黑衣童子冒著得罪蜀山派的風險,誓要擊殺與他有成道之爭的洛傾城。
原來他早已算透了造化爐的躁動,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才痛下殺手提前扼殺這個女子。
聖靈體之血無疑喚醒了沉睡的爐體,加上龍虎仙門祖師堂仙階桃木劍在禁地上空沉沉浮浮。
此時的黑衣童子壓力頓增,造化爐內部本就被定住的身軀,這一刻如如潮如浪般向他襲來。
他真正慌了,驚慌失措的小臉上寫滿了恐懼,再也不複早先氣定神閒。
兩把仙階兵器鎮壓一人,這在九洲聞所未聞,如果被人得知黑衣童子足以自傲。
滾滾浪潮鋪天蓋地,無窮的能量巨手包覆起造化爐體,黑衣童子矮小的身軀被壓製的跪伏在地不能自拔。
他蒼白的小臉上充滿了驚恐,冷汗直流,體內的靈氣像決堤的洪峰一樣宣泄而出,拚命衝擊二物的壓製。
他知道眼下再不拚命,一切休矣,但是任他手段儘出,壓製依舊紋絲不動。
這讓他如喪考妣,麵色一黯。
為了這次煉化黑衣童子,龍虎仙門準備充分,不但仙階桃木劍出,並且出動了地仙境葡萄老祖一名,飛升境宗主一名。
更是不惜與蜀山派打成交易,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不給黑衣童子絲毫機會。
如果這樣還被他僥幸躲過,龍虎諸人可以一頭撞死在民間的豆腐塊上了。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對於如今毫無修為在身的韓青來說,除了劇烈起伏的能量光波之外,察覺不到一絲內幕。
反觀洛傾城目光深邃,仿佛開了天眼,美目泛光,看的津津有味。
如此盛事,韓青完全成了一個旁觀者,在洛傾城身後見證了這曆史時刻。
他雖然目不斜視,依然看不真切,焦急的伸長脖子觀望,期待目睹這盛大一幕。
黑衣童子一被徹底定住,說明大局已定。任憑他死命掙紮,依然於事無補。
他艱難的挪動手臂,以期再次施展神通打破這既定結局,然而徒勞無功。
“哈哈,不陪你玩了。今後有的是見麵時間,薛道一去也。”
擺平黑衣童子,薛道一居功至偉;一想到最後造化爐花落蜀山派,饒是薛道一經曆了千古滄桑,也不由得有些誌得意滿;笑顏如花的俊逸臉龐上寫滿了得意,飛身飛離造化爐時,滿麵春光。
煉化重在一個“煉”字,上千年的圍困,今朝得償所願,鶴發童顏的葡萄老祖,不僅不假顏色,反而一臉凝重。
同為貪戀紅塵,因為種種原因不願飛升仙界的地仙境界,葡萄老祖深知這一境的變化多端。
論戰力,這是能打的天地傾覆的境界。不到最後一刻,他如何肯掉以輕心?
如果黑衣童子好對付,張天師當年飛升之際用的著圍困他千年,留給後來者?
越是最後時刻,葡萄老祖越如履薄冰,出手之間聲勢浩大,粗大的靈氣漩渦,從他體內宣泄而出。
那純正的帶著仙氣的靈元,一出現就神威莫測,讓禁地之中猛然一沉,仿佛猛虎出山,諸獸退卻。
這是赤裸裸的壓製,蘊藏在空氣中的靈氣,一遇到葡萄老祖的靈元漩渦,宛如老鼠遇見貓一般一動不動。
葡萄老祖成為了場中的主角,雖然是年輕人模樣,但身上的氣勢如山如海。一旁的玉虛道長與他相比,宛若黃毛小兒遇到了魁梧大漢。
玉虛道長雖然出手之間聲勢浩大,手段儘出竭力壓製造化爐的躁動,一條條靈氣觸手組成千變萬化的罩子,罩向爐體躁動的造化爐。
對比之下江海湖泊的區彆,連毫無修為在身的韓青,看著如此威風八麵的老祖,都露出了豔羨的表情。心中浮想聯翩,有朝一日擁有這等風采,該是何等的快意。
隻是突然不知韓青想到了什麼,一張瞬間又陰沉的可怕。
他隻是想到仇雲峰縱然位高權重勢大,但自己被他們如此陷害,身為老祖、宗主明察秋毫,為何坐視不理?
宗門弟子身死,難道他們就不調查清楚,任仇雲峰等人胡作非為欺上瞞下?
要說韓青內心毫無怨言,說出來誰也不信。
他隻是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深知實力才是話語權。像他這種普普通通的弟子,縱使有些功勞,宗門中不說十萬也有五萬。他拿什麼自證清白,讓人看重?
韓青的心很亂,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他一直堅信的宗門,突然讓他有些失望。
這不是他要的修道,他要的修道沒有爾虞我詐、和和氣氣,人人一心向道毫無私欲,一心為這萬世開太平。
s:寫書的好處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可以與這個世界對話。不過有時限於閱曆文筆的原因詞不達意罷了,但不能否定一個作者的努力。都是為了生活或者理想,誰又比誰高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