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舅媽不肯給把脈,虞梨也不能強製去把脈。
她一直都知道,跟婆家親戚來往的時候,不能過分熱情,也不能冷漠,要規規矩矩,進退有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苦衷,哪怕是自己的親哥哥,她也不能強製性地乾涉。
何況,謝令儀就非常擅長中醫,需要把脈的時候,謝令儀肯定就做過了。
喬舒照顧謝令儀那麼多年,如今她需要的時候,謝令儀陪著也是正常的。
但虞梨還是不放心:“媽身體也不是很好,要不我再幫你們請個人一起去吧。”
喬舒擺手:“梨子,我知道你貼心,但你放心,我們在海市還有其他親戚,到時候忙不過來都可以喊他們。而且你三哥也會跟著去的。
他閒著沒事不結婚,就該多做點事。”
旁邊一直在忙碌的謝平秋:……
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手段。
他拎著行李從虞梨身邊路過的時候,清楚地感覺得到。
她對他的好感始終維持在親戚朋友的程度。
謝平秋研究時空機器那麼久,已經差不多放棄了。
他知道虞梨跟陸觀山現在很幸福,那個夏玉瑩跟吳國華都過得很糟糕。
按照路觀山跟虞梨現在的能力跟地位,受人影響的可能性也很低了。
所以他已經放棄了彆的念頭。
隻希望早日研究出來機器。
謝令儀走之前還是回去了一趟。
看望孫子孫女。
三天不見,朝朝慕慕撲上去抱著她,哇的一聲哭了!
兩個孩子齊聲呐喊,哭聲震天,表達思念!
謝令儀差點也哭了,哽咽著說:“奶奶出門一段時間,還會回來的。乖寶寶們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長大,聽到沒?”
朝朝擦眼淚,仰頭哭得更大聲!
慕慕含著淚,從口袋裡摳出來一塊糖,剝開塞給奶奶吃。
謝令儀心裡真是難受啊,最終還是忍痛離開。
虞梨給她準備了一個小包:“媽,這都是路上用得著的,尤其是裡麵有一盒藥,救命的,很珍貴,您收好。”
謝令儀隻顧著傷心,點點頭收起了包。
她上車之前,一遍遍地看著陸觀山,虞梨,謝幼安,朝朝,慕慕,陳愛蘭……
謝幼安如今在大學教美術,她原本想請假跟著去,被長輩嚴厲拒絕了,隻能留在京市,想著放假的時候去看看。
謝令儀上了車,喬舒抱著她安慰:“好了,我相信你還是會有好運氣的,以前不也說你醒不過來?最終還是好了。”
謝令儀哭著哭著擦擦眼淚,打開了虞梨給她的小包。
裡頭那盒珍貴的藥她得藏起來。
可除了藥,她竟然發現了一張支票!
“這……”
謝令儀都震驚了!
喬舒過去一看:“什麼?!一萬?!!!”
天呐!!!就是謝家,也不敢出手這麼闊綽的!隨手就是一萬塊錢!
另外還有一封信。
信上虞梨寫的很清楚。
“媽媽,照顧好自己,我們隨時聯絡。這錢留著您在海市花,想買什麼隨便買,您開心最要緊。”
謝令儀也嘴巴張了半天合不上。
跟喬舒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個兒媳婦,真的是讓人震驚震驚再震驚!
白手起家。比他們謝家的男人都更厲害!
喬舒這把是實打實地羨慕:“瞧瞧,老天爺給你一個多好的兒媳婦,我估摸,海市跟京市,就是翻遍了也找不到能一下子給婆婆一萬塊錢的兒媳婦。這哪裡是兒媳婦?簡直是財神爺啊!令儀啊,你可得好好地活著!”
謝令儀原本還很悲觀的,此時也一下子被治愈了:“你說的對,我不能死,我得好好活著。”
婆婆一走,虞梨跟自己爸媽也好好地聊了一通。
她遞上去一張支票。
“爸媽,現在人不都說什麼萬元戶嗎?我想著,你們也當當萬元戶試試。”
陳愛蘭拿過來支票,不認識字,讓虞解放看。
虞解放跟拿了個燙手山芋似得立馬還給虞梨!
“這孩子你這是乾啥?你那房子那麼多,我在這半年時間,光是收房租都收了一書包的錢,平時也花不著,你給我跟你媽還買了幾套房子,咋又給我們錢?不要不要,我們不喜歡錢!”
一萬塊錢,太可怕了!
陳愛蘭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把門關緊,拉著虞梨緊張地問。
“梨子,你咋能掙那麼多錢!這錢都安全嗎?”
看著爸媽這樣,虞梨笑得靠在陳愛蘭身上!
“媽,您說什麼呢!我開了一個藥廠子,兩個電器廠,兩個盛大,廠子現在已經跟兩個國家都穩定合作,出口藥材,另外給全國各地二十多家醫院提供藥材。這還不加以前駐地那邊的雨晴超市,蔬菜大棚等等。
這些都是前期很費心思,但後期穩定了,找到了可靠的人手幫忙運營,收益就源源不斷的。我賺的錢就是為了讓自己家裡人生活的更好的。
之前婆婆給了我一盒子金子,我借著這個機會也給了她一萬塊錢。您跟爸來了之後幫了我們不少,這錢我是必須給您的。
您有喜歡的就隻管買,沒有喜歡的就存著,口袋裡有錢心裡也不慌。
另外就是我覺得朝朝慕慕都兩歲了,也喜歡跟小朋友一起玩兒,可以去我們盛大集團的托兒所了,之前去嘗試過一段時間都挺好的。您就不用費勁吧啦地天天帶他倆了。
我建議,你們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或者去旅旅遊,全國各地那麼多地方呢,都可以去。”
虞解放跟陳愛蘭是想都沒想過這些事情啊!
旅遊……這是他們可以做的事情嗎?
簡直跟做夢一樣!
虞梨勸了半天,最終兩人收了支票,但一時半會還是不適應太輕鬆的日子。
虞梨這邊不需要帶娃了,那以後他們就單獨幫葉芳芳帶。
之前葉芳芳體恤小姑子工作忙,她都都是自己帶,偶爾忙不過來了,把孩子送到虞梨家帶,現在陳愛蘭住過去,葉芳芳會輕鬆很多。
很快,每個人都又進入到自己的生活節奏裡。
陸觀山出差了一段時間,要去某省會軍隊視察。
虞梨也要參與京大醫學院新學期的招生,以及課程實驗計劃等問題。
幸虧朝朝慕慕在托兒所都非常適應,王芬把家裡打理的也都很好。
一切有條不紊。
虞梨給謝令儀那邊打了幾個電話,每次聊的都很不錯。
孩子們對著電話裡喊著奶奶,嘰裡呱啦的爭著說話,虞梨疲憊的也沒想太多。
千裡之外的海市。
謝平秋請到了一位歐洲頂級眼科專家。
斯蒂芬為謝令儀檢查過之後說:“需要更換眼角膜,但必須是活體眼角膜。手術隻有一半的成功可能,也具有一定的風險,如果你們要嘗試的話,我會儘力。”
謝令儀平靜地坐在那裡。
短短一個月時間,她已經看不清了,隻覺得眼前的人影不斷地模糊,隻能大致辨認出是誰。
喬舒心中沉重:“我們儘快找。”
可是哪裡那麼容易找!
這個年代的人,都還比較保守,認為遺體必須保證完整,極少極少有人捐贈器官的。
尤其是在人沒有完全咽氣的情況下,太殘忍了!
謝令儀垂下眸子,輕聲說:“嫂子,我不想手術了。”