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嬌喝婉轉動聽,比百靈鳥的叫聲還清脆萬分,宛若天籟之音,雖是喝問聲,卻仿佛具有蕩滌驅穢之效,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大功告成即將一隻手扼住文山書海的黑衣童子動作一頓,扭頭循聲望去。
一道白影人未至聲先至,猶如離弦之箭疾馳而來,皎潔的夜空中隻留下一道殘影,香風已至。
沁人心脾,天生體香不過如此。
饒是黑衣童子來曆神秘,見識不凡,實力強大,這一刻也有那麼一瞬間失神。
美,用美這個詞語形容麵前的這個女子,黑衣童子都覺得玷汙這個詞。
何止是美啊,簡直是傾國傾城,明眸貝齒不足以形容她的花容月貌,仙姿玉貌不足以描繪她的曲線玲瓏。
人間絕色不過如此。
這是一個讓人自慚形穢,令人窒息的女子。
她雖然隻是行遠境初期的境界,但那份從容不迫眼中無他的氣魄,令人動容。
雪白的長裙隨風飛揚,傲立在一人多高的草叢之中,不但沒有拉低她的身高,出挑的身材更加彰顯的她鶴立雞群。
受此滋擾,打向韓青勢大力沉的一掌偏離方向落空,轟的一聲劈向草叢裡。
地動山搖,一人多高的草叢轉眼功夫消失了碎裂成齏粉。
足以說明這一掌的威力之大,如果不是此女的突然出聲,料想等待韓青的將是粉身碎骨。
黑衣童子的狠辣,可見一斑。
“不好,動靜太大很有可能已經被那群老家夥發現了。給我起!”黑衣童子麵色一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非常慌張。顧不得女子出現的詭異,席地一掃,卷起韓青和女子就縮回了三足鼎,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空出的一大片草叢,任誰也看不出禁地剛才發生了什麼。
“是它嗎?”禁地上空兩個無聲無息出現的身影,俯瞻著下方的禁地空出一大片的草叢,疑問出聲。
來人正是龍虎大天師玉虛道長與龍虎僅存老祖葡萄老祖。
“它果然在隱藏實力?”
“意料之中的事,它莫不會以為世俗界的事我們一無所知吧?”
“那老祖為何放任它……”
來的快去的也快,兩個身影凝神注視了好久三足鼎,這才悄無聲息的離去,中途未驚動任何人。
急匆匆卷起就走的黑衣童子與傾國傾城的女子卻沒有發現,當女子出聲那一刻。
禁地的地麵上有個雙目空洞無神的身影雙眸突然大放異彩,隻是很快不知為何又偃旗息鼓黯然無光。
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如果黑衣童子仔細看,會發現剛才明明平躺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變成了趴姿。縱使壓迫傷口,疼痛的冷汗直流,依然沒有翻轉的意思。
那個女子被人卷起,不但沒有露出絲毫慌亂,反而越接近三足鼎,她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著實詭異至極。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這一夜一個佳人走出大門緊閉的蓮閣,當再次聽到那首他的作的詩時,這個身影心中泛起的滔天漣漪。
月光光,一縷銀輝散落天堂,一個舉頭望明月專心致誌想著心事的姑娘。
在黑衣童子在禁地中使用造化拳,泄露出絲絲縷縷造化氣息之時,這個身影一步出蓮閣,顧不上忌諱直奔龍虎禁地。
人間絕世三體:“道靈體、聖靈體、仙靈體。”而她屈居第二,生而聖靈體,她這一刻正是感受到了身體的極度渴望,這才忘乎其形。
一心逃離是非之地的黑衣童子並未意識到,這個無視禁地規矩的女子嘴角翹起:“造化麼……”
風馳電掣,猶如過街老鼠逃竄的黑衣童子卷起兩人一物,無視空間距離,視三足鼎為虛無之物。一扯、一拉,宛若撞入波光嶙峋的湖麵,當空間變換,他們一行就出現在了一個充滿混淆藥香的未知空間中。
這方空間混混沌沌,空氣中揮發著珍饈美饌的味道,呼吸一口飄飄欲仙。
黑衣童子驚魂未定,安坐在一個王座上心有餘悸。
要不是跑得快,他這麼久的苦心孤詣就將毀於一旦。
一想到如果因為粗心疏忽,麵臨更長遠的牢籠,他就冷汗淋淋。
那個女子視若無人的大口呼吸著此方空間的氣體,神色滿足,這會功夫她身上的氣勢竟然愈發厚重,顯然獲益匪淺。
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飄飄忽忽的,渾然沒有身處險地的覺悟。
黑衣童子對此不管不問,隨她去了。到了他經營這麼久的地盤,雖然真身不能出去,但這並不妨礙他把此地打造的水火不侵。
所以他完全不擔心他們會逃跑這個問題,她隻是把心思凝聚在他手心滴溜溜旋轉的儒門聖物上,這個事關他的脫困。
馬趴在地上的韓青,身體緊繃,仿佛遇到了天敵一動不動。
此地果然得天獨厚,也不知是什麼地方,雖然韓青並未刻意吸收氣體,他的毛孔還是自行吸收。
功效簡直強大的令人咂舌,也不知這四處飄舞的彩帶與氣體究竟是何物,他身上的傷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穩步好轉。
韓青的奇怪姿態漸漸地引起了那個如同廣寒仙子下凡的身影注意。
她美眸微動充滿了好奇,視線漸漸地停留在韓青身上駐足不前。但這卻讓韓青的動作一僵,身體僵在哪裡一動不動,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如果有選擇的話,韓青寧願找個地縫鑽進去,以此種姿態見她,他寧願去死。
事實上她剛才出聲時,他就認出了她,雖然無數個午夜夢回心心念念,但真到那一刻,他卻退縮了。
她天之驕女,而他如今又算什麼呢?廢人?
在洛陽城尚且鬥誌昂揚的年輕人,魂牽夢縈了無數回,當這一刻真到了,他卻神色一黯,內心隻有長長的輕歎:“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哈哈,以後不想了……”
韓青越是龜縮不前,那個如同嬌豔花朵般的身影,望著他不成樣子的後背越是滿腹狐疑。
雖然與她印象中的身影相去甚遠,但這個背影她卻愈發覺得熟悉。
俯視著這個缺失一臂淒慘無比越看越熟悉的背影,這個姿容儀態傾國傾城的女子,漸漸地斂去臉上的笑意,她嘴唇顫抖捂住嘴巴泫然欲泣輕聲細語:“我知道是你對吧?”
這個在蜀山派極儘恩寵,以聖靈體之姿修煉勢如破竹平時不苟言笑的女子,這一刻沒來由有些傷感。
她濕潤的眼眶裡模糊一片,輕撫著那個傷痕密布的後背,沒來由想起了那一年洛陽城裡醉香樓,有個青衫少年意氣風流。
然後她嗓音軟糯動聽百轉千回的道:“彆怕,有我呢。”
s:當你特彆想見一個人,有一天見到了,卻不是你想象的畫麵……大概也會像韓青這樣躲躲藏藏吧,因為啥?因為我想把最好得一麵留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