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是直接轉過頭去,邊往外走邊否認道,“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小蒙還想再追,她已經推門出去,鑽進人群就不見了。
小蒙看著她消失在人海中,蹤影不見,都不免歎了一口氣。
她跟香秀已經多年不見。最後一次聽到她的消息,就是她跟王天來傳緋聞之後,被繼母王雲趕出家門,自己一人坐火車南下闖世界。
之後幾年,香秀兒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沒回過象牙山,人們也就沒了她的消息。
卻不想,今天,她居然在這裡撞見了她。
雖然香秀極力否認,但小蒙確定就是她。
她真想不到,香秀這幾年遭遇了什麼,居然被摧殘成這幅樣子,真是又可悲又可憐。
其實,她要是矜持一點,不跟李大國來往,現在起碼還是王家兒媳婦。王家億萬財產,保證她過得舒舒服服。何至於現在老成這幅模樣,還要應征當服務員呢。
小蒙隨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項南。
項南聽罷之後,也有幾分唏噓,想不到象牙山村花,居然淪落到這副模樣,還真是令人感慨。
不過話說回來,福禍無門,皆由自招。
如果香秀結婚之後,跟王木生好好過日子,不跟李大國胡搞瞎搞,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
假如她跟王木生離婚之後,有所悔改。憑她的姿色,也不難找人接盤。到時候,大富大貴不可能,平平順順的小日子還是能過得。
可是,她卻又跟王天來攪合在一起。結果弄得滿盤皆輸,連她爹都被她牽累。真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今她淪落到這地步,王長貴出去打工,也是幾年都沒回象牙山,現在連死活都不知道。這對父女,也真是同病相憐了。
“永強,你說咱們要不要找找她?”小蒙聖母心發作道。
她覺得香秀也挺可憐的。既然是同一個村的,一起長大的,見到她這麼難,那就該伸伸手,拉她一把。
“算了吧。她連自己是香秀都不肯承認,顯然她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項南擺擺手道,“再說,我們能怎麼幫她啊,請她當咱們的服務員?還是塞給她一筆錢呢?都不合適,還是算了吧。”
如果是普通鄉親的話,那請來打工也沒事兒。但香秀的身份太尷尬了,不僅是他們的同學、朋友,甚至一度還跟項南相親,那就不好當一般鄉親對待。
對她不好,就像在落井下石;對她太好,又像是另有企圖。分寸很難把握。
再者說,誰知道這幾年香秀經曆過什麼,有過什麼變化。她要是變好了,把以前的毛病都改了,那還好些。萬一她又染上新的毛病,到時候,攪合的餐館都不得安寧,那就麻煩了。
所以項南並不主張幫她。她有今天都是自己作得,他真犯不上替她買單。
小蒙想了想,點了點頭,不再提及此事。
小蒙的餐館開得好,日進鬥金。項南的錢也沒少賺,這兩年ip熱度漸漸升高。
項南陸續把鬼吹燈的影視改編權,漫畫改編權、有聲改編權、遊戲改編權等賣了出去,借著ip熱的東風賺了不少錢。
又過了兩年,象牙山餐館變得更加紅火,深受顧客的歡迎,每天跑來排隊的人烏央烏央的。
最忙的時候,要等一兩個小時才有位置。
小蒙考慮過後,想要新開一家分店,來招待更多的客人。她跟項南商量之後,項南自然是肯得。
不過他也提醒小蒙,不要讓自己太累了。畢竟錢是賺不完的,但身體卻是自己的。
而這會兒,象牙山村也傳來消息。
失蹤了好幾年的長貴,終於回來了,不過卻已經是麵目全非。
原來他進城打工,先是乾建築。沒乾兩年,身體就累垮了,還遭遇過幾次工資拖欠。累沒少受,錢沒賺到。
之後,重活乾不了了。他就當保安,給人看大門。還乾過快遞,跑過銷售,擺過地攤三百六十行,他起碼乾了一半。
不過這麼多年,折騰下來,錢並未賺多少。身體反而一天比一天不行了。從半年前開始,就不停的咳嗽,把煙戒了都沒用。
後尾兒實在撐不住了,上醫院一查,才知道已經是肺癌晚期,沒幾天好活了。
長貴不想死在外麵,於是就回了象牙山村。
村裡老少爺們聽說他得了這個病,也是有心疼的,有幸災樂禍的。
劉能就挺心疼,還專門拿了五千塊錢給他,讓他買點補品,好好養養身子。
趙四卻覺得長貴是咎由自取。
當初水利站站長乾得挺好,非跟那個蘇玉紅搞在一起。結果弄得身敗名裂,工作也丟了,媳婦也沒了,圖什麼許得。
長貴回村之後不久,就死了。
因為香秀沒回來,村裡老少爺們兒也都聯係不上她,所以就由村委會牽頭兒,給長貴辦得喪禮。
喪禮當天,雖然沒通知,但謝大腳、王大拿、王雲、齊三太、蘇玉紅等人都到了。
人死債消,之前的恩恩怨怨都入了土,僅剩下一縷歎息。
又過了五年,謝廣坤也死了,死因是腦溢血。
進城之後,他開著個山貨店,不用再像之前奔波。再加上吃得好、住得好,所以營養過剩,就得了高血壓。
那天晚上睡著覺,就感覺手麻、腳麻,連忙喊趙金鳳。等趙金鳳著急忙慌的打了幺二零,叫來急救車送醫之時,已經晚了一步,人已經昏迷了。
項南、小蒙收到消息後,帶著謝王孫坐飛機趕了回來。
在醫院見了最後一麵。
“你就是我大孫女啊,我可見到真人了”謝廣坤拉著謝王孫的手道。
這些年,他也就在照片上,微信視頻上,見過自己這孫女。如今,臨死之前,他才見到真人。
十幾年不見,孫女都長這麼大了,看著都比他還高了。模樣也挺俊,眼睛、鼻子像爸爸,腦門、嘴巴像媽媽。
“叫聲爺爺聽聽”他請求道。
“爺爺”謝王孫懂事的喊道。
“哎。”謝廣坤咧著嘴笑了笑,聽了這句爺爺,他死了也甘心了。
“永強,你這孩子是真狠心。這麼些年你說不回來就真的不回來了。”謝廣坤又看向項南道。
項南靜默以對。實話說,他對謝廣坤,的確是有點過。
可話說回來,他要不這麼做,就謝廣坤的性格,非惹得一家不得安生。
所以沒辦法,為了完成任務,他也隻能心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