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黑衣童子如何肯善罷甘休,猛烈與薛道一對轟了一掌,震開對手之後。
他尾隨而至,試圖留下解救成功的玉虛道長。
“哪裡走,吃我一拳。”
造化拳再次施展,以一種快如閃電的速度直奔玉虛道長後心。
碩大拳印攜帶著無以倫比的氣勢,衝破層層空氣張牙舞爪的轟擊而來。
“哼,單打獨鬥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想走,我龍虎仙門何曾俱過任何人?”
玉虛道長也不是吃素的,黑衣童子咄咄逼人緊追不舍,早已讓他惱怒萬分。要不是救人要緊,他都想領教一下黑衣童子的高招。
當下不適宜糾纏,已經快到達爐口的玉虛道長毫不戀戰,猛然提高了速度,快速衝出了造化爐,像一道流星一樣消失在天際裡。
但是他反手的一擊,轟的一聲與黑衣童子的拳印對轟在了一起,立刻掀起了滔天風雲,攪動的造化爐空間明滅不定。
阻攔失敗。
半空中黑衣童子眸子散發著森然的光芒,盯著宛若井口已經空無一人的天際怒氣衝衝。
他一雙眼宛如噴火通紅的可怕,顯然被這調虎離山之計氣的不輕。
不過很快不知他想到了什麼,臉上竟然露出了詭異的笑。
隻是這笑卻讓注視著此處的薛道一麵色一沉,很明顯是黑衣童子徹底盯上了他。
這讓他麵色一緊,兩次交手,他自知遠不是黑衣童子對手,再對戰下去除了自取其辱,就剩下死了。
畢竟前後透亮的胸口擺在那裡,雖淒涼無比,但對於他們這種境界來說,也就是耗費一點靈氣而已。
“道友當真要趕儘殺絕?不如我們就此揭過如何,大不了我率徒兒遠離龍虎,這樣就不存在成道之爭了吧?”
雖已示弱,黑衣童子依舊神色不善的看著薛道一,似乎在權衡得失,大有一言不合奮起殺人的架勢。
薛道一不敢放鬆,肌體繃緊,做好了隨時麵對廝殺的準備,手中不自覺的緊了緊根根雪白的拂塵。
“不要緊張嘛,老祖雖然極度渴望吞噬你,但似蜀山派這種龐然大物,輕易之間我還不想滅殺它的掌教。我可不想餘生活在無窮的追殺之中,殺了小的來了老的,無窮無儘,煩也煩死。”
黑衣童子終究還是未向薛道一動手,他清楚地知道殺了一個行遠境的弟子還好,如果連掌教也殺了,定會驚動蜀山派類似葡萄老祖的存在。
那時麵臨不厭其煩地追殺,何其苦哉。但讓他簡單地放過薛道一,他又心有不甘。
畢竟他可不想腹背受敵,有了龍虎仙門這個龐然大物已經足夠讓他頭疼,再加上一個饒是他自恃擁有地仙的修為,也會頭大。
薛道一又何嘗願意與至今還不知根腳的黑衣男童對戰,明知不敵偏向虎山行,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照理說飛升境已是人間的頂尖境界,但身為九洲第一門派掌教的薛道一卻是知道,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地仙境界。
因為此境才是人間絕巔,但因為太過罕見,所以薛道一直到剛剛才猜測的出。
簡直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統稱為人間仙人。
實力達到仙人,但遲遲不飛升仙界,已經可以通過空間通道吸納仙氣。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留下點什麼也說不過去。這樣吧留下一隻手臂我放你安然過去如何?”
黑衣童子雖然語氣像是在詢問薛道一的意見,但薛道一如何聽不出其中的不容置疑。
饒是薛道一貴為蜀山掌教也禁不住麵色一白,雖然到了他這種境界斷肢早已可以重生。但是重生的遠不如原來的靈活,況且還要耗費無數的生機。
如果有選擇沒人願意如此行事。
“非要趕儘殺絕嗎?”薛道一問道。
“嗬嗬,是你們視這裡如入無人之境,把老祖我當空氣,已經算便宜你了。”黑衣童子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黑衣童子實在懶得廢話,小手驀然放大,像一個蒲扇一樣壓向宛若螻蟻一般渺小的薛道一。
他果斷釋放出了地仙威壓,以碾壓之勢鋪天蓋地般湧向已呈半跪之姿的薛道一。
風雨飄搖,這就是此時薛道一的感覺,原來他與地仙差距如此之大。
等到黑衣童子認真對待,他感覺自己像一隻洶湧浪潮裡的孤舟,隨風飄搖,隨時麵臨支離破碎。
他的身體抖如篩糠,脊椎大龍傳來了爆豆聲,仿佛麵對天地之威,稍有不從就有覆滅的危險。
從來沒有這一刻讓薛道一如此絕望,那樣的感覺至少有將近千年不曾有過。
曾幾何時是彆人麵對他噤若寒蟬,稍有不從動輒魂飛魄散。
他真正的感覺到了死亡,是如此貼近,仿佛下一刻陰曹地府就會近在眼前。
雖然他極力掙紮,但境界的差距讓他無功而返,威壓愈演愈烈,隨時都有傾覆的後果。
但是薛道一的驕傲讓他不能低頭,畢竟堂堂蜀山掌教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寧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哈哈,痛快,來啊繼續。”薛道一愈挫愈勇張狂大笑,宛若瘋癲,最後時刻竟然看透了生死。毫無畏懼的向黑衣童子發起了挑戰。
“如你所願。”
“嘣……”骨頭碎裂的聲響,迎接薛道一的是肩胛骨的斷裂。
薛道一獰笑著口中血如泉湧,哪怕已經癱成一坨肉泥,一雙膝蓋依舊穩穩的不曾跪下。
這一幕就連黑衣童子都微微動容,他沒想到這蜀山掌教竟然如此剛強。
“是條漢子,我倒是小瞧你了。但是這依然改變不了你身死道消,淪為我的口糧的結局。結束了……”
黑衣童子懸空而立,居高臨下俯瞻著軟成一團的薛道一,慢慢的走向他,仿佛終極裁決者,宣布所有人的死亡一般,重重的向下揮手,宣布最終的裁決。
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敲響的喪鐘一步步臨近薛道一,來收割他的靈魂。
直到臨近三步黑衣童子停了下來,他無喜無悲,仿佛在完成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靠近薛道一的黑衣童子卻未曾發現明明軟成一團的薛道一,這一刻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狡黠的笑。
瀕臨死亡的薛道一突然反客為主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遊戲結束,乾坤境何在?”
s:書友們能體會一種叫做如鯁在喉的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