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沒有說話,邁步出了洞口,頓時又是一驚。
就見眼前居然是一株月桂樹,扶疏遮陰,枝葉如冠,生長得很是茂密,不知覆蓋這多少裡數。
這地底暗無天日,居然還長著這麼一株大樹,實在堪稱奇景。
老洋人見到這一幕,同樣傻眼,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樹。
“師兄,這裡怎麼還會有樹啊?”老洋人疑惑的問道。
“桂樹屬陰,種在這裡,應該是想借此溝通陰陽兩界。”項南解釋道,“尋常樹木都是借陽光而生,此樹卻能以吸食陰氣為生。就像傳說中的窨子木一樣。此樹不知種了幾百幾千年,所以才能夠長得如此巨大。”
“原來如此。”老洋人點點頭,湊近一看,頓時又驚呼道,“師兄,你看,這樹上怎麼全是人臉啊?”
就見樹身上的凹凸之處,都生成一個個人頭臉麵的形狀,眉目耳鼻口依稀可辨,竟是五官俱全,與人臉極其酷似,不過樹身人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在鬼哭神嚎,麵目扭曲可怖。
“此樹不祥,不要靠近。”項南擺手道。
老洋人立刻點了點頭。這棵樹越看越是邪性,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
項南和老洋人遠離月桂樹後,小心翼翼在這座溶洞裡搜尋,很快他們就發現溶洞四周有四座鐵樓。
大小格局彆無二致,都是飛簷覆瓦、棟宇軒窗的二層建築,在樹底一看,倒覺得洗滌胸中俗念,頗有出塵之感,不像是人間的境界。
但樓內沒有絲毫光亮,整座樓閣都是黑漆漆的,連瓦片和窗棱子都是烏黑的。這種仙境般的景致,與老桂樹間的陰森氣息同存共在,強烈的反差極不協調。
“師兄,這些樓是做什麼的?”老洋人好奇的問道。
“應該是古代煉丹士儲藏丹藥、典籍之處。咱們要找的雮塵珠或許就在其中。”項南解釋道。
“真的,那太好了。”老洋人一聽,很是興奮。
項南也同他來到一撞鐵樓前,就見門上掛得是宋代鎖城用得狗頭鎖,鎖齒如犬牙閉合,如果沒有特殊的鑰匙根本沒辦法打開。
若換做彆人,怕是隻能用鍬鑿錘鋸之類硬打硬砸,但項南卻是逍遙派掌門,而逍遙派對於機關土木可是相當在行的。
對他來說,開這種鎖,甚至比拉拉鏈還容易。
項南隨即揪下一根頭發絲,打成結之後,捅入鎖孔之中,稍微捅咕了幾下,狗頭鎖就哢得開了。
“師兄,好厲害!”老洋人欽佩的道。
項南笑了笑,推門進入鐵樓。
……
抬眼四顧,隻見一進門的一樓便是正堂,就連裡邊的地麵也是生鐵鋪的。
堂內供著一尊赤足玉像,應該是仙道中的藥王,神像不高,大約隻有兩尺,卻是通體瑩潤。
見到這座藥王像,項南知道這座樓裡,藏得應該都是名貴藥材。
果然走進後室,就見其中滿是裝藥的瓷瓶玉壇,有些密封甚固,裡麵的芝草肉菌藥性依舊。
其中有一玉函最為顯眼,上麵有彩繪漆畫,都是鬆鶴仙草的祥瑞圖案。項南揭開函蓋,隻見函內是若乾格子,每一格上都有一個小小的金牌,格中是形態各異的藥石。
見金牌上寫著獅子螯、蜘蛛寶、蛇眼、狗寶、籃寶之類的字樣,全是各種靈物的內丹和結石。
這都是大內皇宮才有的名貴藥材,就連裡麵形狀最小的蜘蛛寶,也有核桃大小,呈黑色藥丸之狀,都是罕見罕有的靈丹妙藥。
項南知道這些藥材難得,其中很多就算窮極一生,都很難買得到的,當下便都收了起來。
一樓清掃乾淨之後,二人隨即來到二樓。
抬腳撥開鐵扉,猛見屋中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把老洋人嚇得險些滾落樓梯。
幸虧項南一把將他扶住,才免得他一場災劫。
“這是人是鬼?”老洋人驚疑的問道。
“不是人也不是鬼,是紙糊的人形。”項南解釋道。
“紙人?!”老洋人頗感驚奇,打著火把仔細一看,就見此人真是栩栩如生,實在不像是紙人。
項南見他不信,呼得吹了口氣。
就見這紙人頃刻之間碎為齏粉,在原地留下了一團灰色霧氣。
“我的天啊,真是紙人!”老洋人驚得目瞪口呆,“師兄,還是你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也是剛看出來的。”項南解釋道,“師弟,剛剛在通道口坐著的那個人,我知道是誰了。”
“誰?”老洋人好奇的問道。
“明朝的觀山太保。”項南解釋道,“他們擅長驅使紙人、紙狗鑽入門牆縫隙偷盜,其控製原理並不是以魂附紙,而是驅使大批蟲蟻為盜,其中的具體情形我也不清楚。”
“師兄,你懂得好多啊。”老洋人聽罷,忍不住讚歎道。
到底是師兄,本事又高,懂得又多,跟著他真長學問。
“好了,做事吧。”項南擺擺手道。
……
項南和老洋人分彆將四大鐵樓都盜了一遍,雖然收集了不少的丹藥、藥材、古書、典籍,但是仍沒有雮塵珠的下落。
“我們先上去一趟,等下再回來。”項南向老洋人道。
他們這次下來,收獲已經很多了。
老洋人點了點頭。
他和項南把四座鐵樓全部掃蕩一邊,光是人形何首烏就搜了十幾對,把背簍都給裝得滿滿的,必須得回去一趟,不然的話還真撐不住。
項南和老洋人隨即背著背簍,沿著原路返回。
剛回到庭院,就聽到後殿裡麵亂成一團,哭喊聲、驚叫聲、槍聲……響成一片,還能看到火光閃耀。
“怎麼回事?”老洋人吃驚道。
項南身形一閃,已經衝進殿中,就見卸嶺眾義士,以及羅四海的工兵,正被那些大蜈蚣圍攻。
好幾位義士、工兵被蜈蚣所咬,正在被迅速消融。他們好似全身淌滿了蠟燭油,手臂血肉全部潰爛,口鼻中都淌出膿水。
見到這一幕,老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那些蜈蚣毒性如此酷烈。
剩下的人不是奪路而逃,就是慌作一團,而陳玉樓此時則正忙著救昆侖摩勒,此時他正被一根大梁壓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