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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三個月相處,月娘從謝玉的行動舉止,言辭。
隻覺得謝玉成熟懂事了,自然也不會和以往一樣,再把謝玉當之前的孩童了,而是當成了一個真正可以依靠的男人。
月娘:“馬上,很快的,你先去再溫一會兒書,做好了,阿姐會叫你的。”
不得不說,不用自己做飯刷鍋洗衣服的日子真好,做了一個手勢後,謝玉就離開了。
根據屬地,謝玉所在戶籍是在祥符縣,所以童子試自然要去祥符縣學考了。
第二日,拿著蒙學開具的告身貼票,特意歇業一天的月娘,領著謝玉搭乘一輛太平車,趕往祥符縣學是學宮。
到的時候,已見到學宮前人頭攢動,烏央烏央的都是考生及家人。
太平車至此即走不動了,謝玉和月娘就下了馬車。
幾名公人在維持著秩序。
其中有公人,而是扯著嗓子對著朝學宮湧來的士子道:“隻許考生進場,其餘人在此留步!”
頗有高考的風采。
這時,前麵有喊:“進考場了,進考場了。”
聽到這話,立刻就有人流往前擠,
月娘把書箱掛在謝玉身上道:“阿玉,抓緊書箱,彆擠丟了,阿姐會等你的。”
謝玉:“阿姐,你莫擔心,我一定好好考的。”
說完,向前走的謝玉很快被人裹挾著往前走,等到稍稍寬鬆些時,已經看不到月娘的身影了。
原因很簡單,謝玉現在的個頭太矮。
其實,人流中也不是沒有和他年齡相彷的,隻是好像考童子試的成年人更多,甚至還有白發人。
謝玉知道的是,就是童子試考過,也不算有什麼功名,也不免稅的。
隻是可以穿儒衫,入官方書院讀書,免自身徭役罷了。
顯然是謝玉並未服過徭役,不然不會說這話了。
要知道古代普通男丁,十六歲要服鄉役,二十歲成丁服州縣役,要服役到六十歲的。
進入縣學宮門,排隊來到一饌房,交了告身貼票,檢查過考試用具。
一書吏給謝玉了一個牌子道:“照上麵指引坐。”
謝玉拱手後,拿著書箱向裡麵走。
之後,謝玉拿到號牌,來到一廊房屋簷小書桉旁,雖然沒分到室內,但也比院中那些個分到白地上的強。
謝玉打開書箱,將筆墨硯都取了出來,還有一竹筒的水,這水即可解渴,也能用來研墨。
謝玉感覺肚子有些餓,趁著考生還沒到齊,先將月娘給的幾個雞蛋都打來吃了。
這是全天然土雞蛋,個頭又大吃起來又香。
然後謝玉又覺得不夠飽,打開書箱拿起一張餅子啃了起來,但竹筒裡的水不敢多喝,否則一會要出恭就麻煩了。
當然了,也不敢吃太多,這身體畢竟年幼,吃太多腦袋會發昏影響作答的。
許久,人基本到齊,有官員打扮的,領著幾個小吏廂兵,巡查一番後離開了就。
而一旁有的考生開始倒水研墨,其他學子紛紛跟學,謝玉自然也是如此的。
不久數名公人給考生發卷,其實卷子裡麵內容很簡單,就是考驗你的背誦能力。
這方麵謝玉自然是有幾分自信的,隻是平日書背得再熟,但總是有邊邊角角的地方,你覺得自己已經全會了,但到了臨試的時候,總會碰到一二道題目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對此,謝玉也不喪氣,發揮出最好水平就行了。
畢竟童子試,一年兩次,今年不行就明年了,不著急。
等交卷後,出了學宮。
本來心情不錯的謝玉,正看到月娘和一個穿著儒袍年輕儒生聊著什麼。
雖然守禮並未越舉,但從兩人的神態上好像有著某種情意。
謝玉頓覺一片綠色,向自己駛來。
難道這就是上個世界,太荒唐,所以……。
好生鬱悶。
好在,看到有學子出來,月娘扭頭看時,自然看到了謝玉。
恍然清醒,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後,月娘自覺已經配不上張秀才了。
於是,月娘不再理踩張秀才,迅速向謝玉走去。
張秀才也是看到了謝玉,張了張嘴,有些話又重新吞了回去,猶豫了下,還是轉身離開。
接過謝玉肩膀上的書箱,月娘像是其他家人一般問:“阿玉,考的怎樣,題難不難呀!”
謝玉:“有些難,阿姐,剛才那個人是?”
月娘裝著不知道一樣,繼續道:“沒事,阿玉還小,這科不行,咱還有下一科,總會考到的。”
見月娘不願回答。
謝玉不好再問,也是道:“嗯,第一次考,就當攢經驗了,下一科一定行的。”
月娘摸了謝玉,長了不少頭發的腦袋道:“我家阿玉最聰明了,下科一定可以的。”
謝玉:“嗯,我和阿姐想的一樣,阿姐我餓了。”
月娘:“好好,阿姐給你做好吃的。”
說完,攔了一輛早就等待好的太平車,想貧民巷行去。
晚上,小床晃動中,謝玉突然道:“阿姐,你能不能睜眼看著我呀!”
月娘不答。
謝玉又問和:“阿姐,今天那個儒生是誰呀!”
月娘身形一緊,眼角隱有淚意。
但見月娘還不答,謝玉確是晃動的更厲害了。
五日後,童子試放榜!
參與考生聽說有上千,但錄取人數隻有九十九人。
謝玉意外的榜上有名,排名八十七。
從今天起算是一名小童生了,可進入祥符縣學入讀,隻是謝玉成績太靠後,不但沒有補貼,還要交費才能入讀。
對此意外之喜,月娘還是開心厲害,讓謝玉莫擔心費用的事。
同時,趕緊帶謝玉去這身體的父母墓前,燒紙報喜。
興奮中,聽著月娘甚至有些語無倫氣的話。
謝玉:“爹爹,阿母,你們放心吧,阿姐現在是我的娘子,我是她的官人,我們相互扶持著走下去的。”
這讓讓月娘一怔,也是道:“爹爹,阿母,阿玉你們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他光耀謝家門楣。”
祭拜很快結束。
往回走時,月娘突然道:“那儒生姓張,他阿母身體不大好,我去瞧過幾次病,我和他,……沒什麼關係的。”
之後,沒再說什麼話了。
這話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但謝玉也不會多問,有些話說出去了,就很難收回來了。
之後,謝玉去蒙學感謝蒙師,就沒讓月娘再去了。
第二日,月娘就帶著謝玉到了祥符縣學報了名字,雖是自費生,但考慮到謝玉的年紀。
學究不但未鄙視謝玉,而允許謝玉在學宮外麵租房子,讓家人安排仆役照顧。
月娘的想法自然是考慮到謝玉年幼,想在學宮外租個房子,再從人市上雇傭一個嬤嬤照顧。
謝玉自然是拒絕了,說讀書是一個人的事,住在縣學多和同窗交流,而且更容易精進學問之類。
若有人照顧,反而會生懶惰之心,有礙學問的精進。
這話,聽的這學究很是滿意,特意告訴謝玉他姓孫。
謝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對孫學究施了學生之禮。
孫學究很滿意謝玉懂事態度,這年頭難得碰到一個年歲不大,確實聰慧的,於是認為謝玉是一個潛力股。
要知道,本朝好多相公,都是神童出身的。
他孫家能起勢,自然也是因為族中大哥,就是一個神童,而且在當朝,不但比彆的同期升的快,而且年齡也不大,更可庇護孫家多年。
於是,孫學究說他自會安排,讓謝玉半個月後來縣學等待開課就是了。
謝玉和月娘自然是行禮,感謝。
等回到家中,月娘才反應過來道:“阿弟,莫非那孫學究是看上你了。”
謝玉:“隻是覺得我有點潛力吧,阿姐你放心,有孫學究照顧,生活上起碼沒問題。”
“學業上的事,是隻能靠自己的。”
當夜,月娘知道學業上的事她是幫不上忙的,就多在床上讓謝玉貪了一些。
半月後,謝玉入讀祥符縣學。
到了縣學,謝玉才知道,除了他們這些錄考進來的,還有更多的祖蔭特錄,比如家中爵位的,官階在五品以上的子侄。
總之當官很好,尤其是大官,一人當官,全家沾光。
果然,還是一個官本的時代呀!
隻是聽著那些不同步口音,謝玉明白入縣學第一課,為什麼大家學的是根據汴京話,編的禮部韻考。
就像說普通話,北京人占便宜一樣。
而且作為汴京戶口,謝玉隻需要參加縣考,通過了就行。
而外地考生,不但參縣考,還要參加府考,才有資格入讀縣學的。
當然了,普通縣府也很出現,一次性超過千名學子參加縣考的情況。
有個兩三百,也就是教化大縣了。
至於縣學生活,孫學究安排謝玉和了他一個比謝玉大五歲,姓郭弟子同住,同時幫忙照顧。
這郭師兄是一個脾氣很好的老實憨厚之人,對謝玉確實不錯。
之後謝玉就留在縣學安心讀書,隻是到了這裡,就算是原本對自己記憶力十分自信的謝玉,也是很快就受到了打擊。
人家果然是專業的,古人雖然礙於見識,但智商這個東西……。
怎麼說呢,有尤其進入四書的學習後,很多文字他能背誦下來,但掄起理解能力,怎麼總比同窗慢一拍呢!
一次還不算什麼,次次如此,就算是謝玉有現代人的見識,偶爾有點特殊表現,但整體上是差很多了。
這也讓孫學究,認為謝玉是一個就會背書的偽神童,平日也不太有什麼照顧了。
一直到三個月後,看著小考上,“下”、“下”……的評價。
甚是懷疑自己沒有讀書天賦的謝玉,終於忍不壓力,回家了一趟。
這三個月,月娘也開看過謝玉兩次,但因為實際情況,月娘也隻是給謝玉送點銀錢和吃喝的。
見謝玉突然回來,月娘也很是意外。
在心裡,謝玉認為,月娘是這個世界能陪自己走下去的人,倒未隱瞞,自己對讀書的迷茫。
月娘隻是認為,謝玉年紀還小,才讀幾年書,人家比謝玉讀的時間長多了。
謝玉知道不是這個,月娘自然不知道這現在她麵前的小謝玉身體裡住的什麼靈魂。
謝玉自然,明白,有些事,真不是努力就好的。
但是能感受到月娘寬慰,心裡感覺好很多了。
於是,來的臥房。
月娘自然明白謝玉什麼意思,其實原本已經有些習慣和謝玉……,她也有些。
隻是,現在白天,她不想……。
可惜謝玉強要,月娘知道謝玉讀書壓力大,也隻能委屈的給了。
但沒想到,完事後,看到那種東西。
月娘心中又忐忑起來,忐忑謝玉果然長大了。
這情況早晚會發生,但沒想到會這麼早。
更忐忑的是,若現在有了身孕,能替謝家延續香火自然是好的,可這樣就對不起心中的張秀才了。
可若是沒有懷孕,不能為謝家延續香火,又如何對得起已故的公公婆婆。
謝玉沒想到這些,一陣發泄後,情緒好了很多,轉頭就睡下了。
因為是白天,月娘隻得忍住辛苦,繼續開門做生意。
一是她不想讓外人看出什麼,二也是沒想到謝玉讀書後,花費好像比意料之中的大了很多,想替謝玉多攢一些。
其實,謝玉已經很是節省了,奈何以古代的生產力,讀書還是有些費的,一般小門小戶中出一個讀書人,都需要全家人供養。
隻是,謝家藥鋪所在的位置,留在貧民區,大家都不是什麼有錢人,大家來謝家藥鋪抓藥,也就是圖它的便宜實惠有效。
在古代,開平價藥鋪,湖口沒問題,但很難發財呀!
隻是,月娘自然不知道,謝玉有金餅銀餅的支持,不需要她花費太多心力的。
之後,一年,謝玉也是有點脾氣的,仗些記憶力,努力苦讀,除了一月回來一趟,發泄一下,基本留在縣學苦讀的。
但是年末歲考,隻得幾個中,勉強跟上大家的成績。
孫學究看到謝玉的努力,點了點頭,但神童的幻想,已經他在心裡破滅了。
但過年回家時,月娘對謝玉嗯幾個“中”的還是很滿意,特意把這幾張測卷,放到公公婆婆的牌位上,祭拜了一番。
看到又長了一巴掌個頭謝玉,月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時也是心緒複雜。
第二年,歲考,謝玉更是努力一年後,終於有一門拿到了一個優。
在其他學子中,也是中流了。
孫學究突然見了謝玉,直言謝玉並無考進士的才能,這樣死讀書,是沒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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