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懇談會結束後，夏君山、南儷兩口子去找了項南。
他們想問問他，究竟校外輔導班有沒有效，他們還要不要歡歡再去補習。
“師弟，你怎麼看呢？”夏君山問道。
“師兄，世間萬物都不能一概而定，關鍵還是你自己怎麼看。”項南微微一笑道，“實話說，我覺得補習班未必不好。
米桃所在的小縣城，孩子早晨從七點上學，晚上六七點鐘才放學，學習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
咱們這邊呢，八點鐘上學，四點鐘放學，學習時間隻有八個小時。相比人家，已經少四個小時了。
到了初高中就更不得了。那邊的初高中，六點半起床，七點鐘早自習，晚上九點鐘下課，要上十四個小時。
而咱們呢，基本還是跟小學差不多。那就少六個小時呢。小初高十二年，那得少上多少學，差不多上萬個課時呢。
你讓歡歡報擇數，一年不過五十個課時。算上初中、高中也才多少課時？你跟人家怎麼比？要不怎麼這些年，人家那邊的高中，名頭火遍全國呢。”
夏君山、南儷互視一眼，也都點了點頭。
“鐘益，還是你說得對。”夏君山道，“現在城裡都號召減負，號召素質教育，可是人家那些地方卻都加負，唯成績論。到最後高考，你就拚不過人家。所以什麼都是虛的，唯有成績是真的。”
“對，歸根結底，現在高考還是看成績。你素質再高，再會吹拉彈唱、繪畫跳舞。除非你參加藝考，否則最後還是看分數。
可現在藝考的競爭，比普通高考還激烈。讓孩子參加藝考，會是一條更難走的路。”項南點點頭。
南儷聽他這麼說，也覺得很有道理。
剛才，原本聽了張雪兒的話後，她是準備讓歡歡退出擇數的。現在聽項南一席話，她甚至覺得歡歡報得班還不夠。
米桃的家鄉，孩子求學期間，要多學上萬課時。就算一百個課時換一分，到最後都多出一百分呢。
一分一操場，一百分就是一百操場。大專變本科，二本變一本，雙非變名校……
“行，我們都知道了。”夏君山點點頭道。
……
“對了，歡歡最近的情況怎麼樣？”項南又問道。
“還是不是太好，學習還是不夠認真、積極。不過我們已經在約束她了。”夏君山道。
項南點點頭，“不急，這種事急不來的。不過我想隻要堅持下去，總有水滴石穿的那一天。”
“嗯。”夏君山點點頭。
……
晚上下班後，項南約張雪兒吃火鍋。
她一邊涮著香菜，一邊說道，“沒想到子悠今天會那麼大膽，他媽媽坐都坐不住，沒等他說完就走了。”
“人心就像彈簧一樣，壓得越狠，反彈的就越厲害。”項南點點頭，“顏子悠如果不是平時被壓得太厲害，也不會有今天的爆發。”
“說得是呢。把孩子委屈成這樣，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張雪兒又道。
“怎麼可能後悔？”項南擺擺手，“但凡是雞娃的家長，都有一套自洽的理論，都認為自己是為孩子好。
孩子委屈，在她們看來，都是不懂事，長大就好了。所以她不會做任何改變，反而還會變本加厲。”
“不會吧？！”張雪兒驚訝道。
“不信，過兩天你問問他。”項南笑著說道。
……
吃完火鍋，項南先送張雪兒回家，隨後自己回家碼字。
現在《大奉打更人》還是很火的，這個月稿費能突破二十萬。對項南來說，真的是件好事。
照這樣下去，年底肯定買得起房子。
……
田雨嵐回家之後，委屈的大哭一場。
她為兒子做了那麼多事，卻被兒子當著眾人的麵，說自己不愛他，這讓她感到莫大的委屈。
顏鵬下班之後，得知此事，雖然對老婆表示同情，但同時也勸她對兒子放鬆一點，把他的一些課程去掉，讓兒子有時間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我早就跟你說過，咱們兒子不需要那麼拚。他就算什麼都不乾，家裡還有那麼大產業等著他繼承，你乾嘛又那麼逼他呢？”顏鵬勸道，“放鬆一點，孩子開心，你也開心，大家都開心，不是都好麼？”
他們家資產億萬，彆說養活顏子悠，再養活兩輩人，隻要不吃喝瞟賭，都還養得過來。實在不用這麼辛苦。
“你懂什麼呀，不是自己的，拿著也燙手。”田雨嵐哭道，“就像我，說是南家的人，可南家認我麼？
我當年隻能住小書房。南儷的閨房那麼多年，都空在那裡，都沒讓我住。夏歡歡進不去擇數，南叔就能為她去找區長。子悠當初差點進不去擇數，還不是你爸媽給交得讚助費。”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希望我兒子能撐起一片天，但你也彆把孩子逼太緊了呀，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顏鵬勸道，“你看現在弄成這樣，真的好麼？依我看，你稍微放放手，難道非把母子變仇人？”
“你就會做好人，壞人全讓我做。你這當爸的要是中用，我用得著這麼逼兒子麼？”田雨嵐恨鐵不成鋼的道。
但凡顏鵬能不那麼啃老，把家庭事業都照顧好，她也不必如此憂心。從爸爸手裡繼承，自然比爺爺、奶奶手裡繼承，更名正言順，理直氣壯。
“我要真是那種事業型男子，我還能看上你麼？”顏鵬脫口而出道。
他們家少說也有億萬家產。他要真有事業心，找對象的話，絕對不找田雨嵐。
一來，田雨嵐學曆不夠，不過是個三本而已，連名校都不算；二來，田雨嵐身份尷尬。不僅出身貧寒，而且媽媽還是小叄。往大了說，這就是家風不正。
也就是他當年沒什麼事業心，看著田雨嵐漂亮就娶了。要有事業心的話，才不會娶她，更可能是商業夥伴聯姻。再不濟，也會娶個身世清白、學曆高、性格好的賢內助。
“你說什麼？”田雨嵐立刻問道。
“啊，沒什麼。我是說，孩子真的需要娛樂，需要休息，你也不想跟孩子變仇人吧？”顏鵬問道，“這樣，給我個麵子，就給他減減負，退一節課，讓他有時間玩玩。”
田雨嵐想了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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